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本人，比在大屏幕上还要帅。他温文尔雅，有问
必答。
“不，我不认识这个小哥儿。我说我的手表怎么找不到了，原来，被他捡到了。”
一款三十八万的手表不见了，在他言下，就好像丢了一包心相印纸巾。他不能直接说，是自己送给石锦的。那样，就暴露了自己的性向，以及在婚姻存续期间，与他人保持不正当关系的事实。毕竟，他是一个电影明星，一个公众人物。需要保持着正能量的人设。他用了“捡到”，而不是“拿”或者“偷”。捡到并不犯法，在不知道失主是谁的情况下，自用也无可厚非。而，“拿”或者“偷”，就触犯了法律。他在回护石锦。
江清蓝仔细观察着沈沉的面部表情，曾经的枕边人啊，横死火车站，沈沉不愧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演员，有极强的表情控制能力。丝毫没有表现出惊慌、悲伤、惊愕等情绪。他的情绪就是没情绪。
万里天不动声色，客客气气地，请沈沉先到别的房间休息。沈沉不急不躁，甚至连找自己的律师都没有提起。他演得最多的就是刑警队长，他知道，警方至多让他滞留二十四小时。
萧一：
“万队，江队，沈沉本人是同性恋。圈内好多人都知道。沈沉拍戏的时候，剧组在玫瑰园大酒店住了一年。沈沉因此认识了酒店保安石锦。石锦成了沈沉的情人。劳力士专柜的柜员说，这块手表，是沈沉带着石锦去购买的。石锦挑选的，沈沉付的款。我猜，石锦看到沈沉和珍妮和好，可能是负气辞职离开的。他的车票显示，目的地是灵湖。车票是在出发当天改签的。一开始，石锦想要回老家。”
果拾绿：
“凶手的这波操作，委实让人难以理解。他或者她，图什么呢？如果是嫌石锦破坏了沈沉的婚姻，石锦自己已经主动退出了。凶手以违法为代价，画蛇添足，这智商够喜人的。这是不是能从侧面证明，沈沉、沈沉的两任妻子，洗脱了作案嫌疑。”
原野：
“网上说，这部电影投资了2.3亿。如果不是婚姻惹的祸，那会不会是事业呢？沈沉拍摄的新片，正在进行路演和点映，进入了正式公映前，争取票房、观众口碑、排片率的关键时刻。如果此时，爆出沈沉的负面新闻，不仅是他一个人的损失，涉及到投资方等各方利益。昨天，沈沉先是宣布和妻子重归于好。今天，又极力隐藏自己和石锦的见不得光的关系，隐藏自己的性向。沈沉在努力洗白自己。也许石锦离开，也不是负气出走，而是主动离开，暂避风头。一切都是为了新片上映的票房服务。这个时候，来不得一点负面新闻。”
凌寒：
“有没有可能，是沈沉所在的新星影业的对手干的。双方有经济纠葛。或者是同期上映的电影商干的，目的相同。都是想让沈沉是个同性恋的事件曝光。因为这部影片投资不菲，所以想让他们一赔到底。”
万里天：
“这是个思路，你负责，按照这个思路查一查。军民鱼水情，警民一家亲，群众，是我们破案，最坚强的后盾。时间紧，任务重，早一分钟破案，就早一分钟，让凶手得到法律的制裁。就早一分钟，为死者伸张正义。就早一分钟，让受害者家属，感受到法治社会的光辉。每个公民，都有维护社会安宁的义务。凌寒，你给陆尊挂电话，影视方面他关系多，请他帮我们查一下。”
万里天的话，把众人膈应坏了：“万里天这不要脸劲儿，越来越有他师兄，金局的风范了。让你调查，让你走捷径了吗？唱了那么多高调，就是想支使人家陆尊呗。哦，人家一个s市首富，变成了你们市局的小答应了还，你知道人家多忙吗？人家的时间可是以秒计算，每秒都大几百块钱啊。”
