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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安排什么计划?”

晚饭后,张南姝抓着颜心问。

颜心失笑:“你草木皆兵,哪有计划?”

“骗骗旁人就算了,你还想骗我?”张南姝不悦,“你当我是傻子?”

颜心:“可能是阿钊有什么大计,你问问他,我也不知情。”

张南姝:“……”

她去问景元钊的话,他自然会挤兑她,张南姝又吵不赢他。

她只得作罢。

颜心和景元钊回房,问起他与舅舅、阿松的筹划。

——阿松尚未回来。

景元钊一一说给她听。

“如果不成功的话……”

“不成功就来硬的。搞这些事,只是为了堵住舆论的口,而不是指望它们有什么大作用。”景元钊道。

颜心笑起来。

她与景元钊的实力不一样,思路也不一样。

颜心搞阴谋,就真的是靠着阴谋把她的仇敌打倒。

景元钊实力太强,搞阴谋仅仅是为了制造一块遮羞布,事后舆论不会攻击他太过于残暴。

他以前会考虑很多。

不仅仅是军中威望,还有父亲的心情。

经过这些事后,景元钊意识到,人还是得先替自己打算,再筹划其他。

“希望可以成功。”颜心说。

景元钊搂住她:“珠珠儿,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颜心相信她。

过了两天,阿松终于回来了。

他一回来,先来看望雪儿,给她送了一个很漂亮的洋娃娃。

雪儿小小的,不懂洋娃娃的可爱,上嘴就啃,把洋娃娃的脑袋与圆嘟嘟面颊啃得都是口水。

颜心觉得她无比有趣。

“姐,我先去和姐夫聊聊。”阿松说。

他要去汇报他的工作进度。

颜心:“去吧。”

他与景元钊密谋两个小时,才从楼上书房下来。

景元钊对颜心说:“晚上就在咱们这里吃饭,叫程嫂多煮几个菜。我和阿松先去找舅舅。”

颜心:“去吧。”

阳光正好,秋风温暖不燥,她继续看她女儿啃洋娃娃,两只狗懒洋洋在脚边打盹。

景元钊和阿松傍晚时才回来。

一边吃饭,一边叙些旧话。

颜心打量阿松:“你壮实了些。”

在北城重逢阿松的时候,他正是男孩子抽条的年纪,又高又瘦的像螳螂;而后一年多,他劳心劳力的,并没有长胖。

这次见面,颜心看得出他的变化。

衣裳穿在身上,不再松松垮垮的,十分体面。

阿松笑道:“我在盛旅座手下做事,每天都要拉练。”

刚来的时候非常苦。

被“惨无人道”折腾了两个月,阿松才适应。

“像大人了。之前太像孩子。”颜心说。

阿松憨憨笑着。

这么一笑,又像个孩子。

“我听你姐夫说,这段日子你帮了他很多。”颜心又道。

阿松:“我做分内事,阿云姐。”

彼此客气几句,夜渐渐深了,阿松起身告辞。

景家选好了日子,就在七日后,准备少夫人和大小姐上族谱的宴席,外面却在传说一件事。

这件事闹得还挺凶的。

有人去贺家门口静坐,抗议。

张南姝瞧见了,对颜心说:“这是不是你们的手笔?像你们偷师学艺,从孙牧那里学的。”

颜心只是笑。

孙牧无奈,再次拉住了张南姝。

他说:“他们做大事,咱们别跟着操心。”

看破不说破。

这次抗议的是报社。

前不久,有几家报纸写了贺妙妙破坏人家婚姻的文章,含沙射影;其中一名记者特别会写,很激进,然后他夜里出去喝酒,被人捅死扔在弄堂口。

此事引得报界哗然。

每个人都在说,是贺家报复的。

“……这些人无知无畏。惹谁不好,跑去惹记者?我们家挨骂都是忍着。”张南姝说。

孙牧:“的确踢到了铁板。”

“这场戏好看了。”张南姝道。

她在宜城的时候社交不多,毕竟是景家的人质。不过,贺妙妙的事听颜心提过。

这中间有一只玻璃翡翠镯,价值不菲。

张南姝每次听到这里,都替那镯子惋惜。

“贺妙妙有不少的追求者。”颜心和张南姝聊起这次的事。

作为贺家唯一的女孩儿,她的陪嫁不仅仅是财富,还有贺氏的人脉,多少人家挤破头。

贺妙妙自己生得又好看。

她的追求者前赴后继。有些觉得没指望,亦或者拗不过家里,结婚去了,就像陆家的二少。

这次,是贺妙妙一个追求者的太太,与她狭路相逢。那个追求者偏袒自己大着肚子的太太,惹怒了贺妙妙,她很“随手”推搡了孕妇,导致那孕妇跌下半截楼梯。

孕妇家里就是开报社的,也是她家的主笔最激动,把贺妙妙骂个臭死——然后就被人捅死了。

“她太作孽了。”张南姝说,“比当初的徐同玥还讨人嫌。”

颜心:“的确,徐同玥至少要维持一个‘名媛’的头衔,做事很顾忌。贺家就肆无忌惮了。”

这件事是个导火索。

督军都听说了。因为关乎城内治安的稳定,有人传到了督军耳朵里。

督军听了大怒,叫人去处理:“告诉贺家,赶紧花钱善后,把抗议的人都遣散。”

贺家原本不肯——他们花钱,就是认错了。

一旦认错,报界安给贺妙妙的罪名,再也洗刷不掉了。

可督军发了话,他们只得照办。一时间,贺妙妙在宜城声名狼藉。

当然,这并不能弥补她的罪孽。她又没有摔下楼梯落胎,只是名声上有损。

贺家把她往国外一送,她照样过纸醉金迷的好日子。

这出戏,很多人没看爽。

但对于景元钊的计划来说,足够了。

转眼到了上族谱的日子。

颜心一大清早起来,给自己和雪儿打扮。

雪儿穿了簇新的小洋裙,外面套一件雪色小斗篷。斗篷边沿用了白狐毛,十分俏丽。

夫人瞧见了,满意至极:“这多漂亮!”

又说她库房里有说不清的好料子,都给雪儿。

景元钊稍后过来,接了他们去西府那边的老宅。

路上,他与颜心说了几句话,又对她说:“别心疼孩子。她是景家的大小姐,要承担她的责任。”

颜心:“我看你比较心疼。”

景元钊:“……”

他当然心疼,这是他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