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刺客
换成是她，或许也会选择不会。
“朕好的很，这些都是刺客的血，让太后、皇后担忧了。”
陆言淡淡道。
“御医，先去帮他们治疗、包扎伤口，那些刺客要是有活口也要救下，朕留有用。”
“老臣遵旨。”
御医们抱着药箱，干活去了。
前来护驾的玄甲军、御林军也一一奉旨退下，但还是留了数百人，守在四周戒备。
以防不测。
吕雉凤眉微蹙，后宫内外，不论是宫女、太监都是她跟皇后的人。
这些刀斧手，数量上至少有千人。
他们是怎么被天子，神不知鬼不觉送进后宫竹林藏匿的？
难道，他早就知道这个密道？
这不可能。
天子，太可怕了...
“太后，莫要着凉。”
陆言微微一笑，解下貂裘披风，盖在了吕雉的肩上。
这一举动。
顿时让吕雉惊醒。
摸着肩膀上，犹带着几分血腥气的披风，感受着残余的温度。
再对上天子的目光。
吕雉俏脸上，微微泛红。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要知道在这天底下，何人敢对她如此亲近？
便是先帝，也只是垂垂老矣，都是她去主动关心。
武则天惊呆了。
这是她的夫君，是她的！
她也冷啊。
陆言目光清澈，并未多想其他。
只是突然直视着吕雉，开口道。
“太后是我大夏的太后，身份高贵，无人能及，如今朝堂局势，以及朱棣之事，朕不用多说了。”
“咱们的大夏天下，岌岌可危。”
“这一点，太后比朕明白。”
“你...”
吕雉美目闪躲。
她有点吃不消，现在天子对他的态度。
以及，这么近的距离。
“太后想要的东西，朕明白，大周在，太后永远是太后，地位尊崇，享百姓爱戴。”
“咱们的大夏经不起多少自家人折腾了。”、
“常福，送太后回寝宫休息吧。”
陆言背着手，轻声道。
该说的，他已经是摊牌了。
至于隐藏刀斧手在后宫竹林的问题，他不想解释，更不需要去解释。
想来以一代毒后吕雉的智商，不会听不懂他的意思。
如果听话，配合。
那自然一切都好说。
否则，也不要怪他。
“哀家明白了。”
吕雉沉默良久，点了点头。
在常福的搀扶下，向着永德宫走去。
今夜，天子开诚布公的一番话。彻底让她明白了，眼前的这位大夏天子，早已超出她的掌控。
再不是那位，需要在她面前唯唯诺诺，不敢大声的天子了。
而是一头能翱翔九天，慑服八方的真龙。
只是，哀家想要的东西...
天子，你真的明白吗？
武则天一直都在。
天子与太后的对话，也都听到了。
此刻看到陆言，转身将目光看向了她，仍是那清澈如水。
内蕴天子的霸道、神光。
不等陆言开口。
武则天轻声一叹。
“陛下，妾身往日不识陛下之心，犯下不少错事，这大夏朝正如陛下所说，经不起自家人折腾了。”
“请陛下放心，妾身一切明白。”
“大周在，妾身永远是陛下的妻子，大夏的皇后，对吗？”
武则天声若幽谷，面含期盼。
她没有把握在与太后吕雉的夺权中，稳胜一筹，并且还有余力去施展心中抱负，重整大周。
更不敢说，一定可以胜过那些手握重兵的不轨之臣。
既然，天子有本事。
而且与她的想法一样，让他以大夏天子的身份去做，岂不是更好。
名正言顺。
反正那是她夫君。
是大夏朝堂上，先帝亲自赐婚。
传遍天下的明媒正娶。
朝阳初升，大雾退散。
秋冬的寒意，也有所收敛。
从后宫竹林中出来，陆言在一众太监、龙卫的簇拥下回了承天殿。
再次坐在天子龙椅上，周乾嘴角上扬。
享受着片刻的安逸。
真是，世事无常。
难以预测。
只是区区一千刀斧手，竟然让他解决了目前一大难题。
太后吕雉、皇后武则天。
这两位宫内巨头。
他当然没有多少感情可言。
甚至曾几何时，不是没有想过一劳永逸的法子。
但是，总结下来。
弊大于利。
相反，若能善加处理，将优势最大化。
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方为帝王之道。
至少，从现在开始他们大周皇室三巨头，算是站在了同一战线。
目标，力保大周永存。
这一点，陆言凭借天子洞察，倒是毫不怀疑。
太后吕雉的忠诚，提升到了五十三点。
武则天，六十一点。
后宫起火的问题，应该是解决了。
以后嘛...
