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在其他舞女之中,距离苏婉宁的距离是最近的。
就在苏婉宁不停地旋转着舞动手中的长穗剑,脚步也在一点点向前移动的时候,她就最先发现了异常。
其他人只是觉得苏婉宁的舞蹈动作和之前排练的十分不一样而已。
但小柔却看出了苏婉宁隐藏在舞步之中的小动作。
她越看越觉得心惊,今日的鸢姐姐,好像变得与往常十分的不一样,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小柔的眼眸里不经意地流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鸢姐姐的这个距离,太过于靠近那些贵人了。
被贵人发现怪罪的话,一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不知怎么的,她的脑海里又忽然响起了几秒钟之前,“鸢姐姐”靠近她的身边小声对她说的那句话。
好像是要叫她跳水逃命,南边偏门等。
可是......为什么要逃命呢?
难不成,鸢姐姐她......
小柔越想心中就越是心惊,她隐隐的嗅出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她有种预感,鸢姐姐恐怕要做一件轰动在场所有人的大事出来!
这件事,恐怕还是一件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
小柔圆圆的小脸上,那双大眼睛,看着苏婉宁的背影的眼神,愈发紧张。
四周的奏乐声开始变得越来越高涨,鼓点也是越发密集。
“咚咚咚”的声音,一下一下,仿佛敲击的不是笨重的鼓面,而是在场的所有人的心。
此时此刻的苏婉宁,脚下的舞步有序地交替着,一点儿也没有慌乱。
腰间的装饰银铃链子随着她的舞蹈,发出叮叮咚咚的悦耳声响。
配上苏婉宁脸上泛着五光十色的金丝嵌玉面具,像极了一个美丽的不可方物,前来索命的妖女。
就在那场最高潮的鼓乐奏响的一瞬间,苏婉宁直指长穗剑的剑尖。
一个大幅度的华丽转身,下一秒,整个人如同一条妖媚的美女蛇一般,来到了太子墨永城的身边。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了,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
待苏婉宁已经举着那柄长穗剑,锋利的剑尖离墨永城的脖子只有一厘米的时候。
大小姐肖若烟才忽然发出一声“啊”的惊呼,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肖涵映此刻也反应了过来,立马站起身,正欲呵斥。
太子殿下可是千金之躯,这舞女是怎么回事!定要好好惩戒一番!
就在肖涵映想要开口的瞬间,没想到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苏婉宁的剑尖巧妙地转了一个弯,又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剑花!
方才的动作好似只是虚晃一枪似的,根本就没有朝着墨永城的死穴刺过去。
墨永城的神色反倒是最平静的那一个了,面上的表情没有喜,也没有怒。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面前这个正在挥舞着长穗剑的舞女,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
墨永城甚至还十分怡然地轻轻拿起了一杯茶,双眼一直在苏婉宁白皙,纤细的脖颈间流离。
那里只有那枚乌黑的玉佩静静地挂在那儿......
他的眼底隐起了一丝暗色,这个领舞的舞女,竟然是个老熟人啊。
倒是没想到,一个侯府小姐竟然会跳剑舞,跳起来还有模有样。
几日不见,真真叫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有意思,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他倒要看看,这个苏婉宁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墨永城随意地向肖涵映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声张,他确实并无大碍。
肖涵映见状,这才重新坐回了座位上。
众人也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看来太子殿下并没有生气。
这个动作估计也只是表演当中的一个稍微特殊点儿的动作罢了。
然而,就在大家都以为苏婉宁在近距离的舞完剑之后,会慢慢退下去的时候。
苏婉宁一个快速的转身,整个人像一只翩翩起飞的蝴蝶一样,朝着太子墨永城扑了过去。
苏婉宁可不是随意乱扑的,她早就看准了位置。
整个人微微侧着身,扑向了墨永城系着那枚金黄色的腰牌的那一边。
她的速度很快,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小巧的身躯就已经到了墨永城的面前。
咫尺之间,两人四目相对。
墨永城的双眸漆黑如墨,眼底尽是散不去的阴鸷,隐隐约约的,似乎还能看出点不屑。
但令人奇怪的是,那双鹰眼中却独独没有慌乱和惊讶。
这让苏婉宁心头忽然警铃大作。
她那敏锐的第六感,就如同被点燃了个鞭炮一般,噼里啪啦地炸响。
不断地叫嚣着:眼前这个人定然有诈!
墨永城,他很危险!
“啪嗒”一声,那柄精致的长穗剑如同被主人丢弃的玩物一般,重重地掉落在圆台之上。
墨永城见此情景,整个人稍稍呆滞了一秒。
正是这一秒,让苏婉宁有了反应的时间。
她的手没有按照一开始的计划,朝着墨景栎腰间的腰牌抓去。
电光火石间,苏婉宁下意识地向前伸出了一只手,推了墨永城的胸膛一下。
紧接着,另一只手在衣袖中摸到了那包迷药,来不及多想,一股脑的迎面撒出!
白色细小的粉末撒出的同时,仿佛与周围的空气融合在了一起似的。
周围的人根本没发现这一点儿微小的不同。
在他们的眼里,引入眼帘的是这个舞女直愣愣地向着太子殿下的怀里扑倒过去。
整个过程发生的太快了,别说周围人没反应过来了,就连距离最近的墨永城自己都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他原以为苏婉宁是报了想杀他的心思,隐匿在墨色衣袍下的大手早就攥成了拳,蓄满了力。
就等苏婉宁的长穗剑刺过来的同时,一掌打出。
在把苏婉宁抓上一个现行,现在的他,正愁找不到暖阳侯府的把柄呢。
却没想到,眼看着都要碰到自己了,这女人竟然不按常理出牌,竟然扔掉了手中的剑!
这一点是墨永城万万没有想到的,饶是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一下子也不由得呆愣了一秒。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