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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也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声,那么强劲有力,把这撩人月色晕染得又增添了几分暧昧。

“咕咚。”

这是响亮的吞咽口水的声音,近在咫尺,惹得孙珊心脏都差点炸裂开来。

“再说一遍。”李珣呢喃在她耳畔,用尽了蛊惑之音。

咬了咬嘴唇,孙珊依然不敢正视他。却悄悄在心里唾弃自己,两世为人,竟然还被一个毛头小子诱惑了。

正当思绪飘飞的时候,双颊被人抱住,迫使她抬眸。

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又被挑得高涨,索性破罐子破摔喊了起来:“你、你、你!选你行了吧!”

哪知话音还未落,就被拥入一个炙热的怀抱中,男人坚实的臂膀簇拥着她,又把她的脑袋紧紧地按在健硕的胸前。

这回她听清楚了。

刚才激烈的心跳声就是出自这里。

李珣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了,刚刚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小丫头真的选择了自己。

“小珊,你等等我。”部队的日子很乏闷也很枯燥,但是只要她的心在自己这里,他就一点儿也不觉得辛苦,“等我……回来娶你。”

这又是一个注定让人难以入眠的夜晚啊……

翌日天刚亮,李珣就悄悄背上了行囊。他没有叫醒任何人,只是留了张简短的字条说自己走了。

临行前又晃悠到了孙珊家楼下,站在树下盯着那处熟悉的阳台看了很久。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原本熟睡中的孙珊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悠地睁开了眼……

慢慢地,她的思绪回到昨夜,耳边还回荡着李珣铿锵有力的誓言。那句“等我娶你”仿若春风一般,撩动着她的心弦。

她咧了咧嘴,拍了拍自己又烧起来的脸蛋儿,重新闭上了眼睛。

……

按道理说李珣走了之后,这白南州的心应该是放宽了。可非但没有,他还变得比以前更加紧张了——

为啥?

因为李珣的一句话。

白南州蹙起眉,回忆着李珣当时说话的语气。那是在三分不屑四分讥笑五分漫不经心后,李珣慢慢悠悠地告诉他:“以后离我媳妇儿远一点!”

他媳妇儿?

孙珊什么时候成他媳妇儿了?!

白南州气得当时就想一口唾沫喷到他脸上,让他照照自己到底是什么猪八戒,还想拱地里的小白菜!

可李珣接下来的表情又有点儿耐人寻味了,他非但对自己的愤怒视而不见,反而露出了傻兮兮的笑容,那温柔似水啊,活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

等等——

偷腥?

白南州这下完全不淡定了!揪着李珣的衣领就质问:“你是不是耍诈了?说好了公平竞争呢?”

李珣瞟了他一眼:“你是傻子吗?”

现在再观察孙珊的神色,时不时地就来几分心不在焉,还经常捂着嘴偷着乐。

这下白南州算是完全确定了:这李珣肯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耍了什么阴谋手段,跟孙珊私定终身了!

这人……真是狗的不行!

白南州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心里把李珣骂了个狗血喷头。眼珠子转了又转,他又有了主意。横竖这家伙天高皇帝远,当兵还得当上几年了。他在这几年里努力努力,说不定还会另有转机呢?

这么自我一暗示,他瞬间就舒坦了几分,眼前浮现出未来美好的画面,竟嘿嘿直笑了起来。

“你在笑啥呢?”跟他一起做作业的孙珊抬起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白南州笑容一滞,摸了摸脑袋:“没啥、没啥。你作业做完了?”

“没呢,刚想问你这道题怎么做,就看见你一个人傻乐。怎么?有什么开心事吗?”孙珊问道。

现在白南州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李珣这个狗腿子滚蛋了!当然,这话他可不能跟孙珊说,随便打了个哈哈搪塞过去后直接给她看起了题目。

这一看,白南州又皱起眉头了:“你这题哪里来的?”好像不是老师给他们的题目。

孙珊从书包里掏出一大叠白纸推到他跟前,解释道:“这是我托我姐去市里的学校弄来的。县里的教育水平有限,咱可不能沾沾自喜。”