凌寒受命，到走廊，打电话找最强外援去了。众人侧耳倾听：
“你帮我查一下，新星影业的竞争对手，和同档期电影，有没有想对他们不利的。行行行，谢谢你。不要换新姿势！不行！不行！好吧，那你只能要一次，明天我还得上班呢。我不热，办公室有空调。我套着外套呢，我不冷。我喝水了，没直接从冰箱里拿出来就喝。好，我待会儿就去喝一杯热水。我不想吃鱼，我不会挑刺。我不想喝鸡汤，太腥了。排骨汤也不喝。行，菠菜汤。我不想吃蔬菜。好，那就吃凉菜吧。我不喜欢吃苹果，也不要榴莲。黄金水蜜桃，和阳山水蜜桃都行。还是五点半下班。我下楼等你。那好，我等你到了再下楼。”
众人都在心里埋怨万里天：
“瞅瞅，瞅瞅，你出的馊主意，让凌寒带薪，给s市首富男朋友陆尊挂电话，就第一句算是一句正事儿，其他的，俩人儿说了一堆废话。其中，还有儿童不宜的内容。正上班呢，这合适吗？合适吗？”
“万队，江队，你们看沈沉。”
沈沉待的房间，有监控。只见他，似乎趴在桌上睡着了。肩膀不见抽动，安安静静地趴在那里。可是，在桌子下面，却形成了一个小水洼。滴答滴答，一滴滴小水珠流过桌面，滴落在地面上。
看来，石锦于沈沉，并不是墙上的一粒灰尘。石锦的死，并不是不让沈沉悲伤。只是，沈沉不肯在人前动容。
果拾绿：
“我以后，还是可以去看看沈沉拍的电影的。”
江清蓝：
“不是他。”
沈沉离开市局的时候，正好遇到白雪和栾朗，带着他的两任太太，回到市局，协助警方调查。
“外面都说，是因为沈沉嗜酒如命，所以，明月才智力低下的。其实，种下苦果的，不是沈沉，而是我自己。我那时候，发现老公是同性恋，夜夜蹦迪，抽烟喝酒。饮食不营养，作息不规律。就经常生病，一生病就吃药。明月出生后，沈沉一家高兴坏了，可是，后来，发现明月的智力有问题。问了医生才知道，是因为我怀孕的时候，滥用药物导致的。是我提出的离婚，沈沉家三代单传，虽然老人没有说出来，但是，我自己过不去心里的坎儿。离婚以后，沈沉对我很好，对明月也很好。只要新戏杀青了，就带明月去旅行。”
“我觉得，警方最值得沈沉信任，如果隐瞒任何事实，只会让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我也相信警方，会为沈沉保密。沈沉有酒精依赖症，慢慢发展成了慢性精神病。发病的时候，控制不了自己。所以，把自己每年收入的百分之八十五，交给我代管。注意，是代管。我们做过公正的。我并不会乱动这笔钱，一笔一笔，都有帐可查。沈沉是同性恋，被父母逼着结婚。对我，他始终觉得愧疚，觉得不该骗婚。我们离婚后，他就让我做了他的经纪人，变相解决我离婚后的生计问题。我是经纪人里收入最高的那拨。沈沉这人吧，还不坏。”
“您说珍妮那事儿啊，根本没有的事儿。那个小视频，是沈沉拍片的花絮，都是电影里的台词，电影里的道具。被子里躺着的，根本就是个假人。当时我和珍妮都在片场，沈沉拍片的时候，珍妮用手机录制的。老爷子也没撞珍妮没打珍妮，她那腿，根本就是自己穿恨天高摔倒弄的。她脑袋上的血？那是拍电影的时候，她管道具要的血浆袋弄的。沈沉这人，窝囊，怂，软，但从没忘过善良，他压根儿干不出打人的事儿。珍妮是富二代不假，但是，沈沉虽然不算红，一集电视剧，七八万也还是有的。拍一部片子，挣得就更多了。他不缺钱。他和珍妮两个人，是他给珍妮钱。”
“今天上午，我带着明月，去上逻辑思维训练课了。对，我也认识石锦，石锦干净单纯，沈沉对石锦是真心的。他不会侵害石锦。”
沈沉的第一任妻子被带下去，第二任妻子被带上来。
