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凉冰
收服杜卡奥出乎意料的容易，恶魔只需要保护新德诺三十年而已。
搞定了杜卡奥，剩下的就简单了，只要再压榨一下凉冰的剩余价值就行。
“你收手下，凭什么要让恶魔付出代价？！”
会议室里，凉冰一脸不忿的怼道：“有本事你们华夏自己去保护新德诺啊！”
“倒也不是不行，”庞宇盘坐在他的大剑上，沉吟道：“只是我们华夏保护新德诺，那恶魔留着似乎就没什么用了。”
“要不我去坤萨试试，看我能不能制造出真正的黑洞来？”
“反正那里只有一条鱼属于我，剩下的全都是恶贯满盈的恶魔，死了也就死了，没人心疼！”
凉冰的眸子里透出一丝危险的目光，沉声道：“你威胁我？”
“对啊，我就威胁你了怎么着？”
庞宇一点儿都不怂，就这么跟凉冰对视着说道：“你以为你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恶魔女王呢？醒醒吧凉冰，你现在就是个死缓犯人，就算我站在这里让你打，你又能怎么样？敢打吗？能打得动吗？”
凉冰又气又心塞，指着庞宇哆嗦了半天，愣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毕竟人家庞宇说的没错，就她现在这点儿实力，人家都不用动手，把大剑往她身上一压就赢了！
在魔人文明里，拳头永远是最大的道理！
“你别忘了，你自己虽然不用被天使追杀了，但你那帮恶魔属下可不行！”
庞宇继续盯着凉冰，说道：“你猜猜在我和凯莎联手指挥下，天使彻底消灭恶魔需要多久？”
话音一落，凉冰的呼吸瞬间一滞，默默的放下了指着庞宇的手指。
恶魔什么样她最清楚，无论是阿托、阿泰还是被指派去盯着卡尔的雪伊都一样，让他们冲锋陷阵可以，但却没一个能挑起大梁的。
如果有的话，她在蓝星被俘的时候就指定好继承人了！
曾经，她还指着每天都要被揍一顿的彦嘲笑凯莎后继无人，可现在看来，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呢？
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凉冰问道：“如果恶魔去保护德诺三十年，你能保证天使不再追杀他们了吗？”
“你想的倒是挺美！”
庞宇白了凉冰一眼，说道：“天使和恶魔厮杀了上万年，怎么可能只因为这就彻底放下仇恨？”
“她们现在不收拾恶魔，只是因为还没腾出手来罢了！等解决完卡尔这一摊子，你觉得天使会不会顺路往坤萨走一遭？”
“那你还说什么？”凉冰自嘲一笑道：“反正迟早是要死的，不主动露头没准儿还能多活几年，我凭什么让他们去保护那个什么新德诺？”
“当然是因为我有把握说服天使，放弃追杀恶魔喽~”
庞宇从大剑上跳下来，坐在凉冰面前的桌子上，说道：“虽然知道说出来你可能会很伤心，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有权也应该知道真相。”
凉冰看着突然认真起来的庞宇，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不太妙的预感。
庞宇继续道：“无论是人还是恶魔，死了就是死了，死的时间一长意识就会彻底消散，即使通过暗信息复活了，复活的也不过只是个拥有原主记忆和思维行动模式的傀儡而已。”
凉冰怔怔的看着庞宇，喃喃道：“怎么会呢？记忆，基因，就连暗信息都是他们的，鲜活无比，怎么可能是傀儡呢？”
“为什么不会呢？”
庞宇反道：“思维意识其实是一团量子风暴，你能复活他们的肉体，能给予他们基因和记忆，但你能恢复一场已经停息了的量子风暴吗？”
“恢复不了！”
“所以恶魔军团早就没了，现在的阿托他们，只是拥有记忆、基因和思维模式的傀儡而已，他们的这里…”
庞宇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代表他们本人意识的量子风暴早就已经消失了，有的只是一个高度智能化的机械思维而已！”
