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的名字？那你叫什么？”李初曦抬眸，问道。
只见一向嬉皮笑脸的少年突然正色了起来，红着脸轻咳了两声，“咳咳...我啊，姓姚名瑾字握瑜。”他神气的说罢，抬起看向一旁的李初曦，等着她的夸赞。
只见少女“噫”了一声，打了个哆嗦，“姚瑾？啧...”
“怎么样，怎么样，好听吗？”姚瑾急匆匆的问她。
“不怎么样，文绉绉的，和那些文臣的名字一模一样，不如姚大虎这个名字好听。”李初曦嫌弃的道。
“什么？”姚瑾面色微微僵住，“这可是我干爹特意拜托崔首辅取的，好歹是你亲爹，你就这样说你爹的品味？”
当时他记得，崔大人说什么“怀瑾握瑜”，听起来很厉害、很有文化的样子，他和他爹都喜欢极了。
“啊？这烂大街的名字是我爹给你取的，那...那你喜欢就好了。”李初曦打了个哈欠。
烂大街？竟然说他的名字烂大街，姚瑾气不过，刚想随便拉一个宫女太监评评理，抬眼就见眼前的少女愣愣的看向一处。
此处是宫道，到处都是来往的宫人，她在看谁？
姚瑾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斜前方远远走来一列人影，几个身着青蓝色官服的男女相携而来，在队伍的最后，跟着一个素色圆领袍的半大少年，少年面容白皙，墨发束的一丝不苟，恭恭谨谨的走在末尾处。
过了这么久，姚瑾还是认出来了，“那不是那个不知好歹的小白脸吗？他怎么来宫里了？”
姚瑾忽然想起来，蓦地看向身边的少女：“对了，当年是你求着你爹给他...”
“闭嘴！”李初曦捏了捏他的手臂。
一行人走近，为首的正是宋祁玉，宋祁玉看到李初曦二人微微一愣，随后上前行礼道：“太女殿下。”
李初曦轻轻颔了颔首，目光不由自主瞥向后面的少年，“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翰林院孙大学士在宫中宣德殿讲学，带身边的学生弟子前来学习一二。”宋祁玉微笑道，“殿下...不如同去？”
“啊？”李初曦怔了一瞬，立即反应过来，“去，我也仰慕孙大学士很久了，实际上我们正要一起去呢，是吧姚大虎。”她对姚瑾使了个眼色。
“我叫姚瑾！”他低声斥道，随后点了点头，“是，我们也正要去。”
张行云自然注意到了李初曦，依照礼数行过礼以后便一直垂着头不语，直到李初曦说要和他们同去，他才微微皱起了眉。
一路无话，一行人抵达了宣德殿，殿中早已人满为患，全都是慕名而来的官员和官家子弟。
众人见到李初曦，皆是一愣，纷纷上前行礼：“太女殿下也是来听孙大学士讲学的？”
李初曦面不改色的说瞎话，“正是，诸位莫要多礼了，今日大家都是学生，一起听学就好了。”
她这话说得众臣心中妥帖，就连宋祁玉也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不愧是她的女儿，为人处世和她一样令人舒服。
宋祁玉不由侧目瞧站在身侧的少年，张行云的眼中划过一抹几不可见的嘲讽。
宋祁玉轻声开口：“太女殿下颇得臣心，虽私下活泼了些，但也无伤大雅。”
张行云敛眸称是。
宋祁玉在心底轻叹一口气，这孩子还不知道自己能入得他门下是太女殿下求首辅大人办的吧。
讲学的时候，李初曦时不时瞟张行云几眼，自初见那次已经五年了，这五年来她遵守约定绝不出现在他面前，馋的紧了只会偷偷溜出宫远远看他几眼，小神仙，真是越长越好看，她都快要移不开眼睛。
许是李初曦的目光太过灼热，被盯着的人回头瞧了她一眼，不耐的转过头去。
散了学，李初曦就见少年捧着一本书去和孙大学士请教问题。见她赖着不走，已经睡了一觉的姚瑾打着哈欠道：“走吧，这老头连讲七日呢，你有什么想问的也不必非要在今日。”
连讲七日？李初曦眼前一亮，那岂不是连着七天都能见到小神仙了？得到了这个好消息，李初曦愉快的和姚瑾一起离开了。
殿内，少年捧着书本弯腰立在孙大学士的身后听着他的讲解，余光却不由自主的瞥向走出殿外的两道身影，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到自己的脸色有多冷。
“听明白了否？”大学士的声音将他拉了回来，张行云蓦然回神，忙开口应道：“啊，明白了。”
明白了吗？他也不知道。
...
一连几日李初曦都风雨无阻的来宣德殿听学，崔祯听说了此事连夸女儿好学，李惊鸿则不然，自己的女儿她还不了解？最不喜欢读书的人主动去听学，定然有猫腻。
比如这日，李初曦听完学回来就见姚瑾捧着一本书蹲在东宫的花园里看的认真，她大惊，“姚大虎，这书有什么猫腻！”
只见她说罢，姚瑾就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浑身一抖，瞬间将那书藏在身后，他脸色奇红，身形也有些僵硬。
李初曦竖起了眉毛，更是确定有问题，走上前去就要抢。
姚瑾的武功得了姚策真传，轻松避过，李初曦也不落下风，二人竟你来我往的见招拆招，过了几十招之后李初曦忽然伸出手摸了一把少年的裤裆，少年身子一颤，李初曦抓住机会把书拿到手里。
“喂！你...你知不知道男人的这里不能随便碰。”姚瑾满脸通红的控诉道。
李初曦翻开书，点了点头，“知道啊，你们男人的致命弱点。”正说着，她的目光一顿，一抹红晕也悄悄爬上耳廓。
只见书页上每一页都画着一男一女两道赤条条的身影，姿势羞人至极。
这是...避火图！
“你偷偷看这种...”少女一边指责少年，自己却不由自主的盯着那书页咽口水。
这种羞人的东西，他竟然...
“你竟然吃独食，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看！”少女恨恨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