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府。”
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凤倾禾反倒冷静下来。
甚至自我调侃,之前盼着作者停更,她可以自由发挥,更改剧情。
如今作者真的停更了,她又想着要是知道剧情就好了。
这样他就不用揣测人心,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可惜天不遂人愿,她被迫也好,主动也好,卷进这场争斗里,便不可能独善其身。
“殿下,岁岁该死。”
凤倾禾的马车刚停到钰王府的大门口,岁岁带着找寻的人马也刚好归来。
他跪在马车下面,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还不知道凤倾禾受了伤。
看到凤倾禾膝盖包裹着厚厚的纱布,被人抬着下了马车,赶紧扑上去询问。
白灵生怕岁岁惹祸,急忙解释道:
“殿下无碍,好好休养便是,进去再说。”
“殿下,岁岁背您好不好,保证不会摔着您。”
凤倾禾点了点手指,知道岁岁这会儿自责的紧,若是不用,难免又要多想。
可是被人背着真的没有抬着舒服,算了,忍忍吧。
凤倾禾躺在自己床榻,看了眼昨夜司怀辞躺过的地方突然伸手摸向床头边的锦盒。
打开之前,她还安慰自己,即便是被司怀辞拿走,也不打紧,毕竟这是司怀瑾留给司怀瑾的东西。
但是心里还是盼望着司怀辞并未触碰这个锦盒。
那昨夜这床榻的一切都不是一场阴谋,只是单纯的情难自禁。
锦盒缓缓打开,那张锦帕还好端端躺在里面,凤倾禾在掌心摊平,司怀瑾娟秀的字体展现在面前。
司怀瑾,本殿此时懂了你的临终嘱托。
你要他一世安稳,或许他想要的不仅仅是名不见经传的王爷,还是那孤独不可攀的高位。
锦盒重归原位,凤倾禾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他知道岁岁还在殿外跪着。
“修帧。”
一直在殿外把守的侍卫统领修帧,只进到寝殿一半,便跪下听命。
“岁岁看管不利,严重失职,杖二十,不准上药,罚俸一月。”
“属下领命。”修帧脆声答道。
“府上侍卫全都罚俸一月,你三个月,下去吧。”
这场出逃,绝对早有计划,否则这戒备森严的钰王府,岂是他一个人能逃出去的,必定有人里应外合。
好在,除了这个人,王府倒没损失别的。
很快,殿外的院内,便发出不轻的动静。
沉重的板子声,岁岁努力遏制却抑制不住从嘴角发出的凄惨哭声,划破了沉静的夜,以及凤倾禾乱成麻的心。
“殿下,执行完毕。”
“你亲去验伤,然后带下去吧。”
验伤是白灵的职责,她担心白灵看了看受不了,便吩咐修帧去。
“白灵,今夜你在殿外守着。”
白灵沉默半晌,还是低头答道:
“是,白灵遵命。”
凤倾禾想要转身,这双腿就跟千斤重一般,动弹不得,还得靠双手搬动才行。
不知道大皇姐若是知道元之的真实身份该如何,暂时别告诉她吧。
她都不确定那场所谓的流匪下救人,是刻意安排还是碰巧遇见。
司怀辞,若是他日再见,你我只会是敌人。
除了岁岁带着人找寻了一圈,凤倾禾并未再派人去找。
能在修帧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便不会被轻易找到。
说不定此时早已到了出了周朝。
原以为看透便会不再伤心,但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尤其是困在府上不能走动,芝麻点大的事都足以掀起一场海啸。
逐渐她开始嗜酒,一开始还只是晚膳时分,和闻笙小酌几杯。
后面的几天,干脆不分白天黑夜,也不让闻笙回远香苑,两个人醒了喝,醉了睡。
白灵实在是担心凤倾禾的身体,劝阻无效,又不敢进宫禀告女帝,想着近日大殿下在京,殿下总能听进去几句吧。
便私自出府去请了大殿下凤倾秒来府上。
凤倾禾和闻笙伏在桌案,满屋子酒气,挥之不去。
凤倾秒眉头紧皱,对着白灵说道:
“扶六殿下去床上躺着。”
“来人,将这选侍拖下去,吊在院中醒酒。”
凤倾秒常年和军中人打交道,对下人的管束自然也严格,绝不容许奴才爬主子头上,就是平起平坐也万不准许。
闻笙本就身子娇弱,被水泼醒便浑身抖动,自吊在院中那一刻,便开始鬼哭狼嚎,嘴里叫着殿下殿下。
凤倾禾潜意识里不愿意醒来,即便听到了微弱的求救声,依旧沉溺在美好的梦境里,拒绝醒来。
正值年关休沐,凤倾秒反正闲来无事,便没急着回府,也并未喊醒凤倾禾。
以她的聪慧,稍一打听便知道了事情的起因。
元之竟能逃出钰王府,看来是这凤倾禾太过粗暴对待,年轻沉不住气啊。
“大皇姐?”
凤倾禾睁开眼睛的时候,双眼干涩,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床边竟坐着甚少来她府上的大皇姐。
“醒了?本殿扶你坐起来。”
“白灵,水。”
白灵赶紧将温度正好的水端过来。
凤倾禾小口吸溜着,一边寻思大皇姐到底知道多少。
还没等她喝完,殿外不甚清晰断断续续的救命声,传入她的耳中。
“是闻笙?”
“是,一个选侍,成何体统,本殿代你略施惩戒。”
凤倾秒府上没有侧君和侍奴,但是选侍乃宫中划拨,她无法拒绝。
她府上的选侍全都循规蹈矩,对正君客客气气,丝毫不敢逾矩,哪里像是这般,实在是不像话。
凤倾禾稍一想,便能想到循规蹈矩的大皇姐看到她和闻笙醉生梦死的样子,该有多生气。
但闻笙也是无辜的啊,是被她强行拉来陪酒的。
“大皇姐,是我非要他来陪酒的,您要罚就罚我了。”
“哼,倒还替他说上话了,待会儿便有嬷嬷来接他去宫中重修男戒,你还是顾好自己吧,还有哪里不舒服?”
凤倾禾眨巴着干涩的眼睛,这台词好耳熟啊。
这不就是从前她吓唬闻笙的话吗?
玩真的?
“大皇姐,不用的,我会好生管教,就不劳烦宫里的嬷嬷了。”
凤倾秒将喝完的水杯递给白灵,将凤倾禾慢慢放倒,躺在床上,淡淡说道:
“恩宠,很多时候是一把利刃。”
“倾禾,即便是母皇,终其一生也在权衡,本殿同你万没有放肆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