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眠原本觉得……那涨裂疼痛却又压抑着的心脏，如同隐藏在某个暗夜的地底下，痛到极致却又怕被人发现一般，于是咬紧牙关，用那种极致的力气将太阳穴的青筋凸起，于是心底的那种疼痛，便陷入了一种短暂的麻木期，好像也没有那么疼了。
但不过瞬间，麻木的心脏随着呼吸，松懈了一些，那种痛感便以更加猛烈的趋势如岩浆翻滚一样，疼的几乎要腐蚀整个胸腔。那种痛感超越了想象的极限，沈眠眠从来都没有体会过这样的疼痛，比之这样的疼，似乎那被刀子生生剜下的伤口都没什么感觉了。
沈眠眠剧烈的呼吸了几口，却又觉得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刀刃一般，一下下的刺着自己的心脏。
她想要喊疼，却又隐约意识到，这并不是自己的疼，而是扬身体里的疼痛。
在极致的委屈与疼痛中，扬分裂出了珍妮的人格。
“呜呜呜！！！好疼啊！！姐姐，吹吹！好疼啊！！！”
当扬的身体分裂出珍妮的人格时，那种让人恨不得挖出自己心脏的疼痛，终于消失了。
满心的委屈涨满了心脏，但相较于之前的疼痛，这种委屈难过的感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脚腕处的疼痛渐渐清晰起来，扬从王座上滑倒地上哭喊着，满脸委屈的睁着眼睛在王宫中看，却又见周围并没有人，便睁着一双被水色浸染的眼睛，笨拙的吹着脚腕处的伤口。
“吹吹……姐姐说吹吹就不疼了……”
珍妮的人格，边吹着自己的伤口，边满脸天真纯澈的说道。
外面吹起了一阵风，虚掩着的宫门被吹来，珍妮冷的打了个寒颤，四周的灯光也在这样的风中，摇摇晃晃的，像是透明玻璃杯中盛放的昏黄，忽明忽暗，不祥至极。
周围的一切又扭曲改变着，这一次，什么都消失了，没有了水镜，没有了宫殿，什么都消失了，只与一片漆黑。
沈眠眠警惕的站在原地，什么都没有做，她知道，该出现的，马上就会出现。
“姐姐……”
随着熟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沈眠眠顺着声音的方向抬头，那边在黑暗中亮起一抹光，光的尽头，是扬。
哪怕是同一个人格分裂出的两个人，哪怕容貌一样，声音一样，但沈眠眠还是能立刻认出两人。
“扬……”
沈眠眠看着扬道。
扬一步一步的向着沈眠眠靠近，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睛里，却似乎将整个心脏里的疼痛都盛放在里面了。点点的晶莹，就像是那被打碎的玻璃一样，旁人只是这么看着，就被那细碎的玻璃割疼了。
珍妮的人格，如同原本的她一样，天真又娇嫩，所有的委屈与伤痛，都要与别人诉说。
而扬的伤痛，则不动声色，哪怕内心烈火焚心，却依旧可以轻描淡写。
“姐姐，我等你好久了……”她听到扬轻声道：“我一直想着，和姐姐说一声对不起，当年我不该杀了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