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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珊冲过来的身姿有些猛烈,加上这一掌看着劲挺大,实则也是虚晃一招。李珣又是什么人,早就身经百战反应力惊人,就在他挥手过来的一瞬间,他浅浅地半蹲下身……

于是,本就只用一只健康的脚站立的孙珊开始剧烈摇晃,还没等李珣的手伸出来便直接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一瞬间,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孙珊挣扎了半天,只能堪堪让自己变跪为坐,却始终无法正常站起来,尴尬的她直用手指扣地。好半天,才喏啜着出声:“还不把我扶起来……”

“哦哦哦。”李珣哦了半天总算从刚才的一幕中回过神来,憋着笑一把把她拉了起来。

这丫头怎么这么搞笑,才刚重新见面就给他行了这么大一个礼。李珣忍了好久还是没忍住,扭过头低低地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孙珊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瘪了瘪嘴。过了两秒又眯起眼,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个小时前。”李珣走过来跟她一样倚在树干上,两人肩并着肩,“刚把你弟送出去又听说你丢了,一晚上就光顾着找你们姐弟了,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委屈的语气让孙珊偏头看向他,三年过去了,曾经的少年已经变得轮廓硬挺,原本残存的少年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男性荷尔蒙气味。

孙珊皱了皱鼻子,用手扇了扇风,嫌弃地说道:“李珣,你是不是又没有洗澡……”

现在是该讨论洗不洗澡的问题吗?他这行李刚放下就马不停蹄地赶到后山来找他们,结果落了个啥?这丫头竟然还嫌弃他臭?

李珣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就想撂挑子不管了!

“好嘛好嘛,你别生气——”见形势不对,孙珊立马怂了。身边这人粗气都喘得跟头牛一样了,她还不赶紧地顺毛安抚一下。

她立刻岔开话题:“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李珣瞟了她一眼,见她满脸讨好,神色稍微暖了几分,但语气还是硬邦邦的:“十天。”

“这么短啊……”孙珊喃喃道,不过随即又打起精神,“不过也够咱们叙旧的了。你知道吗?小白也回来了,他带了好多羊城特产回来,我还想着什么时候给你寄过去呢!你回来了最好,晚点直接来我家拿走啊……”

提起白南州,李珣的眼神顿了顿,他还没忘记,这丫头刚才的第一反应就是喊了小白的名字吧?

手掌不知不觉握成了拳头,他瞬间就有些低沉起来,对她叽叽喳喳的话也兴致缺缺,眼眸垂低,对着脚边的一株青草发起愣来。

说了半天没得到任何回应,孙珊恼怒地扭头,就见月光下,李珣的眼底忽明忽暗,连带着整张面色都让人捉摸不透起来。

她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胳膊,“累了吗?”

“还好——”

他这种要死不活的样子让孙珊都要抓狂了,到底是为啥啊?这男人心,怎么跟海底针一样?前一秒还有说有笑的,后一秒就深沉得可怕……

让她怎么能猜得透嘛!

又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李珣,她负气地撅起嘴,也不想再跟这人多说一句话了。

一抹乌云缓缓漂移,飞快地遮住天边的月亮,山林中又陷入了冷寂的黑暗中。

头顶有什么不明水渍滴落到后脖颈,引得孙珊的胳膊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缓缓抬头,对上了一双蓝绿竖瞳。

“李,李珣。”声音发着颤,她用小指勾了勾旁人的手,“你、你看上面,那是什么东西……”

她被吓得脚都钉在了地里,动都不敢动一下。山里啥都有,但千万别是她最害怕的软体动物,如果碰见了,估计她肯定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李珣耳朵敏锐地动了动,头顶隐隐约约传来细碎的游动声,他的心中一惊,反手按住孙珊。嘴唇微启,告诉她:“别动。”另一只手却悄悄摸向了腰间。

滑动声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接近两人的发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珣一手按住孙珊的背直接把她推出了三米远,另一只手狠狠地挥向扑面而来的劲风……

