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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穿上红舞鞋 > 每六十一章 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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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阳拿了高一桐的信,高一桐的家里已经知道。就是说他们的儿子与牛阳在通信,而且每次信里还加放着一些钱。高家人口众多,从来都不缺就事意见的争论者。牛阳,成了他们家族多数人口里的心腹之患!赞成的只是少数。

一日,在出村的路上,牛阳被两个姑娘截住了。牛阳总是一早去学校,像一个学生。这天,她听到有人叫她,她停下寻声望去,一个是高一桐的妹妹,另一个是其二叔家的。两个姑娘气喘吁吁地横在了她的面前,脂粉的香味扑过来!搽油抹粉的姑娘,牛阳看过去,好像来者不善?

“拿了俺哥给你的多少钱?还过来!”其叔家身材敦实的姑娘冲她吼叫。

牛阳蒙了,无以应对!她看着她们,她们身上的气焰,不明白怎么还有如此待人的姑娘?

“不说话?!”

“哼!”

“就你,就恁家的小黑屋,还想俺哥?”

“知道说给俺哥的都是什么人家?你知道不知道?”

她的妹妹起初不说话,也许是那个姑娘营造出了气氛,她也开了腔,“别再纠缠俺哥了,你,进不了俺们家的!因为你不配!”

——多么会伤人的姑娘!

经了与高一桐杳无音讯几个月的牛阳,到再有他的消息,只是再续了两人的感情!只是让牛阳这个内心太需要感情温暖的姑娘得到了慰藉!至于其他她真没想那么多!她甚至不敢去想、如真正谈恋爱的小恋人去憧憬他们美好的未来!今天他的家人就站在她面前,这让她太意外!此阶段的牛阳从来不缺对人生的悲观!她自卑她无助、去学校教书只是缓解了她整体的情绪。很是巧的那两年她手里落有一本《红楼梦》,是牛燕借来走时没顾上还。这本书她笼笼统统看了三几遍,对书中林黛玉的命运有同病相连之感!她何尝没做好沦落为广大农村最为人不齿的那样的人!她还有什么心思去攀高枝?难道是高一桐的家世让她动了心吗?她的心她自己知道!可这样一个实事,小村的人会把她想得有多高尚?说到拿了高一桐的钱,她是收到了高一桐十多封信,但不是每封都放了钱,加起来是一千块。牛阳的性格,她哪里去花这钱了?她的性格,或两人走到了某天,她会还这钱给高一桐的!今天,怎么两个高姓的姑娘就这样羞辱于她?

牛阳站在她们面前,衣着比不过,气焰比不过,脸比不过——牛阳可是素面朝天呀!她们脸上的脂粉一阵阵散发着香气——趾高气傲正青春的姑娘啊!

——牛阳就这样败了,她一句不说就已被打败了!她又陷入厄运的状态里,头痛欲裂!泪眼婆娑!

“你,是不是与俺哥……睡了?”那敦实的姑娘凑上来盯着她的脸,眼睛里是坏坏的笑,她压低了声。她的“哥”字拖着长音,而后眼球转动,说出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睡了”。

牛阳真是领教了!还有这样的姑娘!她“哇”的哭出来!哭得悲切——她所有的悲愤与羞辱!

“俺没有!俺没有!”

“没有你拿俺家的钱干嘛?”那敦实姑娘再次凑上脸来。

“走,咱们走,让她在这儿哭!”是牛阳的哭声触及了她们吗?临走,那敦实姑娘上来用手戳她的头,一下,二下!“走了!走、走!”

牛阳一路哭一路去了学校。在近校门的当儿,她努力地克制再克制,可泪还是不听话地趟出眼框。一直不知道敏感懦弱或身心强健是不是以生俱来?已是青春年纪的牛阳啊,还是这般模样!到了课间,她的反常被办公室的老师们发现了。“阳儿,你有心事?”

