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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慈霖余光看的清清楚楚,她躺在床榻上一言不发,实际上从方才开始,就一个劲的往里头躲,身上的伤口大约是扯一下疼一下,她面色惨白也一声不吭,死死拽着被褥团成一团,一只手压在身下。

看到这一幕,他实在忍无可忍,甩了衣裳骤然折身朝她走过去,将她被褥掀开一角,摁住紧握的那只手腕。

“松开。”

嫦善使劲往回抽,但是毫无用处,身前这人神情跟刚浸了冰水一样,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还硬是不开口接话,光手间使劲挣扎。

无声的抵抗,气的齐慈霖额侧抽疼,强压嫉怒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更面无表情了,“手松开。”

嫦善那几年被他吓惯了,渐渐也能摸到点关窍,有些时候能装傻装乖的躲过。

但更多时候是一看他表情就发怵,比如此刻她就不由自主的手间一顿,下一秒立刻被齐慈霖借势掰开手指,露出掌心里的东西。

是个尖锐的铜簪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她摸到手心里的,因为攥的太用力,压出两道极深的红痕。

“你还预备跟他以死明志?”他此时只穿着里衣,去了白日里官服给他加持的肃威,只剩一种诡异的邪气。

嫦善被他唬住,眼睛一下不眨,僵持着刚刚的动作。

齐慈霖深吸一口气,将那玩意从她手里拿走,转身离了这房中,嫦善在床榻上看着外面很快有了些光亮,在传来阵极短暂的低语声后,又再次恢复成一潭死水般的寂静。

没多久,齐慈霖回来了,身上带着冷水的湿气,眉眼间有种倦怠的冷漠,他随手将拿进来的东西往桌上一放,然后朝着嫦善走过去。

接着,他掀了被褥,躺在了她身侧。

嫦善浑身僵冷,被齐慈霖这动作悚到呼吸不能。

她已经数年不曾跟这人同床共枕了,早先虽说他冷淡强势,可到底两人是夫妻,她习惯顺着,所以时日长了也就习惯了。

可现在呢,她只觉着自己在与毒蛇同居一榻。

但所幸齐慈霖也只是躺下了,也许他更多是猜忌和监视,毕竟现在无论将她交给谁看押起来,按照他的性格,都不会放心。

嫦善想着尚还不知现状的刘子厌,想着此时正在担惊受怕的喻氏,还要思索等明日要如何与齐慈霖周旋,又到底怎么才能全身而退,一时脑中乱七八糟的。

思绪压身,她又拼着身伤折腾了这两日,所以即便疲累的下一秒就要昏昏欲睡,也总是像不安惊兽般保持最后一丝清明。

四周安静无声,她渐渐垂下眼睫。

结果还不等她真的闭眼,身旁的人突然动了下胳膊,嫦善瞬间一个激灵,下意识往后瑟缩了下。

无意的抵触厌恶是骗不了人的,此刻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她后缩时拽到伤口,而发出的一丝细弱的吸气声。

齐慈霖忍无可忍,他突然撑身侧过来,将嫦善禁困压在身下,盯紧她的脸,复又闭目,像是怕自己失控般,片刻后才开口叫她,“昌善……”

嫦善分不清他在叫谁,叫他早死的妻子,还是叫现在这个全然陌生的奴仆?

且她被他这动作吓得早就没了倦困,两只手环在自己胸前,两人一上一下,在昏暗中看起来异常亲密。

齐慈霖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光,看见她有些过于苍白的脸,突然伸手碰了碰她面颊,触手软凉,往下再试,此刻连手都是冰凉的。

他转过头去,从床侧随手不知拿了个什么东西,手抬高了点,下一秒嫦善就听见有什么“砰”一声砸在门框上,很快外面有人凑近低声回话,“大人。”

“送暖炭进来。”

他说话的时候,禁锢住嫦善的身体一直没退开,短短数刻她就被这人给包裹住似的,呼吸间都是那种陌生又极其熟悉的气息。

只是他越这样平静,嫦善越觉着这人又要拿自己去换、去夺取什么利益,她不过想求一个安生,眼前这一幕让她觉着不寒而栗。

“我不冷。”

她推辞拒绝。

齐慈霖恍若未闻,只是见她终于开口说话,这才重新看过来,伸手慢慢摩挲她的面颊,缓缓开口,“为什么不早来找我呢?”

