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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这才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让顾少衍的气场也震住了还是她真的吓坏了,即便是爬起来了,林晚也一直哭哭啼啼缓不过来那阵劲。

顾少衍听得心烦,闭了闭眼冷喝一声,“闭嘴!”

林晚被吓得浑身一颤,不敢动了。

顾少衍又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过去坐下。”

他气场全开,让从前还想着帮裴景深反抗他的林晚什么也不敢说,默默走向他手指指向的那张椅子边坐下,并着腿仰着头,乖得像个小学生。

顾少衍就站在原地,一手扶额揉着自己发疼的太阳穴,“你……”

他斟酌着用词,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那么激动,“顾心柔是你姐姐的话,她是什么时候丢了的?”

这是要问家底的事情了。

林晚只得一五一十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给他知道,“我只知道她是刚出生没多久就让人抱走了,后来我妈妈实在是接受不了,一度有些癫狂,我爸爸想给她一个慰藉所以生了我,他们都说顾心柔是在我出生的三年前丢了的,连一张照片都没来得及拍就丢了。”

“当时也报警过,但是因为实在是太小了也没有照片,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我妈这些年一直会用我的样子比对着去找,但是也一直没有找到,直到那次新闻爆出来之后,我妈激动地给我打了电话,说她一眼就认出来了,顾心柔长得跟她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那一定是她的女儿。”

顾少衍了然,又不是同卵双胞胎,姐妹俩长得不像自然是有的,林夫人这么多年用林晚的照片找人,自然是找不到的。

毕竟从肉眼上看,林晚跟顾心柔几乎没有长得相似的地方。

但要是林晚长得像林夫人年轻时候……那的确是足以让人瞬间疯癫的一个惊喜。

也难怪林家人会在这个当口不惜一切开始捞人,甚至不惜想出这么一个主意来。

精神病……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一个让他都难以找到办法与之对抗的借口。

毕竟七年前的事情,即便是有证据证明顾心柔是假意跌落又污蔑傅七七的,到底是时隔多年了,而且当时也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都被之后的傅家倒台的事情给快速淹没了。

要说顾心柔对傅七七造成了名誉损失,也不能完全算是,追究起来现在可能没几个人记得七年前还有这么一茬子事情,人们更多的是愿意记得傅家家破人亡的事情。

那么教唆杀人被精神病给挡了,多年前的污蔑又因为过去了那么多年而不了了之,难道,真的毫无办法惩戒顾心柔了吗?

视线落在外头的傅七七身上,顾少衍只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些。

他要怎么给傅七七一个交代呢。

林晚的状态已经稳定了下来,在描述里,她也渐渐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其实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的,他们毕竟失散了这么多年,我妈妈肯定不知道顾心柔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事情,只要她知道了顾心柔做过什么,她也会觉得害怕,她会……”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让顾少衍瞥了一眼,“你觉得,一个听到女儿下落就连她犯了法都要捞人的母亲,在知道自己的女儿穷凶极恶之后还会让她接受法律的惩戒吗?”

林晚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知道的,她其实比谁都清楚。

她妈妈根本就不会。

现在什么东西在她眼里都不如一个顾心柔重要。

失去了多年的女儿失而复返,现在就是天塌下来了,她妈妈估计也不会睁眼看看。

可是……本来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这么拱手让人,林晚多少有些不服气,“那难道我们就这么坐着干等着?”

她的心急溢于言表,让顾少衍多看了她两眼,忽而冷笑出声,“你还真是不想让顾心柔回到你家啊。”

若说他之前逼问林晚的时候还有几分不相信,这时候他已经完全相信了林晚的话了。

这幅生怕家产被人抢了去,甚至已经自觉将他们规划在同一个阵营里的下意识行为,已经暴露了林晚的心思。

林晚被揭穿了也不恼,反倒是坦荡荡地仰头看着顾少衍,“庞大的家产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现在忽然冒出来了另一个,谁能愿意?”

她甚至想拉顾少衍下水,“顾总,即便是您,也不希望裴景深冒出来抢您的家产吧,不然七年前顾家人找到裴景深的时候,您也不会极力反对他回家不是吗?”

“你想多了。”顾少衍冷漠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什么脏东西,“我反对裴景深回来只是单纯不希望一个私生子踏进顾家的门,我有大嫂,只是生育困难而已,裴景深的母亲来路不明,这样的家庭沾染上会有麻烦,但是他自己有本事的话,顾氏集团,我可以跟他平分,甚至如果他有本事把我挤下去,我也绝对愿意把位置让给有本事的人。”

林晚从前从来没有听过这么诡异的言论。

没有人在绝对的金钱利益下退让,没有人愿意牺牲自己的利益去成全别人,何况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谁能愿意拱手让人呢?

可顾少衍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出她眼底的疑惑,顾少衍缓缓眨了下眼,“顾家本就是我跟我大哥一人一半的,大哥只是无心追逐这些东西,所以顾氏才让我接受,继承权上,属于他的那一份一直都在,这本来就不是我的,现在他的儿子想要,我自然应该还给他,你跟你姐姐也一样。”

“不一样!”提到顾心柔,林晚忽然有些癫狂,“她不是我姐姐!一个本来就应该死掉的人,一个罪犯,怎么能是我姐姐!”

她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焦虑地在原地踱步,“她这么多年都没有回过家一次,她根本就不是我家的人,她这样的人就应该死外面烂外面,怎么能成为我姐姐,怎么能争夺本来就应该属于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