一句话,泪已溢出!一个把内心放在内心的姑娘,一个又极易显现内心的姑娘!不知道怎么开口,低下头,泪更不能够!老师们过来把她围了起来,多少关切多少爱?她们端来了脸盆,用毛巾给她擦去眼泪。终于她们知道了缘由。

“他们不愿意咱,呵,咱还就不愿意他呢!”

“别哭了,就为这,不值当!”

“咱给你说个比他好的,别哭了!”大家义愤填膺。这之后,热心的老师们倒真给她做起媒来,牛阳心里有着一个高一桐,一个也没见过面!她执拗的推脱让人家也不好再说什么。

牛阳再没有去村部拿高一桐写给她的信,她给他再也没写过信——多么傻瓜的姑娘!但当下她还真有这样做的一堆理由!

一个中午,牛阳回牛庵吃午饭,她胡乱地扒了几口就匆匆回了学校。因为她听说高一桐背着行囊回到了他的家里!离过年还有些时日,她没想到他会回的这样早一些。

下午课,她无论如何不能安心。课间,走回办公室的路上,她看到牛庵一黑瘦的老头,走进校长的办公室。她的心“咯噔”了一下。一个同村的老人他串校长的办公室,不会引来牛阳情绪上的变动。可这个老头可不一般,上村下邻左邻右舍里有了风吹草动,必少不了他的身影。哪里有人扎堆儿,他一定是那个对事件最“知情”的人。他就是冲在最前沿的“战地”记者呀!牛阳在看到他的背影时还是躲了一下,她胆怯他犀利的目光。

接下来,牛阳更不能安稳!她从来没有过的不能把持自己情绪!说不出的是喜是忧?加杂着不能辨明的悸动!她给学生上课,思维总被自己打断,说了上句,下句又不知道在哪!说着说着又说了回来!“老师,这里你说过了!”同学们拉着长长的读书腔给她指出来。这样让她更是心慌!很快,办公室的老师们就知道了消息:“阳儿,高一桐回来了,你不知道呀?“哦?哦……不知道……”她不知到底是说知道还是不知道!

她不敢回家,有些。当夜纱的帷幔悄悄落下,她的心情在经历了半天的折磨里,倒有了一些安静。学生的课已全部讲完了,进入了年前的大复习。在晚回家的这个时间,在学校这样的氛围中,她倒是静下心来想起了如何带领学生好好复习!她是孩子们的班主任,让学生以优异的成绩回家是她每到学期底必然要抓的事。她拿出笔与纸来,写下在脑海里已成型的1、2、3……来。

一夜辗转无眠。

第二天,去学校的路上,牛阳脚步匆匆,可她还是有些忍不住向那条高一桐曾常出现的路上瞄了几眼。为了能见到她,他曾煞费若心的出现。

上午第一节是她的课,下了课,她匆匆地回办公室。在课上她已没有了昨天太多的慌乱。为了避开待在办公室里老师们问起高一桐难堪,她在走出教室时看了一眼墙上的课程表,她想看一下下节是不是自习课,有,就待在教室好了,尽管对课程表她再熟不过。

“阳儿,你看谁来了?!”她一脚跨进办公室,一老师就冲她激动地说。她于慌乱中抬头——说慌乱,在她回办公室的路上就感到了某种气氛,课间的孩子们似在对她挤眉弄眼,又像在叽叽喳喳,这是她熟知的伎俩。

——她听到了自己狂跳的心!

——一个黑黑瘦瘦的男孩子,长长的发,储起了小胡子?正坐在她办公的椅子上。

他盯着她,她盯着他,是高一桐?是他!她熟悉的眼睛出现了!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下课了,阳儿?”他站起来——一个如此的高一桐!她从脑间迅速的删减,昨天的他今天的他,除了熟知的眼睛,他给她带来了一个风尘仆仆从远方归来的男孩子!他又长高了吧?黑了,脸上的轮廓让她陌生,还蓄了小胡子!是高一桐吗?

