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公主之尊
什么？柳瑟要求立胡心儿为公主？！
众人的目露震惊之色，唯有皇帝惊疑不定，嘴唇颤抖：“难道……难道她是……”
柳瑟见到他这副模样，得逞般的笑出声，笑声极为尖锐：“不错，她就是你的亲生女儿！”
皇帝如遭雷击。
“怎么可能？”连太子也失声叫道，“胡心儿明明是柳瑟的女儿，怎么会……难道你就是柳瑟？”
此前，柳瑟突然闯出来剑指皇帝，众人都不知道她是何身份，只以为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疯女人。
后来她与皇帝对峙之时，众人又发现她的身份是皇帝以前的暗卫。
可现在，她居然成了柳瑟，还说胡心儿是她和皇帝的女儿？
柳瑟并不回答太子的话，只是挑衅般地向皇帝笑道：“我曾说过，等到出来之后一定要送你一份大礼，这份大礼你喜欢吗？”
皇帝缓缓转头，看着胡心儿，将她仔细的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众人看着皇帝的反应，又看到胡心儿与柳瑟七分相似的容貌，心中已经将柳瑟说的话信了八分。
庭院之中一片死寂，只有柳瑟的笑声在不断回荡。
她见皇帝不说话，忽然脸色一变，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果然是骗我的！你根本不喜欢我们的女儿，是不是？”
皇帝缓缓闭上眼睛，一滴后悔的泪水从眼角溢出。
面对柳瑟的质问，他来不及思考更多，于是睁开眼看向她，开口时嗓音微哑：“不，朕很喜欢。”
柳瑟闻言，狰狞的面部表情变得柔和了一些，紧接着说道：“我还要你将整个柳家流放，除了心儿，你答不答应？”
皇帝柔声道：“瑟儿，此事事关重大，可否容朕思虑片刻？”
就在这时，陆母忽然摇着头，踉跄倒地：“不，这不是真的……”
不光是她，在场的陆家人也都震惊不已，难以置信。
陆宰相的死，是皇帝和柳瑟造成的。
也就是说，胡心儿变成了穆卿杀父仇人的女儿？
看着胡心儿隆起的肚子，陆母痛苦地跪在地上：“作孽啊！”
胡心儿也万万没有想到其中内情竟会是这样，她茫然地环视四周，只觉得空气都静止了，周围的画面仿佛是慢放一般。
陆家人，这些她认为最重要的人，纷纷因为她的身份，而露出震惊痛苦的神情。
纵使心中曾有猜测，她也无法接受那个玩笑般的猜想，竟然会在今日变成现实！
她松开了与穆卿相牵的手，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腹部传来剧烈的痛楚，她下意识地护着肚子，无力地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疼，好疼……
她站立不稳，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心儿！”穆卿下意识地扑过去接住她，两人对视，皆是心情复杂。
胡心儿避开他的目光，默默地咬住嘴唇，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样去面对穆卿。
穆卿见她咬着嘴唇不说话，眉宇中染上了几分焦急，顿时什么也顾不得了：“心儿，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疼？要不然我们先去找大夫？”
胡心儿用力地抓着他的胳膊，偏过头掩饰自己快要崩溃的神色，然而委屈与难以言明的复杂情感铺天盖地地涌上来，压的她快要喘不过气。
余光中可以瞥见，陆母跪倒在地，满脸泪水。
江瑶清冽的音色中带着一丝颤抖：“姐姐，你先起来！”
陆母只是摇头，痛苦的泪水不断滴落。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遭遇如此噩耗，陆家纵使再疼爱胡心儿，又如何能够让穆卿与自己的杀父仇人做什么恩爱眷侣？
这于礼不合，更不能为世俗所容啊！
胡心儿见此情景，纵使再如何尽力抑制，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呜咽。
穆卿焦急地说道：“心儿，心儿你怎么样？”
殷离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自嘲般地笑了一下，然后淡淡地说道：“她吃了保胎的药，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碍。”
“当真？”穆卿的心纠成一团，半是为了母亲，半是为了妻子。
怀中却传来胡心儿竭力装作冷静的声音：“我没事。”
她挣脱穆卿的怀抱，仍是不敢看他，语调微微颤抖地说道：“我的身份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她顿了顿，深深地吸了口气：“若是你想跟我和离，我答应。”
穆卿的眼圈蓦地红了：“不！”
胡心儿错愕地转过头：“你说什么？”
穆卿一字一字地说道：“我不想与你和离。”
“你疯了！”胡心儿忍不住哽咽地骂出声，“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就算是在现代，娶杀父仇人之女也是要遭受道德谴责的。
在这个风气封建的古代，胡心儿的身份一旦曝出，亦会遭受世人异样的目光。
穆卿红着眼，目光极为坚定。
胡心儿颤抖着声音说道：“你要是跟我在一起，就会背负无数的骂名，朝臣肯定会弹劾你，你就做不了官了，整个陆家也会被牵扯进泥潭里的，娘她们也会被……”
这时，她的衣袖忽然被人拉住。
是陆母听见和离二字，小跑了过来，她极少有这样仪态不端的时刻，此时却狼狈得不像话。
她强忍痛苦，对胡心儿说道：“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紧接着，陆母重重地打了一下穆卿的胳膊：“你要是敢跟她和离，我就打断你的腿！”
穆卿被冤枉了并不生气，而是红着眼睛冲胡心儿微微一笑，语带哽咽：“你看，连娘也想让我们在一起。”
胡心儿终是没忍住，泪水模糊了双眼，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陆母摸着她的头，手在颤抖，可却竭尽温柔：“走，咱们回家，咱们不待在这个鬼地方。只要你和孩子愿意回来，就永远都是陆家的人，谁也抢不掉，谁也赶不走！”
这副感人至深的场景，让素来凉薄癫狂的柳瑟都不由得侧目。
只有江瑶仍然保持着冷静的姿态，她身为春风醉阁主，早已将尘世虚礼置之度外。
她眸光冷冽：“心儿永远是我们陆家的儿媳，但仇人近在眼前，此仇不得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