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脸好痛，我……是不是毁容了？】
纤细的像跟竹竿一样的女子颤抖的捂住血淋淋的脸。
【我们没有得罪他们……】
【为什么？】
断了手臂的光头露出了似哭的笑脸。
【老大别管我们了……】
微弱的宛如求救的呢喃声在他的耳边响起。
【我们只是累赘，你别管我们了，你得活下去】
【不行】
他的声音嘶哑的难听，语气中全是坚定。
站在他身边的人都露出了笑容，眼中也有了亮光。
【记住所有的疼痛，早晚有一天我们会报复回去的，迟早！】
他相信弱小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他会变得更加强大，护住自己身边的所有人，伤害过他们的人将会被一一报复回去。
【嗯，我相信老大】
【可是……老大，我好像看不到那一天了……】
有人虚弱的躺在地上，无力起身。
身体就好像被控制了，喉咙发涩，动不了，也说不了话。
他用尽全身力气扯动嘴角，艰难的笑着。
他还记得与每个人的初次见面。
胆小的女生惊慌抱住自己的大腿，直呼大佬救命。
当时他的心情是不耐烦的，直接出言怼了她一句。
“那么弱小，早晚会死掉。”
被尖刀追杀的青年被迫和他站在一起。
努力避开尖刀视线的他被迫站在了他们的面前，烦躁又生气，一点都不开心。
随着一次一次与其他组织的对抗，他的身边逐渐聚集了很多人。
他也渐渐的习惯了领导他们，保护他们，听他们喊自己老大，发愁组织里的物资不多，该怎么分配？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发展就是这样，平平凡凡的聚集在一起，平平凡凡的结束。
但是当他前面的人死掉的时候，他的心情是复杂难过生气的。
从那一刻开始，他捡起了自己身边所有的可以提升自己实力的东西，无论是好是坏。
给自己戴上了一张面具，笑嘻嘻的面对所有人，引导身边的人变得跟自己一样。
渐渐的，所有人都忘记了他们原本的模样。
【活得像一个小丑】
【那就成为小丑吧】
用尽一切手段给伤害过他们的人添堵，所有人都没放过。
笑的越多他越讨厌笑，所有人对他们的印象就这么固定下来。
【小丑】
【小丑会】
他们赠送了一个名字，他当然是接受了。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小丑会里面的小丑】
【怕丑的话就遮住自己的脸】
当初的老大对着毁容的女生说道。
【没关系的，不会有人注意我们的样貌】
【我们会陪着你一起】
【变成小丑】
“下班时间到了。”
赌场中，于封喝完了最后一口醉酒，放下酒杯，扭头看着旁边趴在桌上的人。
对方几乎是在醉酒上来的时候就一口闷了，最后直接倒下。
“倒是第一次有喝的这么着急的人，慢慢品不好吗？那些酒度数很大的。”
旁边的眯眯眼同事恋恋不舍的看着最后一口酒。
“大家都说，醉酒是最美好的，我们能从中品尝到各种味道，沉沦于过去。”
“显而易见，他的过去并不美好，但他……似乎不太愿意醒来。”
眯眯眼同事看着趴在桌上的小丑，停顿了一下。
“你和他是认识的，那就麻烦你将他送回房间了，老板不喜欢超过一点还有人在这里。”
他喝下最后一口酒，起身离开。
吧台前只剩下于封和小丑，还有个沉默不语在擦酒杯的调酒师。
“这是你们两位的礼物。”
调酒师放下酒杯，将两个暗红色羊绒小盒子分别放在他们面前。
放完了东西后，他用眼神催促着于封离开。
于封收起属于自己的小盒子，扭头看向了旁边。
【房卡在他西装裤里】
有人在旁边盯着，也没人送他回去。
“这可真是一个苦力活。”
伸手抓住对方的盒子，顺便扶着对方的胳膊将人扶起来。
小丑整个人醉醺醺的，被他触碰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于封颇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也许对方并不是睡着了，只是知道没有危险。
对方衣服下的肌肉紧绷在一起，于封可不相信这个人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他的靠近。
沉默的把人扶到外面，来到了甲板上。
海上的白雾已经消散，皎白的月光洒在了整艘游轮上。
前方不远处有一条长长的拖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既然醒了就自己回去吧。”
于封松开的手，如同自己猜测他的一样，他虽然醉醺醺的，但是还能动，能够自己站着。
“我的东西呢？”
他脸上带笑，眼中全是冰冷的情绪，朝自己伸出了手。
于封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把对方的小盒子给他丢了过去。
“能自己动就不要麻烦别人。”
在他说出了这句话之后，对方的表情变得格外奇怪。
“你不会明白的。”
“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站在我们的立场？”
身份的天然对立让他们无法理解对方，就算理解了，也没有办法做出任何改变。
对方漫不经心的将手中的羊绒小盒子打开，看到了里面的红色耳钉。
他好奇的伸出手，轻轻触碰耳钉，在这一刻，他的表情却变得格外的奇怪。
“这可真是一个合适的礼物。”
他笑了，与以前的笑完全不同，这一次的笑容却格外的悲凉。
【怎么就不早一点呢？】
如果再早一点的话，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他没有走，一直站在甲板上。
于封可不想在这里陪他吹凉风，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人突然开口说话了。
“喂。”
“你说，如果从一开始我就不在这边，那接下来会不会和你一样？”
对于他的问题，于封忽然笑出了声。
“很抱歉，这世上从一开始就没有如果。”
“过去的已经过去，还有很多未来等着你经历。”
于封看着他身上散发的红雾，隐隐凝聚成一只狐狸的形状。
“如果你考虑好了，我随时欢迎你的加入。”
“谢谢，也许我已经考虑好了。”
对方轻笑着，旁边的狐狸直接凝聚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