他的青春冲击了她,她竟再不敢迎去他的目光!

她本该说:“你回来了?”或“你怎么来了学校?”——她竟忘了说任何的一句,只是“嗯”了一声。她走过去,找一就近处坐下。

高一桐该是来了有一会儿了吧?还带来了吃的。她看到了老师们办公桌的零食袋子。爱笑的老师冲她笑起来!开始在桌子上拿课本。她们嚼着口里的东西说,“走吧咱们上课去了!”走到她身边悄悄说:“好好说话,人家来这里找你!”

一下子屋子只剩下她与他。

月如玉盘,映照一天澄碧。清冷的星儿如镶嵌的钻石,高远,眨眨闪闪。冬末春初的牛庵村外,到处反射着空寂与料峭。青石板桥附近的草地上牛阳与高一桐并坐着。过了旧历年春渐归大地,麦田返青、河坡的边边沿沿植被醒来,凉凉的空气中能嗅出生机流动的韵律。

“咱该回家了!”牛阳贴在高一桐的臂膀上,说着这样的话,怎知她的心却是多么不舍!如能这样长长久久地坐着睡着了也好!“再待会儿!”高一桐说。

就在刚刚,两个人一来到这人际少至的地方,他就一下了抱住了她!紧紧地。只是少刻!她在他的怀抱就感到了与往夕的不同!“怎么了?……你?怎么了?”问着话的她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滑过她的脸!“你哭了?”……

高一桐没有说话。她的问话让他甚至有了些些啜泣。

——此时,俩人紧紧地相拥。还需要什么片言只字吗?

他们向这里走来,她说着她的担忧可俩人的说话好像并没顺着她的内心走,他好像置她的担心于不顾?他茸茸的胡子刺激着她,还有他的喘息,他更是勒紧的怀抱……

他逐渐给她带来了强大的磁场,她被他的磁场吸牢包围……高一桐牢牢地控制着她……

他渐渐停了下来,是同样吻到了她滑下的泪水吗?

“哭啥呢?没啥哭的!”他说并再吻她的眼睛、她的脸!

少刻他冷静下来,她藏在他的臂腕里。

“和俺一起走,你成吗?”高一桐恢复了平日的语调。

“去哪儿?”

“咱一起去县城,生活在一起!”在明净的夜,他盯着她。

他的话让她太突然!怪不得刚刚他不在乎她的担忧!在牛阳,对于这个男孩,怎么突不破的最坏莫过于放弃还能有什么最坏的结果?没想到在他这里却绕过了她所有的担忧!让她早对前路的心如止水再起波澜!

——这就是今晚来谈的结果吗?本来她来是要给他说“咱们不适合,这样你会很难!”“你还是听家里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吧!”这样的话在学校已给他说过,可他不听!他“收买”了她的学生给她传来纸条:“俺要见你,今天!”他是说过,不行,就一起走。但今天她听出了他话里的坚定,她知道,这一天还是来了!

这个夜来得太出乎意料!

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过了年,他还是想外出。但对他的家里是不可能的事了!家里开始有些看着他。丢下她,他也怕再生事端。他与她见面的机会少了!家里对他更是大面积的逼相亲。还有村子送织毛衣的姑娘干脆住在了他的家里,当然是睡在他妹妹的房里。不过有几次是堵了高一桐在他的房间逼着生米做成熟饭……其实人家才是门当户对的亲事呢!

学校也开了学,学生已发了新书。牛阳在学校已是第三个年头了!学校一致同意让她带毕业班,她推不开,就应了。一下子就感觉肩上的担子重了许多。“俺,哪里值得你这样?!”话一出口,她竟“呜呜”地哭。他用他粗糙的大手抚上她的脸,抹去了泪水又用手指捏她的嘴巴,像是要制止她。

“咱们只能这样吗?”她的泪再次落下来!“可是学校怎么办?!”

“不干吧!”

“不干?!”她一下子挣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