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出大事之前,她似乎都能预示。
可昨夜的梦被司怀辞占满了,压根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她怎么连母皇出事都梦不到呢,难道是真的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凤倾禾睡梦中也能感觉到自己在哭,哭的无声无息,眼泪像开了闸怎么都流不完。
就算是母皇受伤,她首先想到的也是自保,就连母皇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怎么会有她这么恶劣的人呢?
母皇,儿臣对不起您的教导,配不上您的期待。
凤倾禾醒来的时候再也没有母皇陪在身边,鼻子又是一酸。
白灵不知何时进宫,守在床边陪着凤倾禾落泪。
“殿下,您要注意身子啊,伤全都化脓了。”
凤倾禾挣扎着起身,此时此刻她恨不得这些伤一辈子都别好,好让她记得母皇留给她最后的痕迹。
“修帧那里如何了?”
“在殿外候着,昌王带了我俩进来。”
怪不得白灵能进宫,原来是跟着大皇姐进来的。
上回见大皇姐还是假意带着司怀辞去认错,大皇姐却从不和她计较。
凤倾禾看着铜镜里肿胀的双眼,强迫自己振作起来。
母皇驾崩,周朝的天要变了。
她布局许久,皆建立在母皇尚在的基础上,可如今母皇不在了,为她撑腰做主的人没了,只能靠自己。
殿外,大皇姐一身将服站在原地,凤倾禾深呼吸一口,见大皇姐张开怀抱,便扑了过去。
“监国期间朝臣有目共睹,不服者便从本殿身上踏过去。”
“大皇姐。。。。。。”
平日里她和大皇姐也从未有过多亲密的接触,可她出征之时,府上全靠大皇姐照料。
如今局势大乱,也是大皇姐站在她身边。
像是接过了母皇的嘱托,护她前行。
那她更没有理由退缩。
凤倾城还未进到宫中便被凤倾禾的人强行关押,宫中乱成一团,绝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的失踪。
凤倾心尚未解除禁足,便被凤倾禾带去别处转移。
两人无法串供,所谓的黎朝人也不攻自破。
叶朗恢复清醒才察觉,这都是凤倾城的阴谋。
就算不是凤倾禾,叶朗也必不会饶了凤倾城和凤倾心。
七日后,凤倾禾登基。
改年号仁和,尊司怀辞为皇贵君,苏暮为贵君,柳棠,刘奕为君,闻笙为贵御。
虽不是皇太女,监国数月以来勤勤恳恳。
个别官员认为凤倾禾的父君出身不够,也被周维蕴压了下去。
登基前一日,叶朗将大印交给凤倾禾,便在母皇棺椁前自刎,随母皇去了。
从前,她并不理解母皇对叶朗的爱,可当她遇到司怀辞,爱上司怀辞,才明白,原来母皇对叶朗的爱如此纯粹。
生死相随,母皇定不会孤单了。
凤倾城弑母造反,被判极刑,在母皇大葬那日执行。
凤倾心关押期间数次与凤倾城密谋,作为同伙,判斩立决。
大皇女凤倾秒,护驾有功,封上将军。
周维蕴统管三省,在朝野地位无人能及。
忙完母皇的丧事,各部分封才算到位。
自登基后,凤倾禾便未踏入过后宫。
一来是事太多,睡觉都得抽空。
二来后宫嘈杂,她无法静心。
所以再次见到司怀辞的时候,即便穿着宽松衣物,仍能看出他微微凸起的小腹。
“臣郎给陛下请安。”
凤倾禾牵着司怀辞的手指,细细查看,之前手指的伤恢复的差不多,竟没多大影响,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冬山说你近日吃的比在府里少,是不适应?”
出事以后,司怀辞整日惶恐不安。
凤倾禾虽早已布局,可她从未向司怀辞透露过半分。
事后听说先帝死于黎朝人之手,想想都后怕,稍不谨慎,凤倾禾和他都会跟着陪葬。
“御医来查过说无碍,是冬山小题大做了。”
冬山的伤彻底好了,跟着司怀辞在坤元殿伺候。
坤元殿便是凤倾禾的父君生前住的地方,按照司怀辞目前的皇贵君身份,还以为司怀辞会委屈,毕竟当年邱贵君也只是贵君,比之司怀辞如今的身份要低。
谁知他竟毫不在意,将这坤元殿打理的更加鲜活,颇有钰王府的滋味。
册封之时,凤倾禾原本是要立司怀辞为君后,哪知有半数朝臣不同意。
理由是黎朝乃附属国,一国君后不该由外族担任。
凤倾秒也劝她先安抚众臣,待日后司怀辞诞下皇女再立后也不迟。
那时候凤倾禾登基半年,朝局安稳,没必要为了此事与她们争执。
“每月出宫一回为先帝祈福,途径从前的钰王府。”
司怀辞听闻这句,赶紧跪下谢恩。
“谢陛下体恤。”
钰王旧府存在的意义,一是这府邸乃父君心血,凤倾禾不舍。
二来,这是她承诺周维春的地方,埋葬着她们的过去和回忆,不敢忘。
三呢便是司怀瑾。
让司怀辞每月出宫一次借着去祈福的名义,回钰王府看看司怀瑾。
“离朕近些,近来和朕生疏了。”
司怀辞起身后,坐在凤倾禾一旁,他也觉得两人远了,但如今凤倾禾万人之上,宫中规矩森严,他不敢逾矩。
“陛下,今日留在坤元殿吗?”
凤倾禾调侃道:
“如今肚子大了,该如何伺候朕?”
司怀辞:???
难道不能抱着安稳睡觉?
“那陛下还是去苏贵君那里吧,白日还说许久未见陛下,怕是患了相思疾。”
凤倾禾轻轻一提,司怀辞便顺利坐在她的腿上。
她低声打趣道:
“既如此,朕今夜便去苏暮那里,你早些歇着。”
明明将人箍在怀中,说的却是反话,司怀辞恨恨在凤倾禾脖颈旧伤处轻咬一口。
“陛下要去便去,臣郎也不敢阻拦。”
“胆子不小,敢咬朕。”
司怀辞总算有了笑模样,勾住凤倾禾的脖颈回道:
“胆子从未小过,不然一开始也不敢算计陛下。”
提及往事,凤倾禾依然气的牙痒痒,揪着司怀辞的手臂在身后拍了不轻的一巴掌。
“这些账日后朕要同你慢慢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