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品店的门重重关上,隔绝了所有人的视线。
就像约定好的一样,四周安静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风吹起一片落叶,缓缓飘落。
崔支队和一众警察:“……”
记者们:“……”
围观群众:“……”
玩呢?!
崔承安揉了下眉心,他当了快二十年刑警,还是头一回遇上这样的人质,新品种?
网络平台上正在报道这件事,迈巴赫里,电脑上播放着现场画面。
箫断月嘴角一抽,舔了舔后槽牙,“……温哥,这应该不是在拍电视剧吧?”
温清让不语,黢黑的眸盯着屏幕,时不时望向大门紧闭的甜品店,眼尾裹挟着冷冽。
“温哥,你……”
“别吵。”
箫断月:“……”
两分钟过去,警察的喊话全被无视。
崔承安眉心拧着,让警员叫来了甜品店的服务员,“这家甜品店有后门吗?”
“有!”店员点头,抬手指了一个方向,“从那边绕过去……”
警方还在部署行动,突然,甜品店的大门“砰”一下打开。
“嗖嗖”前后飞出来两个男人。
张百泉和张百庭摔在地上,手脚都被绑了起来,其中张百泉的脑袋上还顶着一个冰激凌蛋筒,狼狈而又滑稽。
周遭的警察愣了一下,随后立马给他们戴上白晃晃的手铐。
他们被押着分别上了两辆警车。
张百庭满脸怨气,他在被塞进警车的前一秒,挣扎着朝张百泉的方向怒骂道:“他娘的!谁让你挟持特警了!”
车门啪的一下关上。
局势转变的太快,甚至连崔承安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万众瞩目下,沈棠枝云淡风轻的从甜品店里走出来,倚着门框,整个人懒懒散散,手里拿着墨镜。
精致的脸庞暴露在公众视野。
记者瞬间呆住,举着摄像机的手不自觉慢慢往下放。
好漂亮的小姑娘……
沈棠枝挑了眉头,指尖轻轻一抛,墨镜在空中划出肆意的弧度,很酷很拽的动作。
她反手一抓,顺势将墨镜重新戴上,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买一送一,不用太感谢小爷哟。”
轻而慢的声音,话是说给警察的,偏偏在场众人都听到了。
在人群中引起轰动。
“哇哇哇,姐姐好A好飒!我好爱!”
“不是拍戏哎,这么帅气的小姐姐是真实存在的吗?!”
“啊啊啊,刚才那个抛墨镜的动作简直帅到我心巴上了好吧!”
沈棠枝粲然一笑,得意而放肆,如同一朵盛开在骄阳下的野玫瑰,恣意绽放,漫山荒火亦遮不住锋芒。
她随手将胸前的一缕头发丢到背面,唇角微扬,意气风发的往街边走,似感叹,似惆怅,“啧,小爷这无处安放的帅气呀……”
为什么要抛墨镜,就是要耍帅啊。
不对,小爷本来就很帅!
“那,那个,你等一下……”
她停下脚步,转身。
陈新见她看过来,脸颊两边泛起红晕,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了视线。
沈棠枝唇角上扬,微眯了眯眼,啊,好可爱的小警察。
她手插进兜里,礼貌的问,“有什么事吗?”
陈新慢吞吞的抬起头,脸跟烧起来似的,声音越来越小,“你得去做下笔录……”
沈棠枝听清楚了他的话,拉开袖子,手表上显示时间,一点四十三分。
她跟温清让约好的时间是两点,本来就还没找到地方,这要是再跑趟公安局,准得迟到。
陈新似乎看出她还有别的事,抿了抿唇,“很快的,四五分钟就行……”
沈棠枝轻轻挑眉一笑,不用去公安局啊,“那好吧。”
车内,箫断月摸着下巴,讶异的看向黎兮,“真是想不到,这黎小姐看上去瘦瘦弱弱的,还有这身手呢。”
他忽然眯起眼睛,笑容猥琐,“温哥,你看那个警察刚才是在搭讪黎小姐吗?看样子有点不好意思,但他好像成功了诶。”
围观的人群几乎都疏散开,视野很开阔,温清让望着她跟陈新,一个说话一个记,应该是在做笔录。
后面一直没动静,箫断月扭过头,看到的是温清让的侧脸。
轮廓流畅,清绝俊美的眉眼,似乎凝着淡淡的冷意,分明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箫断月莫名觉得,温爷好像不太高兴。
温清让长睫微垂,依旧看着那边,一问一答,很和谐的画面,落到他眸中,似乎有些扎眼。
做笔录有什么好玩的,她至于笑得那么开心?
甜品店门口,沈棠枝做完笔录,陈新跟随警车回了公安局。
临行前,笑着对她挥了挥手。
沈棠枝扶着胳膊,目送警车远去,唇边含着一抹浅笑,那小刑警真有意思。
她收回视线,刚没走两步,身边又缓缓停下了一辆车。
车窗是落下的。
“黎小姐,好久不见。”温清让侧头朝她笑笑。
面前是熟悉的脸,沈棠枝瞬间尬住,这也能碰上?
她把墨镜往下压了压,露出明澈的眼睛,慵懒的倚着车门,微微凑近,玩味的笑,“顾先生,才分开三天不到,想我啦?”
那日她在字幕上特意突出了“小爷”这两个字,为的是让简尘昭心里有数,清楚他得罪的是谁。
没成想闹了场乌龙,那两个字反倒弄巧成拙,很容易就让简尘昭把入侵希达尔集团的那位黑客联想到她身上,真是……
报应啊!
沈棠枝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兴许简尘昭并未想到她是那个黑客,所以还称呼他顾先生,假装自己不知道他是希达尔集团的决策人。
总之,敌不动,小爷不动。
只要简尘昭不当着她的面揭穿这件事,她就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万一简尘昭记恨上她,以希尔达集团的实力,会是个不小的麻烦……
温清让面上带着笑,挑了挑眉,声音温润,“黎小姐应该不希望我想你吧?”
沈棠枝笑容灿烂,“顾先生哪里的话,你想我可以,但是不要太想我了,省的小爷老打喷嚏。”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互相摩挲,逐渐捏紧,笑意不达眼底,这玩意儿跟小爷玩阴阳怪气呢。
行啊,都是千年的狐狸,那就来比比谁的道行更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