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无法全身而退
晚上，老夫人把云姜叫到了寿安院。
过来的路上云姜已经猜到老夫人要和她说什么，淑妃离开相府的时候，她看到淑妃眼睛还红着。
一进房间，云姜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老夫人闭着眼睛靠坐在床上，腰后枕着一个软垫。
“祖母。”
进了屋，云姜轻轻唤了一声。
老夫人睁开眼，一连咳了好几声，云姜急忙上前拍了拍老夫人的后背。
缓过来后，老夫人拉着云姜在一旁坐了下来，云姜替老夫人掖了掖被子，“祖母，夏嬷嬷说你晚上又没怎么吃东西，我晚上也没吃饱，我再陪祖母吃点，如何！”
“你听她瞎说，人老了胃口本就小，我已经吃饱了，姜儿，我让夏嬷嬷给你拿点点心。”
云姜摇头，“祖母不吃，我也不吃。”
“你这孩子……行，那我再喝碗粥，你到时候陪我再吃点。”
云姜马上应了下来，吩咐夏嬷嬷让厨房熬碗银耳小米粥。
老夫人看着云姜，又想起了淑妃的话，心情有些沉重，忽然开口问道，“姜儿，这会也没有旁人，你如实告诉我，你这几个月到底再做什么？”
“及笄前，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赵王登上了皇位，云家没了，所有人都死在了赵王和白婉手上，那个梦太过真实，我到现在都记得梦里面的事情。”
“梦只是梦，怎能当真！”
“也许真是上天的示警，不然也不会让我撞破姨母的事情，白婉和赵王也相继露出破绽，他们真的和梦里一样，都是披着羊皮的狼。”说完云姜认真道，“祖母，我这几个月做的事情只有一个目的，我想守护好云家。”
“姜儿，我知道你聪明，也知道你是有分寸的人，这几个月我也一直没有阻拦过你，如今你已经惊动了皇上，收手吧！剩下的事情交给你爹去办。”
老夫人严肃提醒云姜。
云姜起身跪在老夫人床前，“祖母，爹爹为人清正廉明，这些事他沾不了手，也不是那些小人的对手，孙儿若就此收手，云家会任人宰割。”
“再继续走下去，云家也是任人宰割，姜儿，你一个人斗不过他们，你爹已经萌生退意，实在不行，让他告病还乡算了。”
“祖母根本就不知道赵王有多卑鄙无耻，他和孙儿在一起，只是想利用云家夺储位，云家不帮他，他便想毁了云家。
还有太子殿下，他本就心胸狭隘，如今还有个白婉在他身边兴风作浪，他认定孙儿知道了他某些秘密，无论孙儿如何澄清，他都不信，依然对哥哥下了手。
云家已经是他的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哪怕我们举家避回老家，他们只会认定我们毫无反击之力，到时候云家将不复存在。”
听了云姜的话，老夫人神色越发凝重，当初她们选择赵王也是看中他出身不高，一直远离朝堂，不会将云家拖到这个风尖浪口。
没想到赵王居然暗藏野心，欲把云姜当争储的棋子，白婉是云家一手养大的，结果恩将仇报，离开云家以后一直都不安分，如今她在太子身边，确实对云家很不利。
白婉蛊惑人心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
这些人都好好的活着，他们确实无法全身而退。
“姜儿，你已经引起了皇上的注意。”
“孙儿知道，以后孙儿行事会谨慎收敛，孙儿相信皇上不会因此伤及孙儿性命。”
“何以见得！”
“皇上除了是几个皇子的父亲，他更是大梁的皇帝，皇上并非昏庸无道，不然也不会培养出端慧太子那样出色的储君，他对现在的太子未必满意，有些事也许是他故意放任。”
这话说的老夫人心中一惊，云姜才15岁，怎会看的如此透彻。
“姜儿，这些话不可挂在嘴边，若让有心人听了去是杀头的死罪，皇上确实不会要你的命，但他希望你离开京城。”
一句话就让云姜明白元帝为何要让萧南风和亲了，“皇上是不是想让我代替南风姐姐去和亲？”
老夫人点点头。
云姜总算明白淑妃为何忧心仲仲了，原来是遇到了这样的难题。
她知道淑妃是真的疼她，不然也不会这么难受。
“祖母，孙儿不会去和亲，南风姐姐也不会。”云姜语气坚定，甚至隐含着一丝霸气。
“你要如何拒绝皇上？”
“皇上若真的打定主意就会直接下旨，他没有下旨，那孙儿就把这当成皇上给孙儿出的难题。”
这下老夫人不说话了，云姜望着老夫人，眼中没有一丝害怕和畏惧，她脚下的这条路本就满是荆棘，除了往常披荆斩棘，别无他路。
许久以后老夫人才拉着云姜起身，“我从前总以为云家的未来在珩儿身上，如今我才明白，你才是云家的未来，姜儿，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祖母，我……”
“若有解不了的难题说出来一起想法子。”
云姜眼眶一热，点点头。
两天后，云姜进宫去见淑妃，她并未点破事情，只是陪着淑妃聊天，借此宽慰她。
反正元帝也没有答应她和萧裕的婚事，那这事就暂且搁置，等钦岱走了以后再说，如此也算是向淑妃表态，免得淑妃以为她着急把自己嫁出去。
若她早知道元帝是想让她代替萧南风，她现在都不会和萧裕提这事。
正聊着，萧南风从外面走了进来，拍了拍身上雨水，“刚进关雎宫就下雨了，还好跑的快。”
“衣服湿了就赶紧换身衣服，现在天气凉了，不比之前，可别着凉。”
淑妃见状提醒萧南风。
“母妃，你越来越爱念叨了，我哪有那么容易着凉。”
云姜笑道，“南风姐姐，你就听姑姑的话，这天确实容易染风寒。”
“行，行，我换还不成。”
萧南风努了努嘴，先去换衣服了。
她刚走，淑妃的贴身大宫女素兰匆匆走了进来，拍掉身上的雨水道，“娘娘，御书房那边出事了。”
“御书房能出什么事！”
“睿王殿下不知为何跪在御书房外面，贵妃娘娘已经赶了过去，但皇上没有见贵妃娘娘，现在两人都在外面淋雨。”
素兰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不解，睿王平常连进宫都很少，又没在朝中办差，怎么会惹怒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