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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马月槐可谓是恨死了陈江河。

你搞宣发会就搞宣发会,搞这么热闹干嘛?

特么的,有几个臭钱,看把你能的。

骂归骂,可领导的心情绝对不能差了。

赶忙赔笑解释:“领导勿怪,昨天我回到海州天都黑了,时间太紧,没来及布置。

当然,咱们几个不在外面吃,我在里面专门给领导定了包间。”

这话一出,齐厅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下来,点点头,“那就带路吧!”

马月槐前面引着几个领导,阿华则引着大家各自在大厅里落座。

外面。

张秀拎着几瓶特供酒走在最后。

见到老熟人,胜券在握的他,自然不介意卖弄一下。

举了举手里的酒,笑道:“陈总,这可是帝京弄来的特供,等下一起喝两杯?”

“我恐怕没那口福了,不瞒你说,这些日子我是寝食不安,吃什么喝什么,都没味道。”陈江河同样笑脸相迎。

什么剑拔弩张,眼红脖子粗之类的,根本不存在。

二人说说笑笑,分明就是那种多日不见的老朋友。

周米在旁,看的是一脸懵逼。

张秀眯眯眼,“我看你就是太累了,等过去这些日子,适当的歇歇也挺好。”

说完,便昂首挺胸向着里面走去。

才一进去,他和齐厅一样,本能认为有花的一边,才是他应该追寻的地方。

而这时,陈江河的声音却从背后传来,“张总,你们是那边,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来,所以没准备你的位子。”

张秀闻言就好似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转过头来,冷笑道:“没事,我就是看看,没想到陈总花样不少啊。”

“呵呵,还有更多呢,等下张总就知道了。”说完,陈江河便带周米走向了红毯。

目送着二人的背影,张秀恨不能将手里的酒淬到对方后脑勺上。

阿华走上前,道:“张公子,领导他们都上去了,我带您过去,放心吧,黔驴技穷,任他蹦跶,也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

这话一出,张秀阴沉的脸逐渐恢复了笑容,“前面带路!”

与此同时。

那些刚刚坐下的代理商们已经指着对面议论起来。

“他们怎么也叫郁美净啊!”

“估计是模仿咱们吧,你没瞧见吗,郁美净雪花膏前面还加了盛一堂三个字。”

“知道咱们今天开座谈会,故意在咱们对面搞宣发会恶心咱们,他们可真不要脸。”

“管他呢,反正咱们有商业厅撑腰,赚咱们的钱就好了。”

大家议论纷纷,风女士却坐不住了。

见相熟的领导们都走了,赶忙和身边的人小声说了几句,拿上包便起身离开。

找到周米以后,立刻把人拽到一旁,劈头盖脸的指责起来,“你怎么又跟这小子搞到了一起,今天不用上班吗?”

“今天周六,而且我是在办正事,不要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就搞到了一起?”周米皱眉,使劲挣脱了对方。

“那也不行,赶紧跟我走,去那边。”风女士冷着脸道。

毕竟,她现在可是张秀那边的市级代理,要是让上级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这边的人,人家会怎么想,她以后还怎么跟着赚钱?

这也是刚才在外面,她与周米擦肩而过,都没相认的主要原因。

“我没空陪你无理取闹,你乐意去就赶紧过去。”周米不耐烦的说道。

这话一出,风女士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说什么?我无理取闹?周米,有这样跟妈妈讲话的吗?

我看你是让姓陈的,用迷糊汤给灌迷糊了。

人家张秀背后有商业厅撑腰,你以为姓陈的能斗得过他?别傻了,姓陈的不仅分不到一杯羹,连你也会跟着一起自取其辱。”

风女士和很多人一样,并不清楚内情,自然也和同行的很多人一样,认为陈江河他们,看到这个项目赚钱了,所以趁着打铁准备跟着分一杯羹。

可这样一群摆不上台面的小商小贩,怎么和有商业厅撑腰的正规军比?

钱就是那么好赚的?

而周米知道内情,见母亲如此魔怔,也不仅叹了口气,“说吧,你到底投了多少?”

“前前后后,我现在手里有四万多票了!”提到投资,风女士就好似变了个人一样,激动道:“这个项目是真挣钱,早点让你投,你不投,人家厂子投产了,再想投都来不及了。”

闻言,周米只觉脑瓜子嗡嗡作响,“你前些日子不是说,只投两万吗?”

“那是前些日子,我得升级啊,升级后拿货更便宜,利润更高,所以我把省城那套房子卖了,可惜,那房子不怎么值钱。

但这都不算什么,上级都说了,只要到时候我的货生产出来,立刻就能按照分成比例变现。

到时候,妈买一套大房子,接你过去。”

“你……”

看着对方一脸兴奋,激动,完全沉浸在白日梦里的表情,周米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

这也就是亲妈,否则她非得一巴掌扇过去再说。

把房子都卖了,也要买空头支票,这得多疯狂的人才能干出来的事儿?

“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妈就这么不受你待见吗?”风女士嘟噜脸,紧皱眉。

在她看来,自己养大的闺女,叛逆一点,她可以原谅。

可这差劲的眼光,随谁啊?

“妈,你要信你女儿,就赶紧过去,问问身边的人,谁还要票,哪怕赔点钱也赶紧甩了。”

周米认真道:“不然,吃完这顿饭……不,或许现在,你手里的票,已经一文不值了。”

“什么一文不值,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算了算了,我跟你无话可说,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风女士对女儿可谓是彻底失望,说完转身就走。

可女儿还想挽救一下母亲,赶忙拉住了对方胳膊,“妈,我实话告诉你吧,昨天晚上,陈江河就把价值两百多万的现货铺遍全冀北省的大街小巷,今天十点后,全省同步发卖。

你觉得,等到你的货生产出来,还卖的出去吗?”

“你就听他吹吧。”风女士挣脱了女儿,“价值两百多万的货,哪里来的?还全省发卖,他有这么大的能耐?你以为供销社是他陈江河家开的?

傻闺女,我看也就你这样的傻瓜,信他的鬼话。

我看他今天摆这一出,就是想虚晃一枪,制造混乱,然后好抢购我们手里的票。

你告诉他,让他尽早死了这条心吧,这种钱,可不是谁想赚就能赚的!”

“我……”

周米彻底无语了。

而这时,风女士已经甩开她的手,低着头快步离开。

因为她看到,阿华和张秀说说笑笑的走下了楼梯。

与此同时,西装革履,系着蝴蝶结的三儿带着十几个清一水大背头,一看就是各地有头有脸的大商人走上了小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