“沈沉以前完全不管我们母女的死活，一回来就打我。好在，沈沉和我，昨天已经和好了。我特别高兴。下一步，我就要起诉沈沉的前妻，把属于沈沉的，每年百分之八十五的收入，拿回来。今天上午我干嘛去了？我带小樱桃去上舞蹈课了。哎，干嘛呀？你是法医你去摸尸体去呀。摸我的头发干嘛呀？我要投诉你！”
众人紧张地朝凌寒使眼色：
“凌寒凌寒，你快把手，从人家头顶拿下来！你这个月奖金不要了？你真想让人家投诉你，是不是？是不是！”
凌寒面无表情地摘下手套：
“珍妮女士，你该洗头发了。我给你推荐，日本进口，资生堂芯护理道芳氛头皮系列，控油洗发露。你曾在网上，发视频控诉沈沉家暴，使用椅子打坏了你的头。可是，你的头皮完整光滑，没有陈旧伤。你怎么解释？”
“哦，那个啊。我打小愈合能力就强。”
凌寒又看了一眼珍妮穿着短裤，又长又直的双腿。
众人紧张地朝凌寒使眼色：
“凌寒凌寒，你敢像刚才摸人家头那样，摸人家腿试试！你这个月奖金不要了？你真想让人家投诉你，是不是？是不是！”
凌寒的扑克脸老神在在，继续冷冷地追问：
“还有你的腿，你曾经说，被公公打碎了半月板。可是，你的膝关节没有疤痕，行走也很正常。按常理，半月板损伤，自愈需要半年以上的时间。”
“也是万幸，我遇到了一位靠谱的医生，那次受伤，总算有惊无险。”
沈沉的两位妻子，第一个给他打出了高分，第二个给了他差评，谁说的是真话呢，就需要警方去伪存真了。
陆尊的电话来得很快。确实有两家影业公司和新星影业别苗头。但是，都是商人之间的利益之争，法治社会，没人敢为此杀人放火。顶多，搞一些水军，给对方泼点脏水罢了。都是小打小闹。第二，同档期上映的影片，两部是外国影片，人家全球发行，新星影业还高攀不上。还有两个是新锐导演，和新星影业的吴导，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所以，压根儿没能力与之抗衡。说起这位吴导，可谓是沈沉的大恩人，从最初发现沈沉的表演才华；到沈沉因为糗事一箩筐，接不到片约。吴导一直不顾舆论压力，每部片子都启用沈沉，沈沉一直是他的御用男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石锦是如何中毒的呢？栾朗和白雪，来到了石锦生前工作的，玫瑰园大酒店调查走访。
徐经理接待了他们。
“今天早上，石锦在食堂吃的早餐。我们都是在食堂吃的早餐。目前为止，除了石锦，没有人出现中毒反应。早上剩下的食材，公安局的同志，已经封存拿走，化验去了。 ”
“昨天，石锦就跟我说不干了。我说，你在这酒店当保安，干得好好的，干嘛呀，说不干就不干了？他就说，在这里干了几年，也攒了一些钱，想回老家，开个网店，卖卖当地特产。我这一听，孩子挺有正事的。酒店保安虽然比较清闲，但毕竟是个伺候人的工作。我就跟他商量，能不能等新人来了，他再走，石锦答应了。新人是昨天晚上来的，今天早上，石锦走的。我送他到门口，看他上了一辆车。”
“是出租车吗？”
“不是出租车，不是黄色的出租车。是一辆黑色的车，大概，是石锦在网上叫的，快车、顺风车、网约车一类的。”
栾朗和白雪调取了门口的监控，看到沈沉带着三件套：黑色棒球帽、墨镜、口罩，坐在驾驶位上。石锦出来，沈沉下车，帮他把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石锦把背包扔到后座，坐到了副驾驶。
沈沉说不认识石锦，却送他去了火车站。
会是沈沉在送石锦去火车站的过程中，给石锦下的毒吗？
