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乌烟瘴气的酒吧，我看到了一个染着黄发的女孩。
她叫黄小霞，十四岁，辍学后四处混迹。
找到她的时候，她一手夹着烟，一边正吆五喝六的跟一群男人拼酒。
“黄小霞！”
我的呼唤，让黄小霞转过头。
“你谁啊？”
黄小霞舔了舔唇钉，放肆的上下打量我。
“我找你有事！”
“找我有事的多了，你算老几！”黄小霞撇嘴，“别打扰老娘喝酒！”
“是不是有麻烦？”旁边的男人搭腔，“要不要哥哥帮你摆平？”
“一个女的我还搞不定，怎么出来混！”
黄小霞说着，狠狠推了我一把。
可下一秒，郑直便掏出了证件牌。
“警察临检！身份证出示一下！”
此话一说，那些纷纷摩拳擦掌的混混们顿时怂了。
而黄小霞，也缩了脖子。
“你的身份证呢？”我望向黄小霞。
“忘带了！”
“忘带了还是你未满十八岁？”说着，我敲了敲桌子。“酒吧接待未成年警方有权利让你们停业整顿！”
“别介！”一个酒保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她肯定是趁我不注意溜进来的！你们都给我听着，我们酒吧不接待未成年！你……给我出去！”
不顾黄小霞的挣扎，我将她拽出了酒吧。
等到了一个巷口，黄小霞将我甩开。
“你干嘛？警察了不起？我爸妈都管不住我，就凭你们？”
说到这，黄小霞还冲着地面狠狠的唾了一口。
“这个账号是不是你的？”
我打开抖一抖，递到黄小霞的面前。
“是呀，怎么了？”
“那这里的评论都是你自己发的吧？”
“对呀！”黄小霞一脸的无所谓，“新社会言论自由，我犯法了吗？”
“好，我来问问你！这条性骚扰的视频下，你发的是什么？”
“只要对方长得帅，劈开大腿让他睡！”黄小霞点燃一根烟，“有问题吗？”
“你觉得没问题？”
“大姐，你土不土？二十一世纪了，哪来那么多的贞洁烈女！遇到性骚扰你反抗不了，不就得学会享受吗？长得丑的那叫性骚扰，长得帅的那叫情不自禁。”
“这个呢？”我指了指另外一个视频，“你为什么要共情一个杀人犯？”
“长得帅呀！”黄小霞冲我吐烟圈，“长得这么帅，也没有吃亏呀！我就说这受害者活该，你反抗不是作死嘛，反正自己也爽了！她……”
终于，我忍不住一巴掌打飞黄小霞的香烟。
“你干嘛？”黄小霞怒喝，“警察就能打人吗？”
“不好意思，我不是警察，他才是！”我指了指郑直,“你的这个三观，简直不配做人！”
“你能拿我怎么样？我发表自己的言论，我碍着谁了？谁不喜欢帅的？而且那些受害者被杀难道没有她们自己的原因吗？穿得骚里骚气跟小姐一样，不是等着招蜂引蝶吗？”
“专家，别气！”郑直急忙接口，“我来说！”
郑直走到黄小霞的跟前，一脸的严肃。
“最近出现了多起奸杀案你知道吗？”
“听说了！”黄小霞耸肩，“关我屁事？我可是女的，你们不会找我背黑锅吧？”
“死的那些受害者和你曾在一个热点视频下评论！”
“哪个？”
“这个！”
“那又怎么样？”黄小霞一脸的无所谓，“别告诉我有这么一个正义之士在暗中消灭键盘侠！”
“我们怀疑你会是下一个受害者！”
“哎呀妈，笑死我，你们跟我这演聊斋呢？”黄小霞笑的前仰后合，“不跟你们扯淡了，我要回家睡觉！”
“黄小霞，我们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闭嘴吧你！”黄小霞狠狠瞪着我，“脑子有病！倒是你注意点！一副欠上的样子！”
黄小霞一口唾沫，狠狠的吐在我的鞋子上。
终于，我忍无可忍。
一把薅住黄小霞的头发，狠狠的撞上墙。
沿着墙蹭到墙根，狠狠的怼上我的鞋子。
“把你的口水擦掉！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警察在这你敢胡来吗？”
黄小霞挣扎着，望向郑直。
“抱歉，我还是警校的学生！”郑直手足无措，“那个，你们女孩子之间的事我不好插手！”
“你……”