去找他,然后再被他杀人灭口吗?

嫦善觉着真是可笑,自己难道看起来就蠢成这样,蠢到一次次上赶着送死吗?

她别开头,看着床里侧的横木上花纹,听着黑暗中他轻低缓慢的声音。

“你太容易被人哄骗,京都盘根错节,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拉进浑水,以后若是再有人让你做什么……”

“你若是不想让我在京都,我可以孤身离开!”

嫦善终于等到了这句半要挟似的话,她就知道,齐慈霖还肯跟自己虚与委蛇,无疑是在担心她还有什么早就预设好的后招。

到底要如何才能让这人相信,自己绝无与他为敌之意,她只想逃离这里的啊!

“我此生绝不回京!”大约是怕他不相信,嫦善语速都快起来,声音抬高到有些发抖,急不可耐的。

“我去找个最偏僻少人的州府,在那里安家下来,绝不会再踏进京都一步,你知道我是什么最不争气的性格,我胆小怕事,你放我走,只要我亲人朋友此生性命无忧,我就绝不会与你再有任何牵扯……”

嫦善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齐慈霖的神情,却见他表情不仅无一丝松缓,反而陷入了一种更诡异莫名的平静时,她一咬牙,“……只要他们无事,我愿吞下哑药,再也不开口说话,行不行?”

她竟然肯为了刘子厌,做到这一步啊……

齐慈霖在暴怒下,喉间竟然逼出了一丝笑声,他幽冷的声音贴着嫦善的耳侧,“那当年我教你识的那些字呢?”

嫦善冷的如坠冰窖,她吞了吞口水,最后艰难逼出一句话,“……你可以找人来,让我再也写不出。”

齐慈霖怒急到几近要昏过去,他冷笑,连连点头,“真是好办法,等日后,自然会用到该用的地方去。”

听这语气,这就是谈不拢了,嫦善瞬间失望,不再开口。

她这样退让,都换不来他的松口,可见日后只会难上加难,正在她思索时,外侧传来轻叩门声。

“进。”

是送东西的婢女,为首的一推门,明显是瞥见了床榻上这一幕,吓得一下子停在原地,半晌没动静,后面人急的推她,那婢女才回神,赶紧低下头放好东西后躬身出去了。

在这行婢女关门前,齐慈霖突然又开口了,这次是对着外面的,“都备好了?”

“全部都稳妥了,大人。”

嫦善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看了眼齐慈霖,后者轻轻闭了下眼,淡淡开口,“去吧。”

外面很快应声而动,嫦善慌了,她伸手攥住他的衣衫,语无伦次,“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

“自然是,给你报仇啊,”齐慈霖慢条斯理的开口,伸手帮她理了理鬓发,“原本若无你的信,此刻就该事成了,现在只好多费些工夫。”

“不过倒也无妨,睡吧。”

嫦善怎么睡得着,她更焦急起来,躺都躺不住,很快因为翻身疼的额上冒冷汗。

齐慈霖察觉她的异样,再也不忍了,直接把她从那床被拽攥的面目前非的被中捞出来,两下就把挣扎的手捏在掌中,冷声,“闭眼。”

她整个人被他抱在怀中,颈下是他的胳膊,腰身也被人握住,两人之间一丝缝隙都无。

大约是被他吓住,嫦善在这人铁烙一样箍住自己的体温中,渐渐找到一丝暖意,不由自主的沉睡过去,再睁眼时,就是被外面传来语气焦急的回禀声吵醒。

“大人!国子监刘子厌带着圣旨,已经要到府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