沈沉第二次被问讯，他双眼通红，面露疲色。看到警方播放的监控视频，他终于不再假装：
“警官先生，我想我可以充分信任你们。如果我不坦白，这件事情可能就越描越黑。在我演的电视剧里，通常，我都是坐在你们的位置。但是，在现实生活里，我却坐在了你们对面的位置。我觉得，还蛮有戏剧性的。”
江清蓝心想：“不愧是搞艺术的，不管是昨天发的和好视频，还是今天被警方讯问，沈沉，都带着一种艺术家的感性，这是一个挺浪漫的人吧。”
原野心想：“信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沈沉的态度以及开场白，和他的经纪人前妻，几乎一模一样啊。这俩人，假如不是性向不同……哎，可惜了。”
“我猜，警方已经了解了我的私人生活，包括我的性取向，包括我的两任妻子。而且我猜，我的前任妻子说了我很多好话。而珍妮，说了我很多坏话。但是，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我还是要为自己申辩一下。”
“珍妮是吴导介绍给我认识的。珍妮的孩子不是我的。她未婚先孕，吴导知道我的性取向，就问我，说这是一个好朋友家的孩子，能不能嫁给我，帮助她遮掩一下。结婚以后，各过各的，做一对假夫妻。我不该答应吴导的。孩子生下来后，珍妮宣布爱上我了，要求我做一个尽职的丈夫。可是我没爱上她啊。明明事先说好的，做假夫妻。”
“珍妮生气了，就发了那些视频和照片，那些事情，我都没有做过。我没有反驳，是因为，我觉得愧疚。我不该轻易许诺，弄到覆水难收。而且，我答应珍妮结婚，主要是出于自私的考虑，因为我是公众人物，想借此掩盖我非主流的性取向。第三呢，甭管真的假的。人家珍妮是我法律上的妻子。我觉得我在婚姻存续期间，和石锦往来，伤害了珍妮。她恨我，想毁了我，我可以理解。特墨迹是吧。我就是这么墨迹的人。做事瞻前顾后的，摇摆不定。不过，我决定了，等这部片子尘埃落定，我就和珍妮离婚，去找石锦。”
“您问珍妮的经济状况啊。我娶她的时候，珍妮的确家境殷实。她是一个富二代，嚣张跋扈，我行我素，要不怎么未婚先孕，还非要把孩子生下来呢。但是，后来，珍妮的爸爸投资失败，破产了。虽然我们是假夫妻，但是，每个月，该给的生活费，我都是照给不误的。包括离婚后，虽然珍妮的孩子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她叫了我爸爸，我会继续赡养她们母女二人的。”
“为什么决定离婚了，还要拍和好视频啊？这是吴导让拍的，和好视频的剧本也是提前写好的。吴导说，这样，对我们的新片，是一个反向宣传。吴导对我有恩，我名声坏了，就他还找我拍戏，所以，他提了这个要求，虽然我很为难，但是，还是照他说的做了。”
“我没杀石锦。我怎么舍得。石锦带着一种可爱的派头，是个干干净净的人，我是真的爱上他了。我去接石锦，把石锦送到进站口，剩下的路我就不能陪他了，我们就分手了。没想到……”
江清蓝忽然打断掩面哭泣的沈沉：
“徐经理说，石锦九点就出了酒店。你们在路上开了多久？还去了别的地方吗？”
“一个多小时吧。没有去别的地方。直接开去的火车站。石锦家那里偏远，没有飞机场，所以，才买了火车票的。”
“你知道石锦的火车是几点的吗？”
“他说是十一点左右的。”
不对，石锦的车票是十二点多的。江清蓝在火车站遇到石锦的时候，就是十二点多。这一个多小时，石锦在哪里？