“我让你弄干净！”
黄小霞挣扎无果后，只得悻悻的擦了擦我的鞋子。
我将她拽起，狠狠的抵在墙上。
“按理说你这种害虫我不该管你死活，但我想抓住那个凶手！抖一抖的账号好友的第一个就是我，你想清楚了就找我！别妄想报警或者找人报复我，那样你会比刚刚还惨！”
撂下这句，我一把松开黄小霞。
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
呵呵，我以为这个黄小霞会识趣。
启料第二天，我就被王眠眠亲自请起来了。
然后告诉我，黄小霞的父母去局里报警了，而黄小霞也去验伤。
按程序，她不得不立案。
原本好好的，这回气到差点动了胎气。
肚子硬邦邦的，整个人都有些紧绷。
“我陪你去！”暮苍玄道。
“不用！一个小丫头，我还对付不了！还有眠眠呢！”
“那你有事就唤我！”
“好！”
到了局子，我看到黄小霞。
哭哭啼啼的，一看到我就指着我说我打他。
并且，还指出了人证郑直。
因为不该对王局撒谎，郑直便只能一五一十的说了。
黄小霞父母不断的指责咒骂我，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要不是王眠眠他们，恐怕要动手打我了。
果然，一个熊孩子的身后一定有对熊家长。
“按照规矩，你得二十四小时候才能离开！”审讯室内，王眠眠叹息。“弯弯啊，你太冲动了，怎么能打人呢？”
“她骂我挑衅我！”说到这，我呼了一口气。“算了，是我的问题，孕期有些情绪控制不住。”
“对哦，你怀孕了，我会利用这个让你早点出去的！别担心，到这里跟到家一样。”
“我谢谢你呀！”
“待会你就在我的休息室睡回！”
“眠眠，你得派人跟着这个黄小霞！如果我猜的没错，她的处境会很危险！”
“好，我找人暗中保护她！”王眠眠道，“她一家都不是省油的灯，非说要告到你坐牢为止。”
“不管了！”
……
王眠眠宿舍的床，好软。
不过我有些认床，也没心思睡觉。
半夜的时候，传来的敲门声。
“谁？”
“我，郑直！”
“指认我的那个污点证人吗？”
虽然这么说，我还是打开了门。
郑直一脸的委屈，有些手足无措。
“学校教我们要服从命令，他们问我我不敢撒谎！”
“好了好了，我就开个玩笑！”
“这件案子不是人做的，对吗？”
“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查了你的资料，你是鬼见愁App的法师！”郑直压低声音，“这个网站是专门驱邪的！而且我们王局找上的你，很显然这件事是有鬼作祟！”
“所以呢？”
“我也能见到鬼！”
此话一出，我倒是来了兴趣。
“哦？”
“实不相瞒，我五岁那年爷爷过世，晚上守灵的时候我看到爷爷回来吃贡品！我想要开口，爷爷却突然不见了，地上的香灰却留下了脚印。虽然之后我跟爸妈说了，但招来他们的一顿骂。再后来，我就没看到鬼了。但是我坚信，那时候我真的看到我爷爷了！”
郑直说到这，撇了撇嘴。“而且现在这个连环杀人案，怎么也不像是一个人能做到的！是不是？你告诉我，我保证不说出去！”
“嗯！”
“真的？”
“信则有不信则无！”
“我去！”郑直拍巴掌，“我的猜测是对的，是恶鬼行凶！专家，那有没有什么线索？”
“犯案手法和四十五年前的一样，或许可以从这里下手，但这只是猜测！”
“我找到了当年的那个幸存者了！只要你想，我们随时去找她！”
“你动作还真快！”
正说到这，一个急匆匆的脚步声逼近。
一个警员冲进来，将一部手机递给我。
“弯弯，保护黄小霞的同事跟丢了！”
王眠眠的声音传来后，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你有没有办法找到黄小霞？”
“我试试！”
……
“专家，你在干什么？”
“招魂引路！”
我一边白龙纸人，一边闷声道。
“酷毙了！”郑直显得有些激动，“这样就能找到黄小霞吗？”
“能！但得在她出事之前，否则找到的有可能只有尸体！”
