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他是比我更加奸猾的猎手，怎么会不留下自己的后手呢？只可惜这么惊艳的实验品，今天要落到我的手里了。”
赫尔佐格在低语，而白慕予则心如死灰。
老狐狸开始了对于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攻心之策，不知道为什么邦达列夫与他似乎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但是关系越是不一般，在知道自己被背叛的时候就会越崩溃。他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个棋子，那个单纯的小子如果发现真相的话，恐怕会直接崩溃吧。
“邦达列夫……呵呵呵呵，要是他亲自来和我斗法，我可能会更认真一点，但是你……还不配！”
他就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的看着白慕予，并没有任何动作。
但是透过黑色的西装，白慕予能清楚地感知到那隐藏在衣服之下的庞大力量。
之前的傀儡也是，每一个都被药物催化成为超级混血种，肌肉密度与骨密度大的惊人，再加上傀儡本身的特性还能免疫一些精神手段。
除了呆滞一点，王将真的打造出来了一个超级混血种兵团。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傀儡，他还剩多少。
赫尔佐格是必须杀的，一方面是因为对方和自己那刻骨铭心的仇恨，另一方面……这种人落入密党的手中一定不会死。
他觊觎着龙类的力量，而他的技术也会被很多人觊觎。届时赫尔佐格可能会被那些高层转移至地下，他的野心就不会断绝。
“你赢了……博士，按照你们尸鬼的特性，你是不是要吞噬败者的一切？”
“当然，我们都是食尸鬼，胜者吃掉败者的尸体变得更加强大，也更加靠近世界的王座，龙族的进化基调一向如此。”
新王打败旧王，继承旧王的一切，这是龙族的法则，却也只是赫尔佐格的猜测。
实际上，四大王座的主人从未变过，他们就算失败也未曾被打落王座。
龙类之间征战上千万年都未能做成的事情，却有人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改变格局，认为自己就是那个撼动龙族历史的天之骄子。
“其实我很好奇，你的面具下面……会是什么样子……当年和那个男人作伴的疯狂科学家，到底会是什么风度？”
王将陷入了思考，似乎是在心底做一些挣扎，他还是不怎么愿意在别人面前暴露身份，但是这个舞台又像是为自己量身定做……
“其实，我曾经有策划过一个盛大的登台，不如就由你这个将死之人看看，还有哪些不合适的地方。”
所有的灯光熄灭，白慕予甚至察觉不到王将的存在，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保持着虚弱状态等待着赫尔佐格的出招……或者等待他的演出。
实验室的灯光亮起，不再是惨白色的医疗照明灯，而是五彩的LEd。
房间的气氛突变，原本冰冷地实验室真的变成了闪耀的舞台，整个世界都变得光怪陆离。
那个闪光的舞台上，隐约有人翩翩起舞，跳着《天鹅湖》中王子的舞步。
起舞的人穿着修身的燕尾服，搭配笔挺的西裤和鲜艳的亮紫色衬衫，白色的丝绸领结，黑白双色的布洛克鞋。
这一身装扮看起来像是上世纪末期在北美登台的时髦舞者，他们背着聚光灯走上舞台，为各地远道而来的观众们献上开场舞。
优雅的舞姿将会赢得满堂喝彩，就算是怀揣着一肚子怨气来到剧院的观众也会忘掉烦闷的一切。在LEd灯光的簇拥之下，他是那么地英俊挺拔，简直就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舞曲响起，不知是哪里传来的顶级唱片机的声音，悠扬的歌声中一点杂音都听不见，而新出场的骚包则跟着音乐翩翩起舞。
每个节拍他都踩准了，旋转起来轻快而又活泼，即使是芭蕾舞巨星也会被这个老人的舞姿折服。
白慕予在他的身上看见了昂热的影子，作为密党的首领他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骚包，就是不知道和眼前这位见面，他是会一刀将其封喉还是一同进入舞池挑选最好看的舞娘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
他的舞步堪称完美无缺，唯一的不足是，这支舞曲本该是哀伤的、绝望的，但他跳起来却那么得意洋洋，简直有种喜不自胜的感觉。
这不是赫尔佐格为自己准备的舞蹈，这一支舞只会出现在两个场合，一个是完成野心即将拿到世界王座权柄前夕搭建的舞台之上，另一个……可能是邦达列夫的坟头。
坟头蹦迪不道德，但是仇人的坟头蹦迪是真的解气。
一边控制着身体翩翩起舞，一边优雅的踩过“自己的尸体”，在五彩的灯光与优雅的舞曲中，他脸上的惨白色的面具都显得那么协调。
舞曲声音逐渐变小随后消失，而面前的人正巧走到自己面前躬身行礼，就像是演员对着唯一的观众谢幕。
这么精心设计的舞曲，不知道他在窃取龙族秘宝这方面有没有这么上心，这一刻，赫尔佐格骨子里被隐藏起来的贪婪、狂妄全部都流露了出来。
此刻的他就是小人得志，但这一曲舞步如果下次出现，应当就是他快要完成自己野心的时候。
白慕予，更像是彩排时候的观众，也是让他积压已久的情绪先释放一丝丝。
从上世纪九十年代起到现在，他已经整整经历了一代人的年岁。这些情绪被压制太久了，不知道赫尔佐格之前的杀戮，是不是也是一种情绪宣泄的通道。
“这一场谢幕的表演，我在十几年前的那个圣诞夜就开始想像了，可惜梦还没开始就被邦达列夫击碎。”赫尔佐格轻笑着说，“你应该感到荣幸，这一曲未来会不会再被人欣赏，我其实自己心里都没底。”
“就连你，也会在这条路上……没有自信么？”
白慕予看着穿透自己胸膛的骨刺，刚刚赫尔佐格悍然出手了，但是他还没发反击，钓鱼的事情还没结束，现在依旧是鱼与人的角力。
所幸的是，自己现在的虚弱只是伪装，这样的伤势还不足以威胁到他。
“大道之行，不论死生，人窃取神权，说自信就太狂妄啦。”赫尔佐格喉咙里在低语，“面对神，人应该保持谦卑，至于狂妄，那是继承了神血之后的东西。”
“哦对了！”赫尔佐格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还有一个小秘密，想要让伱帮我带进地狱。”
刺穿胸口的骨刺在旋转，创口被不断扩大，鱼露出了尖牙就要咬断鱼线，岸上的人拽着鱼线死死不肯松口，手上已经被勒出了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