高考很快就要到来,实力增强一分就代表将来考上大学的机会更多一分。孙珊跟孙梨在写信的时候无意中提了一嘴,说是县里学的都太简单了。聪明如孙梨马上就让人去市里最好的学校里搞了几份资料还有试卷,马不停蹄地就给她寄了回来。

“也对。我在羊城的时候就感受到差距了。咱老师虽然也是从大城市过来的,但是东乡毕竟闭塞。孙珊,你这个想法没错。”他仔细翻了翻复习资料,几眼一扫就察觉出了不同。

孙珊露出笑容,分了一半资料给他:“等会儿去班级问问谁还要的,让他们自己来抄——”

她的这番不藏私又让白南州侧目,暗暗地竖起大拇指:“你这人……厚道!”

“说什么呢你!”孙珊被他突如其来的夸奖弄得哭笑不得。

也并非她大度或者大公无私。这些天她也见到了许多重新捡起课本的年轻人,有的都已经结婚生子了,可他们都还有一个梦想,就是想去大学里看一看。

还有两年,改革放开的春风就将吹遍大江南北,那时候的国家将会迎来崭新的发展和变化。工农商巨变的环境,对每一个人都是严峻的考验。

唯有不断地提升自己,才能在未来的大潮中寻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

没有人,会愿意当一辈子的工人,永远周身泥泞,做着勤勤恳恳的苦力活。

每个人,都想改变。

她孙珊虽然是重生的,却也只能在这样的大浪潮中,贡献自己的微薄之力。

“喂!”白南州看她在短短的数分钟时间内,脸上阴晴不定,各种表情流转,小心地唤了一声。

孙珊勉强回神,深吸了一口气:“没事,赶紧看书吧。你看这里……”

到了下午,刚拿出资料的孙珊就被众星拱月围在了中间。同学们纷纷举着手向她讨要着资料,场面一度激烈得难以控制……

最后还是班主任出面,从孙珊手里接过了所有的资料,瞪着双目说道:“我去找人给你们印刷,抢来抢去的成什么样了?也不怕把资料弄坏了!”

坐在底下的白南州悄悄地给孙珊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分明就是再说:看吧,还是我这招好使!

孙珊点了点头,默默地给他点了个赞——

……

李珣回来的几天就好像是一段浓烈的插曲,热情过后,所有人都恢复了平常的生活。

可是最近,孙家好像又有点不太平了。

“妈——我爸还没回来吗?”温了一夜书的孙珊揉着脖子从房里出来,瞟了一眼钟,倒了杯水坐到带着老花镜正在织毛线衣的邹淑梅身边。这都快九点了,孙国良还是没个身影。

“加班?”她又问道。

邹淑梅手上顿了一秒,随即手指又勾住了棉线,淡淡地说道:“我哪知道,我又不能天天把他栓在身边。”

她这话让孙珊好奇起来,凑近了问:“又吵架了?”

“没……”邹淑梅摇头,“都这么大年纪了,有什么好吵的。”

这夫妻俩的关系自从孙梨离家后就生疏了不少,表面虽然还是和和气气的,但孙珊知道,邹淑梅一直都还怪着父亲。加之老父亲心里头虽然懊悔,但又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就一直僵持到了现在。

孙珊挽住母亲的手臂,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悠悠地说起话来:“我爸啊就是头犟驴,把二姐赶走,还不让我复读,我也恨他啊!可是有啥办法呢?他毕竟是我爸啊……”

邹淑们动作一僵,抿住了唇。

这个道理她能不懂?

但心里头那个坎,依然还是过不去。

“行了,你早点睡觉吧。”她没咸没淡地说了句,制止了孙珊还没说完的话。

顿了顿又说道:“他想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

孙国良可不想回家,他正当玩得嗨的时候。某处小屋子里,悉悉索索的洗麻将的声音,还伴随着几声不算文雅的骂娘声。

他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利落地划起火柴,点燃了点头。深吸一口,吐出一团又一团的烟圈来。

坐在对面的麻友笑他:“咋还抽起烟了?”

孙国良瞄了他一眼,说道:“这打了两圈就我一个输的,还不允许我抽根烟了?”

