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鞋子？！”
“是！”郭晓丽使劲点头，“还挺合脚的！”
“你有病啊！”我有些发蒙，“这里也敢穿上去？”
“我就是……就是好奇嘛！”郭晓丽哭丧着脸，“我以为这是谁搞的恶作剧，就没有放在心上。可四天后，我又收到了快递。这回……这回是条裤子。藏青蓝色的，油纸裤！”
乖乖，只是想想画面都很渗人！
“试了？”
郭晓丽没有做声，但迅速低头的表情已经给了我答案。
天哪，我的头快炸开了。
这是正常人该干的事？
不是自己的快递牵手了也就罢了，这属于素质问题。
看到纸鞋子和纸裤子她也试，这就是脑子的问题了！
“我就是好奇嘛！”郭晓丽嘟囔，“年轻人谁还迷信这些东西！”
“那你还找我？”
“是因为我昨天子夜又收到了一个快递！”
“什么？这些快递都是半夜十二点收到的？”
我掐着人中，强迫自己挺住。
“对啊！年轻人嘛，胆子大呀！”郭晓丽撇嘴，“这回我收到了……纸衣服，也是藏青蓝色的！”
“所以……你又试了？”
“我控制不住！”郭晓丽急忙道，“我感觉我好像有病，控制不住我自己！刚刚打车来的时候，我差点在行驶的途中打开车门！总之……好像手脚不是自己的。而且那套衣服虽然土，但是真的好合适我！就像是……量身定做的！”
“行吧！”我摆了摆手，“那个群怎么进？”
“我也是莫名其妙被拉进去的！”郭晓丽道，“不过我的闺蜜现在就在那个群里，是我当初将她拉进去的。你加她，我让她拉你进群。”
按照郭晓丽的推送，我加上了她的闺蜜，微信名为‘野玫瑰’的女孩。
没多久，野玫瑰将我拽进了红包群。
红包群看起来平平无奇，却有数千人，并且不断的有入群提醒。
要知道，这已经突破了正常群的容纳人数。
群主的名字是乱码，头像则是一片雪花点。
群设置了禁言，我试图在群成员那里点添加，但是跟死机了一样毫无反应。
于是，我退出去找到了野玫瑰。
我：‘你加过群里其他人吗？’
野玫瑰：‘加不上！’
我：‘群主说过话吗？’
野玫瑰：‘从来没有！不过群禁言会在晚上十二点抢红包的时候打开，谁抢到了运气王，发红包的和他会被一起踢出群。’
我：‘那你有没有发现这个群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野玫瑰：‘拼手气红包上会写数字，不一样的数字。有的是50，有的是18，有的是9。总之，各种各样的。’
这些数字代表什么呢？
看起来，没有任何规律！
野玫瑰：‘不过，我认识其中一个被踢出去的运气王，在晓丽之前抢到的红包。但是，他现在住院了。”
我，‘请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谢谢！’
……
在肿瘤医院，我见到了野玫瑰。
她是这里的护士，也就是在这里遇到的那个人。
“你好，我叫小婷！”
“小月！”
“我是给他挂水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他的群记录，虽然被踢出群聊之前的记录还是会保留的。没想到，我曾经跟我的病人在一个红包群里。”
小婷带着我，进入一个病房。
病房的床上，躺着一个面容枯瘦的光头男人。
“王勇，今天感觉怎么样？”
小婷双手插兜，笑眯眯的走过去。
一看到小婷，王勇便激动的坐起。
“护士，你听我的，赶紧退群！”王勇哑声道，“那个群真的不正常！”
“等我抢到运气王就退群！”
“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为什么？”
终于，我忍不住开口。
王勇望着我，显得有些诧异。
“你是……”
“我也是那个红包群的！”
“退！赶紧退！”
正说着，小婷的手机响起。
她急急忙忙的离开后，我拽出床底的凳子坐下。
“你别着急慢慢说！”
王勇很激动，甚至有些喘不过气。
等咯出一口血后，这才稳住了呼吸。
但白色的床单上，溅满了血点子。
“我抢到了七千多，最佳运气王。”王勇喃喃开口，“对于我来说，这是一笔天降之财！至少，它能让我多一笔治疗费。”
“你得了什么病？”
“肺癌中期！”王勇道，“当时医生说只要我检查化疗，生存期至少有二十年！可现在……我恶化了！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红包！”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被踢出群后的第四天，就收到了一双高跟鞋，是那种烧给死人的。”
第四天？
按照郭晓丽的描述，她的每件快递的间隔时间都是四天。
“后来呢？”
“我收到了旗袍！”王勇苦笑，“你能想象一件男人尺码的旗袍有多大多宽吗？就在昨天，我又收到了一件快递！和之前一样，半夜门铃被按响，打开门就看到快递盒了。打开一看，是顶帽子。”
王勇的陈述，让我想到了祝由秘术的一句话。
人置办东西是从头到脚，而鬼置办物件是由脚到头。
按照这个推算，郭晓丽不久之后也会收到帽子。
“我觉得太邪门了，就把东西也照旧烧掉了。可第二天，我就突然晕倒被人送进了医院。医生告诉我，我的癌症已经转移了。可明明我一直在化疗，一个礼拜前还体检过。但是……”
“还有多久？”
“医生让我出院想吃什么吃什么，你猜多久！”
该吃吃该喝喝，看来是没多久了。
“你还记得那个红包吗？”我盯住王勇的眼睛，“上面的数字是什么？”
“21！”
二十一？
之前医生说王勇最少能活二十年，而王勇收了备注21的红包便癌细胞转移了。
想到这，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红包上的数字，和王勇剩下的阳寿差不多。
所以我大胆猜想，那最佳运气王的红包买走了王勇剩下的阳寿！
刚想到这，王勇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
眼见着他的脸变成了紫绀色，我急忙按响了紧急呼叫器。
几名医生冲了进来，而护士将我推了出去。
隔着玻璃，我看到他们给王勇注射药物、胸外按压。
甚至，还上了除颤仪。
可最后，生命检测仪上的曲线还是变成了直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