周乾眯着眼。
有千古一帝系统在，只要他够强，先摆平了乱臣贼子们。
手里头，有一支乃至多支百万虎师。
若是吕雉、武则天。
仍然死性不改，敢捋他龙须。
那她们也要有这个胆子。
实力，决定一切。
这年头，手里没兵、没权。
天子也不好当。
“陛下，咱家雨化田救驾来迟，让陛下身陷险境，罪该万死啊。”
雨化田风尘仆仆，一入殿内顺势而拜，以头杵地。
他之前奉旨出去办差，负责查探一下魏忠贤、张让的差事，办得如何。
同时，还要兼顾西厂搜集的情报。
比往日忙多了。
但是，未来更有盼头。
结果一听到，宫内西厂的太监传来天子深陷险境的消息。
他是差点当场吓死。
直接扔了手里所有的差事，内力催动到极致，一路狂奔。
满百的忠诚，早就让他对天子手段所折服要是天子没了...
那他咋办？
再去投靠皇后，武则天？
哎呦。
那不是茅房里头打灯笼，找死啊。
天子，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雨化田才刚跪下。
接着，又是一道更加狼狈的身影，因为速度太快，冲入殿内后，险些撞到了雨化田。
“陛下，陛下！”
“咱家罪该万死啊...”
“是哪里的贼人，大逆不道，胆敢袭君，咱家一定要将他抽筋扒皮，食其肉，枕其皮！”
魏忠贤叩首不止，声音中又是懊悔，又是痛恨。
只是，相比雨化田。
他的样子。
更惨。
一身紫红色蟒袍，似是被利刃划开，心口处破了大洞，左右袖上，更是剑痕遍布。
头上的蟒冠，早不知掉哪里去了。
尤其是嘴角带血，一张保养极好的脸上，苍白不已。
他才搞定，让那些贱民们去粥棚领粥的差事，结果收到消息。
东厂六字号仓库，让人抢了。
这还了得？
那里，可是堆放着京城内大小米铺、商行送来的粮食、银子、珠宝。
可以说，是他一分不花，用来完成陛下差事的根本。
然后，自然是干了起来。
凭借一身先天罡气，外加大成的童子功，魏忠贤表示他就是站着不动。
你们能打死咱家，算你赢。
结果宫内消息来了。
陛下有危险。
这还需要考虑吗？
一顿饱，顿顿饱。
他魏千岁分得清轻重。
区区一点粮草、银子，算个球？
咱家不要了。
拼着先天罡气反噬，魏忠贤果断撤掌、强行收功，与雨化田一样。
掉头向着皇宫方向狂奔。
张让是最慢的。
虽然，他是距离皇宫最近。
没得办法。
实力差，怨不得旁人。
看着东厂、西厂两位督主，已经趴在了天下身前。
张让以头杵地，暗暗发誓，一定要勤奋练功。
不求能胜。
但求，速度要快。
“行了，此事不怪你们，都平身吧。”
“这一次无非是有人看中了，你们三个都不在宫内，料定朕的身边，没有高手，想借着大雾，置朕于死地罢了。”
“可惜，他们失算了。”
陆言微微一笑。
对这三个狗东西，他还算满意。
虽然是太监，但已经是他手下目前，综合实力最强的选手了。
“陛下乃天子，自有上天庇佑，岂是区区一些乱臣贼子能伤的...”
