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凝抓住非烟的手，“找皇上没用，一旦东窗事发牵连的不过是动手的人。只要幕后黑手尚在，有的是其他方法整我们。”
“娘娘的意思是？”
“将计就计。”
“娘娘是要抓住下毒的幕后主谋？”
和凝点头，“这药用得巧妙，用好了是解药，用错了是毒药。他们是趁本宫病重，身体虚弱，以为不会发现才动手的，再喝三次，必死无疑。”
非烟大惊，看向那碗汤药。
“岂不是，非烟岂不是差点害死娘娘？”
“错不在你，陈御医也不会开错方剂，应是长乐宫中有奸细。”
“那些人好生歹毒，竟然敢毒害娘娘，幸好娘娘发现的早。不过，那些人都是太后让卫嬷嬷挑选进来的，难道是太后？”
后面的事，非烟不敢说，那可是要杀头的。
“这些宫女都是新入宫的，也不排除其他妃嫔得知消息，暗中塞人进来，恰好被卫嬷嬷选中。太后想毒杀本宫，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差点她就在昏睡中死掉了。
非烟跺脚，“糟糕，娘娘已经喝下去三副汤药了，怎么办？！”
“无需担心，之前吃的药我会催吐。”
“什么是催吐？”
“你帮我去把那玛瑙大洗拿过来，放地上。”
非烟一头雾水，将整块玛瑙雕琢而成的大洗端到床前放下。
只见她蹲下，把手指伸进喉咙。
呕~
非烟双眼大睁，但也没做出其他动作，神色淡定。
经过上次，看过娘娘宿醉吐皇上一身，已经没什么事情能吓住她了。
和凝吐完，肚子空空，虚弱地往地上一坐。
“娘娘，你，你，”
非烟连忙扶她起来。
“恶心是吧？”
“不是，吐了这么多，奴婢担心你身子受不了。”
和凝擦擦嘴，“比中毒要好些。”
吐完毒物，脑袋清醒多了，手也不像之前那般颤抖。
非烟看向桌上的药，“那汤药呢，现在已经知道有毒，怎么办？”
“之后的药，你让小德子悄悄抓只兔子喂在这里，每次送的药给兔子。另外监视长乐宫中，凡事拿药、煎药、碰过药的宫人，有可疑之人回来告诉本宫。”
“那，娘娘，你的病怎么办，药又不能吃。”
区区感冒，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等它自己好。”
“自己好？”
“本宫还能害自己？”
非烟收起质疑的目光，“那，小德子、非雾他们要不要支会一声？”
“要，告诉小德子和非雾，切忌不要打草惊蛇，小心提防。”
“是。”
和凝端起玛瑙大洗，往夜壶里一倒。
“传膳，要清淡些的。”
——
御书房，皇帝在埋头批阅奏折，满是上奏要求立后的折子。
折子上的言辞之犀利，仿佛就站在他面前拼命飞唾沫星子。
外面太监通传，“皇上，刑部尚书段楚屹觐见。”
“宣。”
段大人来到御书房，行礼。
“有眉目了吗？”
“回皇上，经查谢家继室刘氏曾在生前与表哥翰林大学士刘复府上交情甚密，而刘复在其子死后曾多次前往宰相府，在谢家击鼓鸣冤前，宰相府的人曾经去过刘府。”
段大人低头，眼睛偷瞄皇上的神色。
他不动声色，思忖一番。
这些朝中大臣真是不安分呐。
“暗中监视云温和刘复。”
“是。”
“另有一事禀奏皇上。”
“何事？”
“原户部尚书孙季江，在贬谪前往汝州安越途中被杀。”
孙季江刚因宫中巫蛊之事贬谪，不知是谁动的手脚。
不过和他布的局，没什么关系。
皇帝看他一眼，“不用管，交给大理寺处理。”
“是。”
——
段大人离开御书房后。
吴公公回来复命，“皇上，月嫔娘娘醒了。”
皇帝抬眼，“怎么样？”
“说是食欲不振，没什么胃口，尚要休养几天。”
皇帝眉头微皱，“把国库里的上等补品挑些出来，给月嫔送过去。”
“是。”
吴公公带着两名小太监，左拐右拐，来到皇宫国库大门口，手臂上的钥匙串叮呤作响。
禁卫军拿着长枪一挡，“吴公公，可有令牌？”
吴公公拿出令牌递给禁卫军，禁卫军点头，将长枪收起。
接着，吴公公拿起用铁圈系着的一串钥匙，上面挂着三十来把，他寻找一番，选出对的钥匙，塞进锁眼。
推开沉重的大门，里面还有一道门。
吴公公转身看两个小太监，“你们就在这儿等我。”
“是。”
随即又用另外一把钥匙，打开国库大门，小太监忍不住好奇，偷瞄打开的门缝。
长明灯昏黄的光照下，露出一条长廊，左右两侧皆是上了锁的柜子。
吴公公回头看一眼，小太监乖乖站在原地等着，他把门关上。
过了一会儿，吴公公手里呈着灵芝、千年人参、鹿茸、熊掌走出来，交给小太监，然后把大门一锁。
“走。”
小太监好奇地问，“吴公公，咱皇宫国库为何守卫那么森严，还要层层上锁？”
吴公公轻哼一声，你们还年轻。
“大梁国库是什么地方，你们知道吗？”
“放皇家瑰宝的地方。”
吴公公看右边的小太监一眼，“这就对了，这国库里放着的可多了，有铸剑名师打造的宝剑兵器，有水盆大的东海夜明珠，还有名贵的字画、珠宝，你说怎么不守卫森严，层层上锁？”
“原来是这样。”
三人走出国库大门，吴公公叮嘱，“你们先把补品送到月嫔娘娘那里，我去还钥匙。”
“是。”
——
吃完饭，和凝躺在床上装病。
小德子躬身进来，手里拿了个笼子，里面装着一只白兔。
“娘娘。”
她让小德子把笼子打开，抱起白兔，摸摸柔软的毛。
“小兔子真乖。”
小德子在一旁低声道，“娘娘，早上去医馆，等候的病人听说您病了，让我把这个转交给娘娘。”
等候的病人，是小五吗？
她放下兔子，将小德子手里的包裹打开。
里面是一蓝瓷瓶，一枚银蝶珠钗和一只白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