“虽然他们跟死前一模一样，会哭会笑会爱会恨，甚至就连他们自己也以为自己复活了，但…傀儡就是傀儡，他们并没有真正的自我意识，除了让你回味一下故人的音容笑貌之外，也就只能听令行事了！”
“他们骗的了别人，骗的了你，但骗不过我。”
庞宇依旧是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我的量子思维觉醒了，虽然看不到，但我能感受到量子风暴那独特的波动，无论是阿托阿泰还是索顿，他们身上都没有这种波动！”
这番话成了压倒凉冰的最后一根稻草，她默默的站起来，找了个角落蜷缩着，隔着老远就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绝望的味道。
一直以来支撑着她不断前行，一次又一次跟天使大战的，除了对终极恐惧的恐惧就是魔人文明的魔人了。
用庞宇的理论来解释，终极恐惧其实只是卡尔脑补出来的敌人而已，凉冰觉得可信度至少有八成——因为庞宇的理论比卡尔的理论更具有说服力，更科学！
所以终极恐惧已经不再是恐惧了，它只是一种暂时还没有被掌握的力量而已。
仇恨？
到了她这个高度，活了好几万年以后，仇恨什么的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如果能让魔人们真正复活的话，她甚至愿意自己把自己切成八块儿装进瓶子里！
曾经初遇时魔人们的音容笑貌一一在眼前闪过，凉冰把自己最久远的记忆翻了出来，跟复活后的魔人们对比着。
不一样了，果然不一样了！
复活后的魔人身上少了一种灵性，这种灵性难以用科学来解释，但熟悉的人能感觉的出来。
可笑凉冰曾经还认为这是一种成长！
“你也不用太绝望，”庞宇操控着大剑戳了戳凉冰，安慰道：“想要真正复活其实还是有希望的。”
凉冰抬起头，死寂的眼神中露出了一抹希冀的神色，顾不上被戳的生疼的胳膊，连忙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
庞宇笑道：“我玩的最熟练的是引力，这事儿你是知道的，而引力的特征…想必你应该清楚吧？”
“引力的特征？”凉冰一愣，随后眼睛越瞪越大，惊讶道：“你是说引力可以穿越时间？！”
庞宇点点头，说道：“对！引力可以跨越时间传递信息！”
“所以，如果你能找到办法让我回到过去，我或许能把某一时刻特定人物的量子风暴信息记录下来，想办法在现在重建他的意识！”
“真的？！”
凉冰眼睛里的死寂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而用一种热切的目光盯着庞宇，问道：“你真的能重建意识？”
穿越时间回到过去，听起来是天方夜谭，但实际上她已经有了部分灵感。
只要给她时间，穿越到过去并不是空想！
“我不知道啊，”庞宇摊摊手，说道：“我说了只是或许，一个人的量子风暴复杂到难以理解的程度，就算用大时钟来计算也需要很久很久，所以或许我根本就记不住那些信息呢？”
“总之，我只是给了你一种可能，一种找回曾经的魔人的可能，愿不愿意相信我全看你自己。”
“你自己考虑一下吧，我明天再来找你，希望你能…”
“不用明天！”
凉冰站起身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说道：“我现在就可以让阿托他们启程去新德诺！甚至在任务完成后，也可以任由天使杀个爽！”
“我只有一个要求——当你有能力重建意识的时候，一定要帮帮我，把阿托他们带回来…”
说着说着，凉冰的语气逐渐变成了哀求。
“那就是另一桩交易了，”庞宇捏着下巴问道：“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换回阿托他们呢？”
“我的一切！”
凉冰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愿意拿我的知识，神体，超算，我所有的一切换回阿托他们！”
“emm…”
庞宇嘿嘿笑了两声，说道：“这买卖不错，赚头很足，不过我还是有点儿不满意。”
“这样吧，等我把阿托他们复活了，你连带着魔人文明就给我打十万年工，怎么样？”
