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人皇祝融
一路上，周无涯打败了五位远古巨擎，他们分别是秦远青、蚩尤、后羿、黄帝、刑天，包括他自己的影子。
为了战胜对手，他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绞尽脑汁才终于走到了现在。
当然他也很清楚一点，这些人是在有意放水给他，不然的话，即使他能赢，赢得也会比较艰难。
但不管怎么说，这一路的颠沛流离终究还是走到了终点。
在顶峰之上，他将与传说中的人皇面对面交谈。
在那里，他的一切疑问都将烟消云散。
可是，如今谜团到了揭晓的那一刻，周无涯却反而踟蹰不前了。
他怅然若失的望着苍穹，嘴巴微微张开，就这样愣愣的看了半晌。
这一刻，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等到答案触手可得的那一刻，他的心中还是会无法抑制的生出一种怯场之意。
所谓的近乡情过怯，大抵不过如此吧。
良久，周无涯长叹一声，缓缓迈步向着山顶走去。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啊！”
一路上，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甚至于他的脚印都在。
周无涯看见了后羿的石雕，他驻足良久，缓缓说道：
“先祖，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我没有听你的去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也没有接到笑笑。”
在这宇宙的尽头，承载着天地的大山之上，周无涯袒露了自己的心扉。
“我发现我好像没有完美办成过任何一件事。”
“一件都没有......”
“我甚至连自己都顾不好。”
这一次，他并没有流泪，脸上也没有任何悲伤的情绪，有的只是堪破虚妄之后的洒脱以及无奈。
“也许过了今天，我不会再回到这里了，也说不准。”
周无涯表情复杂的抿了抿嘴，在郑重其事的磕了三个响头之后，终归是叹息一声，起身向着更高的地方走去。
“你走了，你们都走了。”
他的声音在山谷中哀转久绝，说不出的惆怅。
越向上走，周无涯的心跳的就越快，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肩膀好像越来越重，好像在背负着一整座大山一样。
即使他尚未直面人皇，但这股身居高位者的威压仍旧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山顶之上白茫茫的雾气尽数散去，入眼是一片极其辽阔的平原，天上的云彩很低很低，仿佛随时可以伸手摘下一样。
远处，一个身穿红色衣袍的男子正负手背对着他。
如骄阳一般的烈火，是人皇没错了。
周无涯望着他的背影，隔着一整个平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
见他来后，人皇出声道：“你来了。”
“我等了你很久。”
他的声音十分低沉，一听便让人有些忍不住想要陷入其中。
说话之间，人皇缓缓转身，出人意料的是，与他的声音一点不符，他生着一张奇丑无比的面孔。
面孔之上长着浓密的黑毛，跟野兽一样，但他的头发却又是火红色的，显得格外不协调。
如果不是周无涯亲眼得见，他是怎么也不会把眼前这个面目可怖的人与缔造了无尽传说的人皇联系在一起的。
人皇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奇怪吗？”
“堂堂人族之皇，为何不是玉树临风、充满威仪的相貌？”
周无涯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不奇怪。”
“你可真是个无趣的人。”人皇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盘龙椅下的面具你拿到了吧？”
“拿到了。”周无涯了然于心，那鬼面果然是人皇的遗物。
“那个东西很重要吗？”
“不重要啊！”人皇奇怪的说道：“那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面具而已。”
“那你为什么要提一嘴？”周无涯有些无语的说道。
“话赶话不就说到那了吗？”人皇撇了撇嘴，吐槽：“世界上没意义的事情多了去了，总不能让他们都消失吧？”
“对了，忘记做自我介绍了，我叫祝融，是你们口中的人皇。”
“火神祝融、水神共工......”周无涯呢喃道。
古老神话中有记载，二人水火不容，见面便要分个生死，现在来看，果真不假。
这一切都是源于种族之上的仇恨。
人皇与想象中的形象实在是大相径庭，完全没有一个帝皇应有的威严，反而是个话痨，一直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
终于周无涯忍不住了，他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人皇。
“是，我就是个无聊透顶的凡人。”
人皇停顿了下来，静静的望着他。
“你知道我走了多少路才能像现在一样堂而皇之的站在你的面前，听你在这说一些有的没的吗？”
“你知道我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这一切都该有个答案吧？”
神殿为什么会选择他、遗失的历史为什么不被人提起、人族得天独厚的优势从何而来、操纵他命运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上古战败的真相真的是人族不敌吗？
这一切的一切都应该有个答案吧？
最后几句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特别想问，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选我，把我的人生搞得一团糟？
这几句话仿佛掏空了周无涯的所有气力，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睛通红。
他所隐藏的疯狂在这一刻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势不可挡。
人皇收起了刚才笑嘻嘻的样子，整个人的气质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他缓缓转过身子，说道：“嗯。”
“我的确知晓一切。”
风静静的吹刮着人皇的衣袍，猎猎作响。
“知晓真相，就代表着要承担起这一切。”
“你，真的想好了吗？”
周无涯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觉得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就算是背负一座大山，也要让我知道大山的样子吧！”
“好。”
人皇转过身子，他盯着周无涯，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我当初选择的人，不是你。”
“你也不是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