引得众人哈哈大笑。下手的那个麻友更是直接拍起他的肩膀:“那你昨天赢的时候咋不说了?这赌桌上嘛,输赢很正常的啦!”说着,朝着对面的人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心领神会,也开始恭维起来。

“老孙,咱们打了三天,你也就今天输了一回吧?才十块钱而已,你又不是赚不到——”

孙国良仔细一想,倒也是。他以前从来不碰麻将这种玩意儿,一帮子人对着几个花色在那里推推搡搡的,他还看不上眼。

这几日纯粹是闲得慌,又被几个要好的工友三番两次的邀请推脱不过,才跟着他们玩了几局。

这一玩,倒是让他发现了新大陆。都说麻将是国粹,这话还真不虚。一来二去的,孙国良就有些上瘾,加上都说新手的手气好,前几天还真让他赢了不少钱。这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让孙国良很是享受。

“再来一局!”他咬了咬牙,把烟屁股扔在脚下碾磨几下,恶狠狠地说道。

他还不信了,今天还能一直输?

事实是,他还真的输了个底朝天。连裤兜里最后一个钢镚都没逃过,还倒欠了几个工人一人两块钱。

走的时候工友们还在安慰他:“没事,就当是请你抽烟了。”

孙国良的心气高,挥手拒绝:“欠了就是欠了,等明天上工的时候还给你们!”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回家的路上他盘算了一番,忽然大惊起来,连着前两天赢的钱在内,他今天竟然输了整整二十五块钱。

要知道,他一个月的工资也才六十多,等于半个月白干活了——

正巧一阵冷风袭来,让他迷糊的脑袋瞬间又清醒了几分。“啪!”他忽然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巴掌,骂道,“简直是昏头了!”

又暗自下定了决心,再也不去搓麻将了。

隔日大早,邹淑梅把早饭端出来的时候,孙国良才打着哈欠掀了被子起床。

“爸,你昨晚做贼了?”孙江跟他打了个照面,指着他眼底的乌青嘲笑道。

孙国良瞪了他一眼:“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别挡着我刷牙洗脸。”

倒是孙珊挺担心的,多问了一嘴:“爸,你昨晚几点回来的?”

几点?孙国良也不记得了。打最后一局的时候他扫了一眼钟,那会儿好像是十点不到。算算,到家也得十一点了吧。

“您是去别人家喝酒了吗?”见他不回答,孙珊又问道。

孙国良不耐烦地挥手:“你管那么多干嘛,吃完早饭赶紧带着你弟弟上学去!”

一家子撇了撇嘴,面面相觑,相互无语。

等孩子们都走了,孙国良才坐到了主位上,看着邹淑梅默默地喝完碗里的粥,又准备起身去厨房。他清咳了一声,打破了寂静:“那个……给我拿点钱。”

邹淑梅一言不发,当做没听见一样。

“淑梅,再给我点钱呗?我这烟都快买不起了……”他加大了音量,却抵不住明显的心虚。

“钱、钱、钱!”邹淑梅把手里的碗筷重重的放到桌子上,发出的老大一声响下了孙国良一跳,她怒视着丈夫说道,“孙国良,这个月我给过你几次钱了?加起来得有好几十块了吧?”

“那不是……”孙国良讪讪。

邹淑梅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头干什么!抽烟喝酒打麻将,你的日子倒是过得很舒坦嘛!这家里大大小小的活计全靠我一个人,孙国良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说,你还有没有一个当丈夫的样儿?”

这话戳痛了孙国良的软肋。他原本以为自己去打麻将的事情瞒得很隐秘,也都是借口跟朋友吃饭,每回邹淑梅也不说什么,只是表情淡淡地看向他。他还为自己庆幸呢,没想到自己那儿事儿她都一清二楚——

可孙国良是什么性子?

“我怎么没有当丈夫的样子了?钱我没赚吗?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东西不都是用我的工资买的吗?不就问你拿几个钱,至于这么讽刺我吗?”他倒开始恶人先告状起来。

一时间,邹淑梅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隔了好久,一把毛票拍到了桌子上:“既然这么说的话,这是你这个月剩下的工资,以后吃喝拉撒你自己解决!”邹淑梅说道。

孙国良眼瞅着钞票,心里又为刚才说的话感到后悔。他喃喃道:“淑梅……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邹淑梅抬起手止住他的狡辩。

再开口,语气冷如冰霜:“拿着你的钱,给我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