“好！”
凉冰一口答应。
十万年换一条命，不是傀儡，而是真正的、活生生的人。
值！
庞宇朝着凉冰伸出右手，呵呵笑道：“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凉冰郑重的跟庞宇握了个手，随后说道：“等会儿让杜卡奥把坐标给我，我让阿托他们过去。”
“还有，”凉冰指着脖子上的项链，问道：“能多给我点儿算力吗？随着教学的逐渐深入，这点儿算力越来越不够用了！”
“唔…”庞宇沉吟片刻，说道：“我想想办法，主要这玩意儿不是我控制的，就算我想放开对你的算力限制也没办法，只能去找凯莎。”
“凯莎？！”
凉冰一脸震惊的问道：“我不是被交易给你了嘛？怎么控制权还在凯莎手上？！”
她虽然认出了鹡鸰就是凯莎，而且还经常带着蔷薇大摇大摆的当着凯莎的面调戏小天使，但那可都是建立在“她是蓝星的囚犯”这一基础上的！
一想到自己戴着这么个控制权在凯莎手里的大杀器还跑去刺激凯莎，凉冰就禁不住一阵庆幸。
这不纯粹作死去的吗？！
我能活到现在可真是命大！
“你别误会，”鹡鸰，不，凯莎突然出现在庞宇身边，笑道：“控制权还是在庞宇手里的，不过他不会修改里面的程序算法而已。”
凉冰：“…”
庞宇：“…”
我就知道你个老六一定在这里！
“放开算力限制没问题，和恶魔的仇恨也可以一笔勾销，但是复活后的恶魔要把我的那份报酬也付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凯莎这话是对凉冰说的，但说的过程中，她却死死的盯着庞宇。
她曾经说过生命是宝贵的，可贵的，高贵的，任何人都不应该研究如何把生命变成一种可以交易的物品。
那是因为说话的时候她虽然没有量子思维，也不知道意识的本质，但她却本能的感觉到凉冰研究的“复活”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复活。
如果能完美复活所有战死的天使…
啧，真香！
“没问题！”
凉冰很干脆的点了头。
她可以为了蔷薇付出一切，同理，她也可以为了恶魔付出一切！
更何况只是当二十万年的打工人而已，反正以后整个魔人文明都是蔷薇的，而蔷薇又听庞宇的…
所以这波啊，凉冰是啥都没付出就复活了所有恶魔，还顺便解决了跟天使之间的矛盾，简直赚翻了！
见凉冰答应，凯莎深吸一口气，说道：“看来，我也是时候去见见彦了。”
见彦干什么？
当然是摊牌啊！
既然死去的天使们都能复活，那很多策略就需要变一变了。
彦还年轻，才七千岁，她有智慧却不懂得运用，最主要的是凯莎把彦教育成了一个死板而不知变通的老顽固，最近虽然有所改变但还不够。
如果凯莎不露面的话，即使是鹤熙去说，她也很可能会拒绝这个珍贵的机会。
所以凯莎必须要去跟彦见一面了！
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在凉冰的项链上点了一下。
体内的暗质计算机全都活跃起来了，凉冰伸手握了握拳头，久违的力量充斥了她的身躯。
“我已经放开了对你体内暗质计算机的束缚，”凯莎收回手指说道：“但如果你要连接恶魔一号的话，还是需要接受监视的，一旦你尝试破解或者破坏这条项链，它一样能把你炸成粉碎。”
凉冰摸着脖子上的项链，呵呵笑着摇了摇头。
现在傻子才会想着拿掉这条项链呐！
毕竟复活恶魔的希望全都在庞宇身上了，如果不戴着这条项链，他还能放心复活恶魔吗？
“好了，复活什么的毕竟是以后的事，现在先不说那些了。”
庞宇盘坐在大剑上，如数家珍的说道：“天使、恶魔、德诺还有华夏，能团结的力量基本都被团结起来了，咱们也是时候跟卡尔演演戏掰掰腕子了！”
“凯莎女王，待会儿跟彦见面的时候麻烦通知她一下，接下来将是一场灭国之战，只要是跟卡尔沾边儿的，无论是饕餮、巨狼还是华烨或者三角体，全都要亡国灭种一个不留！”
凯莎犹豫了一下，问道：“华烨可以杀，但天渣能留下一些吗？”
“天使不能永远都是单性文明，总有一天需要恢复正常的社会结构，如果把天渣杀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