她直接沿着甬道跑到了大教堂,然后顺着一条小路拐了进去。
修道院有两个大教堂,分别在西南和东南的两个角落里。
苏印月此刻去的就是东南的这个厨房。
凶手既然选择用油煎这样的刑法,就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无论是热油还是将尸体扔到油里,或者是油炸活人,都不可能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进行。
所以他一定会选择一个僻静的且通风散味快的环境。
修道院的周围是一片茂密的森林,苏印月觉得森林是一个很合适的作案的地方。
东南这个距离森林更近的厨房,被凶手选中的可能性更大。
然而,事情并没有按照苏印月预期的那样进行,东南的厨房这里悄无声息,一点动静都没有。
苏印月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也没有奇怪的味道。
正准备离开,苏印月眯着眼睛看到厨房的门槛似乎有一块反光的地方。
她走近,蹲下去摸了一下,是一块油渍。
看来打油的人匆忙的来不及掩盖地上的痕迹。
是凶手吗......事情当真如她预料的那般,苏印月却突然感觉心里有点没底。
她站起身环顾四周,没有犹豫的,钻进了一片漆黑的森林里。
虽然是冬天,但是地上还是有很多枯叶,一脚踩下去都是刷刷的声音。
但是苏印月没办法放慢脚步,她喘着粗气脸色发红。
她看到自己眼前出现了一条路。
有一些树的枝杈被砍下去了,树木之间构成了空荡荡的一条甬道一样的空间。
苏印月想这一定是凶手为了运油方便而提前准备好的一条通道。
顺着甬道跑了一会儿,苏印月就闻到了热油的味道。
她心下大叫不妙,心跳加快,自己一会儿会看到什么......
苏印月微张着嘴喘着粗气。
她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她感受到周围的空气渐渐的带着热度。
一把火在一个上方下圆的巨型铁锅悬吊在半空,铁锅下烈火熊熊燃烧着,旁边还有好几捆未点燃的木柴。
火堆周围的雪也从火堆往外慢慢融化了。
铁锅里传出咕噜咕噜噼里啪啦的油炸声。
苏印月突然一口胃液呕在了一旁的树下。
听声音,铁锅里有东西。
苏印月不用想都知道那是什么。
没有细想,苏印月紧接着就担心这个铁锅会不会爆炸。
哪怕只是被里面的热油溅上一点,苏印月也难以想象那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不敢去看锅内到底是什么样的场景,苏印月抬头看着天空,月亮上的红幕已经慢慢消散了。
她急切的看着森林边缘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痕迹。
抬起陷在雪地里的棉鞋,苏印月围着这口铁锅周围找了一圈。
最后顺着一排并不清晰的脚印追了出去。
不巧,天空又下起了雪。
苏印月不得不几次停下来仔细观察地上的脚印,才没有追丢。
凶手带着她在森林里绕了一圈,苏印月后来不出意外的跟丢了。
不过跟丢的地方离修道院也不远了,她翻墙跳了进去。
落地之后,苏印月发现这里就是她出发的地方。
天边渐渐亮起日光,厨房里有一个蜡烛的小火苗忽上忽下的跳动着。
厨房内传来叮叮当当的切菜声。
威德已经在准备修士们的早饭了。
苏印月撑开不住打架的眼皮,离开了这里。她得先跟柳真他们汇合,去看看森林里的情况再说。
威德从厨房的小缝隙里瞄了一眼,脚上的积雪还没化完,如果苏印月进来看一眼,威德就不得不用菜板上的刀了结了她年轻的生命。
威德松了口气,显然滥杀无辜不符合他的行事准则,苏印月没有惹他麻烦,真是对双方都好。
“您好,修士,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进了院子?”思眠冻得通红的脸出现在门口。
她表情有一丝兴奋。
“你是谁?”威德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东方女人。
女人个子娇小,棕黑色的大眼睛透漏着兴奋的光。
他的手又握住了刀柄。
“我叫思眠。”
思眠感觉自己的运气好也不好,不好的是几乎刚入夜不久她就被鬼盯上了。
但是很快她就将鬼甩开了。
可是由于恐惧,即便在月亮出现异像时,她也没有像跟大家约定好那样去行动。
而是小心的躲了起来。
谁知道即便她就这么躲着,却碰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修士翻墙进来。
“喝点热酒吧。”威德递过来一个杯子。
热辣的酒以及杯子上的温度无一不在吸引着她,思眠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
“你刚刚说什么?”威德看她喝下酒后问道。
“一个鬼鬼祟祟的修士进了这里,你有看见吗?”
思眠因为不擅长爬高,所以她还不知道自己和苏印月擦肩而过了。
此刻她毫无防备的希望从这个人嘴里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没有。”威德摇摇头。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威德鞋上被融化的雪浸湿的地方都烤干了。
“好吧。”思眠叹了口气。
放下杯子,她准备离开这里。
不过在她起身的瞬间,便感到一阵头晕,又跌坐回凳子上。
她有些疑惑,自己不过熬了一天夜,怎么会这么晕。
强撑起脑袋,她看到眼前的这个修士在蜡烛朦胧的灯光下,身形变得虚幻。
“不好意思,我有点头晕......”她还在担心修士以为她是舍不得这个温暖的屋子。
威德没有理会她,将刀刃磨了磨。
思眠甩甩头,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到威德举起刀,她终于意识到不对:
“你......你在干什么......”
威德看着她做无谓的挣扎,擦了擦菜刀上的水。
“真是让人厌恶的东方人!”威德眼神露出嫌恶之情,擦了擦菜刀。
他一直都不喜欢这些东方人,住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这么想着,他举起菜刀毫不犹豫的冲着思眠的脖子砍下去。
她的脖颈就像断裂的藕一样,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就断成了两截。
威德满意的点点头,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力量没有减弱。
“别怪我,怪就怪你太过冒失,阻挡了我主清洗的脚步。”
威德关上门,拿出一个盆接了满满一盆的血,简单处理了一下,将这些血揉进了面团。
“这是对你们集体的惩罚,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