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吾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何霜月这个人。
他不过是小时候与何霜月有过接触，之后便跟着小舅舅在外闯荡。
那日在破庙之中，行尸夕景五第一次剪成邻居后的何霜月，也就没认出她，甚至，还把她当成了陈禾的妹妹。
如今想来，何霜月与何煜，长得也只有五分相似罢了。
而常言说的好，相由心生，何霜月性子有些尖利刻薄，带着整张脸都有些刻薄像了。
宋月梨砸了砸嘴，道：“看样子你们只是打算给她一个教训了，既然是先将那些蛇的牙齿都拔了……”
“对，”季景吾哑然失笑：“也是因为动作太大，牵扯的人太多，不过半日的时间便查到了我和何煜身上……小舅舅为了把我从这件事情摘出来，得到风声便带着我从京都跑了，把我娘气的……当时就派了家仆过来追我们。”
季景吾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嘴。
“哎呀……你之前不是说是小舅舅带着你外出历练的吗？怎么原来不是历练而是怕被家中惩罚。”
话题不知不觉就偏了，到底再宋月梨，心中还是建议及五比较重要，至于那何霜月她又算个什么东西。
死了不过就死了。
就算是活着……就算是被何煜囚禁一生，那又如何，与她宋月梨又有何关系？
宋月梨从来不是要做天下的救世主。
她只想做一个自由自在的人而已。
“咳！”季景吾轻咳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这才描补道：“本就是计划过年之后，和小舅舅一起外出游历的。”
“是吗？那你娘亲派的那些追兵呢？是不是还给你丰富了一下经历，让你小小年纪便知道如何躲避追兵……体验原始生活。”
看着宋月梨那张俏皮的脸，以及她脸上戏谑的笑容，季景吾忍不住笑了笑，随后又意识到她是在取笑自己，便板了脸严肃道：“确实是学会了一些东西。”
他这个话说完，宋月梨几乎笑得前仰后合。
“我真没见过能够这个样，一本正经说瞎话的。”
“别笑了，在笑我可生气了。”
虽然说的是自己的丑事，但季景吾并没有恼羞成怒。
哪怕宋月梨在嘲笑自己，他也并未从其中感受到一点点恶意。
两个人只是在闲聊，聊一些有趣的事情。
笑了半晌，他们住的那间小院就在眼前，宋月梨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这才说起了正事：“桃红，我知道你家主人现在没有空搭理我们……不过那通关文书的事情还是得请他快点帮忙。”
“我还得去京都之中看铺子呢。”
以他们两个现在的身份和实力混进城里自然不是问题。
毕竟，老乞丐和木池都已经在城里好几天了。
“应当这两日就会到，若是夫人着急，我先让人去打听打听，看有哪一些临街的铺子出售……选好位置，到时候您可以直接去看，免得在找人打听了。”
“这样最好。”宋月梨胜感欣慰，果然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用费事儿。
“唉呀，桃红姐姐，不知道你有没有跳槽的打算？”宋月梨道：“我铺子里正缺一个像您这么能干的人……”
“能够服侍宋夫人，是桃红的福气，只可惜，我早已卖身于何家了！”
“那你觉得我出什么样的条件，何煜才会把你的身契卖给我？如果他肯卖，我可以帮你买下来还给你，让你成为一个自由自在的人。”
桃红只是弯腰行了一礼：“多谢夫人厚爱，只是，桃红已经效忠主人，并没有认其他人为主的打算。”
“唉，我还以为你刚刚是真的觉得能够侍奉我很好，原来也只是场面话。”
宋月梨心中有一丝的失望，不过很快就会释然了，桃红毕竟是何家精心培育的人，这样的人又怎会轻易放他离开，亦或者不培养她的忠诚。
不过宋月梨就是觉得有些可惜罢了。
她本可以成为自己的主人……
可惜了，这是这世道的错。
“无论如何桃红的十分感谢夫人的厚爱。”
宋月梨摆了摆手道：“没事，人都要选择自己生活的方式啊，若是你有机会可以选择为自己活一把。”
虽然但是，宋月梨还是忍不住挑拨了一句。
季景吾在旁边听得嘴角直抽抽。
这场景似曾相识。
就像那日在破庙之中，宋月梨用十两银子一个月换了木池十年的保护一样。
怎么看，怎么觉得她还没放弃。
等桃红离开，屋子里便只剩下了宋月梨和季景吾。
“你想要一个桃红这样的侍女？”
季景吾略带探究的看着宋月梨。
他不知道她到底是看中了桃红这样一个人，还是拥有这种能力的人。
“也没有。”宋月梨喝了一口茶，无所谓道：“看着这样优秀的人，难道你不觉得她作为一个奴婢有些可惜吗？”
“若是有一天……她能够下克上，反客为主，成为何煜的主人……岂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你在说什么？”
“哦，没什么。”宋月梨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哎呀，可能是太累了，总有一些奇怪的念头跑进了脑子里，你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吧。”
宋月梨冲着季景吾吐了吐舌头，端的是一付天真无邪。
可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季景吾又怎么能不放在心上？
“月梨，你是看出了些什么吗？”
“你在说什么？”宋月梨茫然的看着季景吾，一时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哪一件事。
“你是觉得桃红有反骨？”
宋月梨一口茶卡在了喉咙里，咳了半天才缓过来。
“不是……你这话说的是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我啥也没说呀。”
宋月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看相，还有季景吾是怎么就联想到了这里？
感觉，他似乎比自己更具有想象力。
“可你刚刚不是……”季景吾我这才明白自己可能会错了宋月梨的意思，不免有些尴尬：“所以你刚刚说的那些话只是……”
“一个美好的愿景而已。”
季景吾心里嘀咕一句：我看更像是对何煜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