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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她在话本子里才能窥探一二的大人物,居然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看着和这般大人物来往交流大方得体的顾元瑾,江嘉年只觉得自己和她的关系有些陌生,又偏偏有种与有荣焉的骄傲产生。

她在一旁只听着两人说了些西北寒冷,大雪漫天的事情,思绪偏偏有些飘远。那里是她上一世生命终止的地方,如果一切都没有变化,八年之后,她就会被冻死在那里。

那种渗入骨髓的冷,风像刀剐人肉一样,入目所有都是一片雪白,毫无生机却在地下埋藏了无限生机。

她没有活到三十岁,却半生漂泊。

顾元瑾碰了碰江嘉年的手,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县主摆了摆手,两人先退了出去。

“你怎么了?”顾元瑾轻声问道。她察觉到县主的眼神在江嘉年身上落了几次,可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居然没有反应。

“突然有些冷。”实则她两辈子加起来也没参加过几次正儿八经的聚会,确实有些不会应付,更何况是这种根本摸不着的贵人领头的。

“先去屋里,该是还有几个炉子。”她领着江嘉年进了屋。

屋里稀稀落落地坐了几人。

江嘉年瞧着都是眼生的,只跟在顾元瑾身后并未出声。

几人一阵寒暄,她感觉到有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也还是低着头并未言语。

说是赏花会,正儿八经的花她是一个没赏着,这般争奇斗艳的花她倒是看了不少。

同宋芝一样,这些个姑娘们也都听了顾元瑾的介绍,只管着是顾家的远房亲戚,并没有再多好奇。

同顾元瑾这般在京城长大,人际交往上如鱼得水不同,江嘉年对于这样的场面,还是有些应付不来。

她突然非常深刻地认识到了京城和棠邑的区别。

回了药庐,江嘉年有些犹豫要不要回去,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今日赏花会里的阶级高低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深深感觉到了不自由的滋味,可就这样放弃这求之不得的学习机会,她也实在觉得可惜。

“你看一下这两株草药。”两人蹲在草药田边,荆芥指着靠近的两株草药考她。

荆芥抬眼看着她,这两株一株是杂草一株是利尿方面的草药,是十分相似的两株。

“这两个啊。”江嘉年仔细看了看,真的是非常相似的两种,但仔细看是可以看出它们两个叶齿和花穗是有些微区别的。她指了指其中一个,“是这个。”她很确定,主要是讨了一个巧。

“嗯?你怎么看出来的?”荆芥有些惊讶。

江嘉年笑了笑,没有言语,励志给自己树立一个世外高人的形象。

“说说看嘛,你说说嘛。”他实在好奇,江嘉年前些日子还分不清楚,怎么这会连这都能认出来了。

她可不是一个瞒得住心思的人,荆芥一拉着她的手晃荡两下,撒了个娇,她就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很简单的,你看这。”她伸手指了指草药的叶片,又指了指杂草的叶片。

“什么?”他一时间不知道江嘉年说的是哪里,他又仔细看了看叶片,齿距和形状都还是一模一样的,并不能分辨出来两种的区别。

“是虫洞。”江嘉年指着草药上被虫啃出的麻麻赖赖的洞,“我问了好几个人,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分辨的,但是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是说这种有虫洞的才是草药。”她有些沾沾自喜,只觉得自己找到了一条捷径。

还没等荆芥的夸奖声来,先来的是崔帆的责罚。

江嘉年又一次喜提前院罚跪一天。

崔帆有些不做人事,还拿了块木板串了绳挂在她脖子上。等到没人了,她也实在好奇上面写的什么,导致路过的人看着这板上字都对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一番。她把木板翻了过来,只见木板上赫然写着:投机取巧最可耻。

她觉得丢人,脸红了一大片。可她还堵着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做法并没有什么过错,这算什么投机取巧,这分明是随机应变。

江嘉年拿热毛巾敷在膝盖上,又是一阵的胀痛。她坐在桌边,一边敷着,一边在想着认草药的办法。

她想要速成,肯定还是要找些捷径的。同那些自小就在这里学习,瞥一眼甚至闻下味道就能分辨出来的人不同,她一点优势也没有。

她还是想要再试一试。

看了一宿的书,江嘉年第二日头昏眼花,看着书都觉得有些反胃,想着约上荆芥,两人出门寻觅些好吃好玩的散个心,没想到被他无情地拒绝,只有她一人孤单单出了门。

江嘉年站在一个馄饨摊前,想起了月前在这里遇见齐师兄,那是她第一次在京城遇见他,只是没想着后来就再没了他的消息。

她打算进门吃碗热腾腾的馄饨,却被人拉住了手臂。

“是你!”江嘉年被拉着走了一路,直到了一间宅院里才停了下来。她叭叭问地嘴都没停,却没有得到一个回复。

“这是怎么了?”江嘉年揉着手,闻着这里马味和驴味混杂的热气味道,皱了皱鼻子。

“今日酉时你到这里来,我找人送你出京城。”

江嘉年还一脸懵,怎么这个馄饨摊其实是齐师兄开的吗,怎么总能在那遇见他?

“出京城?我出京城做什么?”她找到了关键词,忙摆了摆手,拒绝了他的意思,“我还没有学到手艺,就这么走了太可惜。”

“学什么手艺?”齐述问了一句,猛然发现自己被江嘉年带偏了,“近日京城不安稳,你就听我这次,赶紧离开。”他思来想去,往日里在书院里相处的点滴都做不得假,日益积累的感情虽然抵不过权利的诱惑,但总在某个角落里发芽滋生。

“哪里会不安稳?”江嘉年追问,“为什么会不安稳?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她只是觉得作为普通百姓,只干自己的事情,或许某一天有一个契机能学到一些什么东西,抓住这个机会顺应潮流去做,并不觉得能够得上去搅动这摊浑水。

这也是她被裹挟的一生。

她不想看见身边有人和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