“陛下洪福齐天，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人一向不合，此次出奇一致。
刚才他们查看了一下。
天子身上，毫无半点伤势。
反而越发龙精虎猛，气息沉稳。
真的，太强了。
虽然他们目前还不清楚，昨夜宫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人暗地里谋划。
能混入宫内，借助大雾。
意图弑君。
必然是计划缜密、周全。
宫内情况，他们清楚。
陛下能在此等危机情况下，安然无恙。
在他们看来，这绝不是运气能全部说明的问题。
“陛下，咱家奉旨开设粥棚、施粥，可真是救了不少灾民呢。”
“那些百姓都在称赞，陛下贤明，爱民如子，是大大的圣君。”
魏忠贤一脸谄笑。
也不擦掉嘴角的血。
邀功最重要。
“启奏陛下，那些粮商着实可恨，竟敢在背地里，勾结贪官污吏，强行低价从其他弱小商户手里购买粮草。”
“再趁着灾情，提高粮价，简直毫无人性”
“咱家奉陛下旨意，已经捉拿了首恶，并压低粮价，约合一斗米，只要八钱银子，比正常价格低了四钱。”
“陛下，这里有一份名单，凡是涉及此案的富商、贪官，一应记录在此，请陛下明察。”
张让不甘示弱，从怀里掏出册子，呈了上去。
只是，他没有东厂、西厂的赫赫权势。
操办此事。
全靠砸银子。
在他看来，破点财不算什么，只要抱紧了陛下的龙腿，保住脑袋、地位。
失去的，都会重新回来。
看着两脸谄笑、献媚的张让、魏忠贤二人。
宛若家犬一般摇尾邀功。
雨化田一张妖异、俊美的脸上，笑容不变。
心下大骂。
不就是办了屁大一点的差事吗？
真以为，他就无功可邀？
幸亏他平日里吩咐的急，手底下的西厂番子也是卖命。
收到消息时，他正好拿到八百里加急，所搜集到的关于西凉董卓以及一应封疆大吏、朝中武将的重要信息情报。
这才是陛下，最需要的东西。
那可不是为了活命，成为陛下家犬，而去戴罪立办的差事。
算起来，他雨化田才是最先效忠陛下的忠臣。
张让、魏忠贤。
只能靠后。
不错，不错。
人心可用。
看着西厂送来的情报，以及张让刚才呈上的官商勾结人员名单。
陆言眯着眼，顿觉欣慰。
当下不多不少，一人一句嘉奖，毫不吝啬赏赐。
属下有竞争，那是好事。
没有竞争，就没有上进心，办起事来也就少了三分干劲。
“官商勾结，把控粮价，陷百姓于水火，行径之恶劣，其心可诛。”
“这一份名单，朕就不看了。”
“朕，信得过你。”
陆言背着手，声音森然。
“张让听旨。”
“此案首恶择日处死，准你抄其家，夷三族，传朕旨意，凡是意图把控粮价，发其财者，一律严惩，以儆效尤。”
“张让，令你为监斩官。”
“陛下圣明，咱家遵旨。”
张让兴奋不已。
陛下信任他。
听到没。
陛下可是一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他安全了，地位保住了。
看着张让领旨退下后，走路姿势都飘了，魏忠贤一阵羡慕。
同时眼巴巴望着高高在上的天子。
等待，他的结局。
“魏忠贤上前听旨。”
陆言面带笑意。
魏忠贤早就等着这句话呢，当下更为虔诚，后臀高高翘起，上半身几乎趴在地上。
双臂，微微颤抖。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他东厂督主，魏忠贤的生死未来，全在天子后面一句话上。
“魏忠贤赈济灾民有功，不负朕望。”
“朕，先记你一功。”
“但是赈济灾民一个月之期不改，若是中途弄虚作假，出了什么差池，数罪并罚。”
“...”
“陛下万岁，咱家绝不会让陛下失望。”
魏忠贤心下大定，叩首遵旨。
“雨化田。”
“陛下，咱家在。”
雨化田上前叩拜，妖异的脸上满是期待。
他可是跟魏忠贤一样。
一直在等着呢。
“你执掌西厂，尽忠尽责，此次更是大功一件，朕加封你为智勇侯，一并也赏你良田千亩，锦缎千匹。”
陆言嘴角上扬，淡淡道。
他当然知道，雨化田在渴望些什么。
虽然，之前他用计坑了魏忠贤一把，让其与太后离心。
但圣旨是真的。
忠义侯，一样货真价实。
这可是在名头上，压了雨化田一筹。
“啊...”
“陛下天恩，咱家虽死难报，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雨化田大喜。
他要的，就是面。
魏忠贤那老狗，凭什么比他还多个大周侯爷的身份。
想不到陛下慧眼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