招魂引路，在纸人的带领下我们启动车子。
等到了一片被拆除的废墟前，我望向唯一那栋矗立的荒楼。
当一个人影从楼顶闪过，我急忙冲进去。
越往上，尖叫声越明显。
因为我怀着孕，有些体力不支。
于是，我让郑直先冲上去。
等我扶着腰赶到的时候，郑直正用外套裹住角落的黄小霞。
而黄小霞岔着双腿，衣服的碎片洒落一地。
“鬼！鬼！”
一看到我，黄小霞便撕心裂肺的尖叫。
她挣扎间摔掉了郑直的外套，而这时候我才发现她胸前触目惊心的伤口。
黄小霞的伤势很重，胸口已经被割开，只剩下一小段皮连着。
而经过检查，她已经被侵犯了。
尽管伤势不致命，但心理上的恐惧足以让她崩溃。
“鬼打墙！”王眠眠道，“那个鬼让同事困在了汽车里无法离开，然后将黄小霞给掳走了！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怕是……”
“醒了吗？”
“刚醒!不过情绪激动！”
“那我也得跟她谈谈！”
到了病房后，我走到黄小霞的跟前。
此刻的黄小霞，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跋扈。
“医生说你情绪不稳定不能刺激你，但我必须要从你这得到答案！”
“是鬼！是鬼！”黄小霞抱着头，“那个鬼拽住我直接飘起来，直接将我拽到了那个拆迁区的楼顶！然后他……他把我那个了！”
“你看清他的脸了吗？”
“看清了！”黄小霞连忙点头，“一米七八左右，长得很好看，但是眼神是空洞可怕的！我原想着只要配合他就能保住命，没想到他完事后拿刀割我的胸！太可怕了！太可怕！”
“现在知道怕了吗？”我冷笑，“不是你说到，只要帅无所谓吗？”
“可他是鬼！”
“我不想听你解释！我需要你描述他的样子，仔仔细细的给我描述！如果你做不到，你就等着他再来找你！我相信，他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
半小时后：
“画像传过去了，你记得查收！”
“谢谢你，禹静！”
撂下电话，我将画像转发给王眠眠。
不一会，郑直便赶来了。
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张纸，纸上我一张黑白照片。
尽管很模糊，但我一眼就看出这和画像里的是同一个人。
“这是谁？”
“四十五年前那个被击毙的杀人犯！”郑直道，“所以，真的是同一个凶手！”
“你说唯一的那个受害者你找到了？”
“嗯！”
“明天我们就去拜访她！”
……
车子，在一家庵堂停下。
我们在一个尼姑的带领下，来到一间禅房。
敲了敲门，一个面容沧桑的女人打开了门。
“你们找我？”
“您就是华琴吧？”
“我是！”女人点头，“你们……”
“海城警局！”
“警察？”
华琴打开门，让我们进去。
“我已经带发修行几十年了，一直住在这里，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找我！”
给我和郑直倒了茶之后，华琴开口。
“我很抱歉，可能会提起你不愿意想起的事！”
这句话，让华琴哆嗦一下。
“你们是为45年前的那个案子而来的？”
“是！”
“你们不该找我的！”华琴别过脸，“我花了四十多年都没有走出来，都不敢踏出这个庵堂，你们为什么还要让我想起来？”
“因为你是唯一的幸存者！而且你躲在安堂里，是想要遗忘这段历史！可凶手一日不死，你永远不会安宁？”
“什么叫凶手没死？他不是被击毙了吗？报纸我都看到了！”
“凶手的人是死了，但鬼魂却出来作祟！”我闷声道，“他已经杀死了九个人，还有一个只剩下半条命此刻正在医院里！”
“怎么会这样？”华琴一下子跳了起来，“为什么他变成鬼还能出来作祟？”
“我找你想要弄清楚，为什么他死了四十多年突然出来行凶，一定是有什么契机和原因的！如果不弄清楚，死的人怕是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