韦铎也被喊来，和原野、萧一一起，到火车站的监控室，查看监控。他们先查看了沈沉的行车记录仪。确实，沈沉和石锦一路开车来到了火车站，中途没有去别的地方。下车时间，是十点零五。下车地点，就是火车站地下的，车辆停靠入口。画面飞快闪动，光斑在三个人脸上跳动。三人俱都过目不忘，每一个画面的闪回，都有几十、几百人，但是，他们始终能追踪到石锦。
韦铎第一个有了发现：
“万哥，江哥，你们看，石锦下了沈沉的车，进了入站口，上了滚梯，本该向右去检票，但是，石锦接了一个电话，向左走了，左边是出站口。石锦从出站口出去，进入了站前广场。你们看，石锦进了站前广场的星巴克，时间是十点二十五。”
好眼力。大家马上又赶到站前广场的星巴克，继续调取监控视频。
在星巴克一张角落的桌子，坐着吴导。他已经帮石锦点好了饮料。两个人不像很熟的样子。看得出，石锦很紧张，他低头使劲喝着饮料，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两个人聊了半个小时左右。
十一点零一分，石锦离开了星巴克。然后，重新进入了火车站。
三个人又立即返回火车站监控室，查看监控。这一回，石锦直接去了安检。可是，他的目的地已经不再是家乡了。他来到了检票入口，坐下，休息，直到遇上小偷， 在追小偷的时候，倒地不起。
原野：
“万哥，石锦的家乡不是这里，沈沉和徐经理都说，石锦要回老家。可是，这个检票口，不是开往石锦老家的。”
万里天点头：
“吴导会告诉我们答案。从离开玫瑰园大酒店，到到达检票口。石锦只喝过吴导提前买好的饮料。萧一、韦铎、原野，再去查一查星巴克的监控。”
一个小时后，吴导被请来。万里天为他播放了一段视频：
只见吴导端着两杯星冰乐，坐到了角落的位置。然后，取出一包粉末，迅速倒进了石锦的咖啡杯里。过了一会儿，石锦来了，吴导把杯子推给了石锦。石锦一边听吴导说话，一边低头啜饮着。
吴导无辜：
“那是一种使咖啡风味更独特的调味料。我特意请石锦尝一尝的 。我和石锦不是陌生人啊，我们剧组，在他的酒店呆了一年呢。他是保安，经常帮我提行李的。我要给他红包，就加了彼此微信的。我找他干什么啊？我想约他试一下我下一个片子里的角色。他说他要走了，我就说，那就在火车站见一面。”
江清蓝似笑非笑地看着吴导：
“我一见到您，就觉得您特别面善。我想，如果，让您和珍妮做一下亲子鉴定，就可以证实我的猜测。”
“吴导，你才是珍妮的亲生父亲，对吗？家暴事件、和好事件，都是你一手导演的。他先让沈沉无助，再让自己成为沈沉的救世主。沈沉，是你作为一个父亲，为桀骜不驯的女儿，选的避风港湾。但是，事情脱离了掌控，沈沉在拍戏时，遇到了石锦，并爱上了他。你找借口要来了石锦的微信，主动接近他，伺机而动。机会自己来了。我猜，石锦跟你告别了，对吗？你就说，去火车站送送他。”
“其实，你不了解石锦。石锦从咖啡馆出来，退掉了回家乡的票 ，随便买了一张票。反正，也无所谓了，自己再也不能和沈沉相见了，去这里和去那里，又有什么分别呢？石锦删除了沈沉的联系方式。不想再让沈沉找到自己。石锦那么爱沈沉，他看到了沈沉和珍妮和好的视频，石锦想成全沈沉，早就做好了与沈沉分手的准备。可是，石锦不知道。那是你导演的。而沈沉已经决定了，影片结束公映以后，就和珍妮离婚，去找他。”
“你说，假如，石锦没有坐在那个开往陌生城市的检票口，是不是，就不会遇到那个小偷。他是不是就还有时间，给自己叫一辆救护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