一颗张着尖牙的三角蛇头被死死地钉在了树上。

李珣退到了几米外,重新把跌倒在地的孙珊拉了起来,搂着她的肩膀冷眼看着不断缠绕扭曲的肥硕蛇身。几分钟后,蛇尾无力地半垂到了的地面上,只余留一双恶毒竖瞳不甘心地瞪着两人。

“真、真的是蛇……”此刻的孙珊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死死地拉着李珣的衣服不肯松手。蛇头那两颗尖牙还在月色下明晃晃地闪烁着微光,她分明都能看见一丝一缕的蛇毒从牙齿中流出来。

她狠狠地打了个冷战。

太可怕了。

要不是李珣,那两颗牙齿就要咬到她脖子上了。再然后,她就会直接被吞进蛇腹里,最终化为一滩尸水。

“没事了。”衣服越抽越紧,李珣明显能感觉到她的害怕,搂着她的手也紧了紧,直接把她的脑袋按到了自己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它已经死了,不用怕了。”

哪知这句话就好像是触动了洪水的阀门一样,先是一滴泪滑到他的胸前,接着越来越多,俨然就成了汪洋大海一般。这丫头哭也不是正经哭,一点儿哭声都不发出来,就只静静地流眼泪,只是一会儿功夫就直接让他胸前湿了一片。

“好了好了,有啥好哭的?它真的已经死了,不信的话我拿过来给你看……”安慰了半天孙珊就是不理人,李珣顿时束手无策,直接就想把蛇的尸体拎到她面前让她看个仔细。

“你!你别去!”眼看着身边的温度骤失,李珣真的要上前拿蛇,急得孙珊又是一阵跳脚,扬起脑袋直叫,“你别去!”

不管死的活的,只要蛇,她都怕……

……

山间小道上,渐渐出现一个负重的身影。

以及两道人声——

孙珊双臂紧紧箍住李珣的脖子,不断地吐槽:“你就不能把那玩意扔了吗?”

李珣抬起一边的手,故意把手里的东西凑到她面前,果不其然又惹得孙珊一阵尖叫,死命地拍着他的背:“拿走!拿走!”

“这条铁头蛇的块头可不小,估计也活了好几十年了。今天碰到我算它倒霉,只能成为盘中餐咯!”李珣乐得哈哈大笑,还不忘揶揄她。

孙珊拧了拧他的软肉,想起刚才他那迅猛的一刀。一招定生死,速度之快竟然超越了蛇的速度。可想而知这些年他在部队里,都经历了什么残酷的训练。

她瞬间就觉得心一丝一丝地抽起来。尤其是……刚才李珣撩起袖子的时候,她分明就看到这人胳膊上老长的一条伤疤,从手腕处一直蜿蜒到手肘,都快跟手里的蛇一样长了。

“当兵……是不是很辛苦?”她轻轻地问道。

“辛苦吗?好像是有点儿!不过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李珣没听出她语气中带着的轻愁,还以为她就是普通一问,“这蛇要搁在我们部队那儿,压根活不过三天。营里那帮臭小子分分钟就能宰了剥皮给我送过来。我跟你说啊,蛇肉最好吃的做法就是烤,等回去了我也支个架子,给它抹一层料,烤出来的那个味道保管你这辈子都忘不了……”

也许是说到了自己的擅长之处,李珣的话也密起来,大有侃侃而谈之势。

孙珊气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这个不懂风情的糙汉子,她是在跟他讨论怎么做蛇肉吗?

职工楼下。邹淑梅不安地踱着步……

孙江弱弱地从阳台上探出一颗脑袋,喊道:“妈,你上来等吧,李珣哥肯定能把三姐安全带回来的。”

邹淑梅饱含怒气地仰头瞪了他一眼:“要不是因为你,你姐能去山里吗?你赶紧给我滚下来一起等……”

孙江瞬间缩回脑袋,哀怨地跟大姐对视一眼,隔了好一会儿才垂头丧气地迈开步子往门口走去,边嘟囔道:“都说了珣哥能找到能找到,非要在楼下等干啥呢?”

