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走两步，便听到身后一阵响动，竟然是黄雅诗又跟着爬了上来。
“喂，你都吐了，还进来干什么？”
黄雅诗瞄了沈墨韵一眼，跳进窗内拍了拍身上的浮灰，“吐都吐过了，不进来多吃亏啊。外边有我姐守着就行，咱们走吧，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沈墨韵小心翼翼地走着，避免踩到有血的地方，考虑了一会，先走到吧台那里，找到打包袋，招呼周瑾尘他们都套在脚上，叮嘱道：“我们都没有手套，都别乱摸东西。冥街的警察办案不行，栽赃人倒是有一手。”
黄雅诗哼了一声，“说的好像你们见过一样。”
“我也是听病人跟我说的。”
沈墨韵转身走到回廊里，探头在一扇门的窗外看了一眼，扭头摆了个手势。“里边也都死了。”
周瑾尘踩着塑料袋，快步先在一楼走了一圈。
不得不说，这一层的景象让他大开眼界，一共三个包厢开了通宵，包括陪唱的女人在内十五个人全都死了。
一个男的死在厕所，被人一刀割喉，其他屋里的十四个，男的要么被割了喉咙，要么被刺了心脏，毙命后都被掏了肠子，还有几段在女人的身上打了个蝴蝶结。
女尸的情况也差不多。
看完一楼后，黄雅诗又跑去厕所吐了三次，沈墨韵趁黄雅诗吐得机会也在洗手间外边的洗手池那里也吐了一次。
周瑾尘都忍不住从冰柜里拿出一瓶冰镇饮料喝下压压反胃的劲儿。
“这是...来了个邪教团伙？”
上到二楼，黄雅诗有些发憷地说道：“这都快成屠宰场了，我在冥街也算呆了小二十年，可从来也没听说过有这么变态的杀人犯。”
沈墨韵也跟着说道：“咱们这样的一般百姓，有事儿也不会知道的那么细。咱们要是不进来看，回头听说，也就是KtV发生灭门惨案这样的消息而已。”
黄雅诗这次没抬杠，点了点头，“也有道理。唉...这一次看过去，我以后可算是大心脏喽。”
沈墨韵小声说道：“是啊，我感觉以后看到什么也不会觉得恶心了。”
然而，周瑾尘找到疑似是谢平的尸体后，俩女孩那是争先恐后地跑去厕所，又吐了一次。
之所以说是疑似，因为那尸体已没了脸，整个尸体七零八碎的，想要认出个人形都不容易。
周瑾尘能判断出身份，是因为这个包间外边还有上次在外边放风的那个人，人还是同一个人，只不过现在被砍了头，流在地毯上的血已经凝固了。
而且，屋里就一个尸体是男的，旁边还有一个最新款的智能手机，正是上次周瑾尘拿来看时间的，他对这部手机还留有印象。
最让人不寒而栗的是，谢平身上的致命伤，好像是被人用牙咬出来的。
从被吐得到处都是的肉块来看，他应该是先被咬断了脖子，然后被啃掉了半张脸。
这基本符合黄雅诗在手机中看到的内容。
也就是说，这场惨剧的凶手之一，肯定有一个许林静。
问题是，现在她在哪？
“周大哥，你快过来看。”
沈墨韵指着走廊中的血脚印，“这应该就是杀人凶手留下的，她下楼之后又上来了，往里走了。”
黄雅诗打了个寒颤，小声说道：“她...她不会还没走吧？”
“最好还在。”
周瑾尘笑道：“省的我还要满城追着找她。”
“喂，这疯婆子可是杀了楼上楼下几十个人了！”
黄雅诗紧张地左右观察着，“关键是...这事儿也太邪门了。许林静我也认识，学校早上组织晨跑都不下楼的人，她...怎么可能杀这么多人？”
沈墨韵皱起眉头，“有些药物倒是能让人短时间内反应速度耐力力量什么的都得到提升，但...效果也仅仅是肾上限速作用的结果。”
黄雅诗咕哝道：“会不会是毒品什么的？最近我听到传言有人在冥街贩毒呢！”
“毒品也不会有这个效果啊，一般吸毒的人反而会失去......”
说到这里，沈墨韵突然一愣，拉了拉周瑾尘的衣袖，“周大哥，你还记得...上次在西条街小梅叫我过去，最后跳楼死的那个罗姐吗？”
周瑾尘好像也回想起什么，说道：“我当然记得了，我刚才就想到那个疯女人了。力气大的诡异，关键是，受了那么重的伤还不立马死去。不过...那个女人可是神志都不清醒了，许林静也是也打了那种针，没能力杀掉整个KtV的人才是。”
黄雅诗探着头看着前面，小声说道：“说不定人家药升级了呢。”
周瑾尘停下脚步，犹豫一下，拿出手机，给冷月凝打过去。
“怎么了，周大夫。才刚学会开手动挡，就急着学枪了么？”
冷月凝的声音充斥着一股慵懒，似乎还没睡醒。
“我这两天比较忙，你还是先在诊所呆着吧。”
“我有事要问你。”
周瑾尘开门见山说道：“你们那边查毒品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不是要叫我帮忙吗？怎么到现在还没个动静？”
冷月凝迟疑了一下，说道：“算了，我还是直说了。这些毒品的源头，可能和上次盯上你的杀手是一伙的，都出自‘冥王’。我们这边判断，对方应该是打算来抢冥街的，或者说，来抢龙城这块风水宝地的。这很可能意味着两边组织将会全面开战，我们还没想好你能帮什么忙呢。”
“关于毒品本身，你们调查的如何？”
周继承你很望了一眼经过的屋子，二楼唯一开的通宵包厢里，里头的三男两女，都已烂成了肉泥。
“这个毒品代号堕天使，目前发现的应该是分成Ab两种亚型。对方的渠道控制的很好，估计还在是试验阶段，我们查到的就这么多。”
冷月凝不紧不慢地说道：“根据几个受害者反映的情况来看，堕天使似乎能让人逐渐狂暴，身体素质变得极强，理智一点点的丧失，成瘾性也非常强，但口服效果不好，和血液接触才是最好的融合渠道，算是门槛比较高的类型。如果碰不上老毒虫，一般人买回去也不会操作，暂时发现的受害者都是被强迫注射的。”
说完她还补了一句，“你怎么会问起这个？这不像是你会主动关心的事啊？沈大夫的诊所也收到这种病人了吗？”
周瑾尘叹了口气，“算了，这事跟你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你来歌舞升平KtV，从西侧的窗户进来看看，就明白了。那窗户是我打开的，我看完就走了等你看完有兴趣弄清楚怎么回事，再跟我联系。
不给冷月凝发问的机会，周瑾尘直接将电话挂断，塞进兜里继续追踪着已经变浅快到看不清的血脚印走去。
最后，追到了就是个摆设的紧急出口。
之所以说它是个摆设，因为那个紧急出口门外连个楼梯都没有，下去就是后巷，对面的不知道什么建筑把这边的光遮的严严实实，顺着这个口出去，只能跳楼摔进臭水沟。
但许林静显然就是从这里逃掉的。
一件染满鲜血的衣服，和一把裹着布的刀就扔在臭水沟里，旁边还散落着一些肉块，也不知道是哪具尸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