还没走到门口,门就被拉开了,先是对上了邹淑梅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他立刻往后看,果然他珣哥背上三姐,正一步一步往楼上爬。

“三姐——”这时候不谄媚更待何时,他挤开邹淑梅就迎了上去。

孙珊冷冷地看着他,嘴角泛出一丝危险的弧度,连带着李珣哥看他的神情都带着些许意味不明。孙江顿时停住了脚步,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大功臣李珣受到了孙家热情的款待,说什么都要留他下来吃饭。

孙江蹲在地上,手里摸了根筷子戳着无头蛇身。却见原本应该已经死得透透的蛇身突然大力地扭动了一下,他惊呼一声,手上的筷子直接从阳台上飞了出去。

“它、它、它还能动!”孙江惊惧的话都说不清了。

“蛇的各个脊椎中都有独立神经节,哪怕已经死了肌肉还会在一段时间内活动。”李珣向他解释,“不过不用害怕了,我已经把它的头割掉了,不会有任何危险。”

这明显很学术的话让孙江佩服的五体投地,他虽然听不太明白,但就是觉得李珣特别厉害。

倒是孙珊,被他捏着脚挣扎无果后只能任由他给自己揉着伤处,听到他说这话,揶揄道:“你好像很懂的样子哦?”

李珣淡淡一笑,看她龇牙咧嘴的样子手上的力道放轻了些,说道:“原本我也不知道的。”

可就在他当兵的第一年,营里就有一个小伙子中蛇毒走了。跟他差不多大,这年纪的孩子血气方刚,还总觉得饿。休息的时候就去山里摸鱼打猎,结果就出事了。他以为一刀切断了蛇身蛇就死了,结果残存的余力让蛇头直接咬到他脸上,就几分钟人就没了。

就在那以后,营里开始普及各种教育,他们这些人也引以为戒。

他的沉默引起了孙珊了注意,小心地踢了踢李珣,孙珊问道:“怎么了?”

“没事。”李珣摇了摇头,露出了笑脸。这些都是过往,却也是他们成长路上的伤痛,能让他们永远铭记着。

转头他又开始教育孙江:“以后别往山里跑了,要是再碰上蛇就不好了。”

孙江捣头如蒜:“知道了知道了,我再也不去了。”

“孙叔!”李珣朝着屋里喊道,得到孙国良的回应也说道,“您跟厂里的大人们也说说,咱这山里的毒蛇还是很多的,到时候别为了一点口腹之欲就把小命丢了……”

“好的好的,我明天就跟他们说去……”孙国良讪讪地答应道。

“还有你!”李珣手上暗劲一使,痛得孙珊大叫一声,怒视着他。

“我怎么了?”

李珣放下她的脚,示意她自己活动一下,又把跌打药酒的瓶盖拧好后才说道:“你自己的脚是什么情况不知道吗?以后多注意着点,要是再扭上几次肯定得落下病根了!”

等了半天没想到是这般关心的话,孙珊顿时脾气都没了,脸色羞红一片,诺诺地回答了句:“哦……”

“哦什么?”李珣挑眉。

“知道了知道了!”孙珊闭着眼睛大叫。这人咋不懂见好就收呢!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孙珊琢磨出不对劲了。一骨碌爬了起来,拍了拍了自己脑袋骂了句:“孙珊你怎么回事?”

李珣的改变甚至比白南州更大一些。当然这不是在外形上。臭小子的样貌跟从前压根没有任何区别,除了眉眼长开了些,整个人拔高了些,放在人群里依然就是比普通人出挑了那么一点点。

可是李珣的气势变了。从前跟在他们身后那个愣愣的傻小子不见了,如今的他有了城府,也更加坚毅,说话间都带了些许不容置疑的肯定。

怎么说呢?

如果从前的李珣是一颗小树苗,那他现在就是参天巨树,孔武有力又莫名地让人有安全感。

想着想着,孙珊就觉得今天被他握住的脚踝传来丝丝烫意,顺着她的腿部血管直接烫到了心里。

她无意识地抿了抿唇,耳垂子出现了一抹可疑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