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璟宸回江城已经是第4天后了,整个人似乎消瘦了很多。
南希柠当晚正在睡梦中的时候,就感觉到身边有一股危险的气息。
睁开眼的瞬间,即使房间里黑暗一片,直觉告诉她,房间里正坐着一个人,而那个人是顾璟宸,这个气息的压迫感她太熟悉了。
她伸手打开了灯,就看到顾璟宸在她房间的沙发上靠着沙发椅背,闭着眼。
顾璟宸也在房间充满光亮的一瞬间睁开了眼。
“是不是吵到你了?”他的声音异常沙哑。
南希柠起身半靠着床头,直直的盯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话已经出口时她就后悔了,这里是他的房子,他当然想来就来。
“你回来了。”
她继续补了一句。
顾璟宸坐直了身体,看着对面的女人眼里都是警惕看着他,他的心莫名一紧。
“嗯,回来了。”
被他盯得有些不舒服,南希柠回避他的视线,掀开被子下了床。
“你要去哪?”
他的声音随着她下床的动作传来。
南希柠顿了顿,“我……我就是下楼倒杯水。”
“我去帮你倒。”
他起身,步伐比她还快,直接打开门下楼了。
南希柠就定在门后,看着他下楼的背影,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本想找个借口避开他的目光,可他这是做什么?
顾璟宸端着水上来的时候,看到她还站在门口,眉头微蹙。
南希柠一直盯着他,想要看出点什么,可是她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顾璟宸把水递给她,然后把门关上,继续回到沙发上坐着。
南希柠只觉得地上到处都是刺,让她无法下脚,她就站在门后把那杯水喝完之后才干咳了两声。
“你不回去睡觉吗?”她试探性的一问。
顾璟宸的目光让她觉得十分不自然,她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来缓解这么怪异的气氛。
他怎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看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肯定是没法再入睡了。
走到沙发上,坐在他两米远的沙发一端。
两人就那样安安静静坐着,南希柠只觉得他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她浑身不舒服。
随便调整了一下坐姿,他的声音就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你不睡吗?”
南希柠转头看着他,“我现在睡不着了。”
这么一个大冰山盯着异常诡异,怎么能睡着。
“南希柠,你是在怕我?”
他的声音几乎没有一丝温度。
看他漆黑的眸子,里面却没有一丝波澜。
南希柠干笑了一下,“我怎么怕你呢。”
“那你为什么那么紧张?”他仍然不依不挠。
她确实很紧张,他突然回来就坐在她房间里一声不吭,换个人都会紧张的吧。
可她还是牵强一笑,“我没有啊 ,你伤好点了吗。”
她只能转移了话题。
顾璟宸看她虚伪的笑容,与她跟季晏礼这几天待在一起的笑容相比,让他心里莫名的升起了怒火。
看他越来越阴沉的脸,南希柠一时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想想还是去睡觉吧。
“既然睡不着,我们谈谈吧。”
南希柠正要起身,听到他的话又继续坐下来,脸色也冷了下来,看来两人是夸不过过去的事了。
她抿了抿唇,“你想谈什么?”
顾璟宸朝她勾了勾手,“过来。”
他的声音带着命令似的,南希柠只是看着他,并没有坐过去。
看她不为所动,他轻嗤了一声。
“你看,你还是怕我。”
南希柠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她只是想安安静静把剩下这几天好好过完,然后一声不响远离这里的一切。
“我没有,你累了,早点休息。”
说完她直接起身,可还没走两步,就被快速上来的顾璟宸拉住了手臂。
“南希柠,过去的事情就不能好好谈谈吗?”
他似乎是在压抑着怒意,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温和。
南希柠闭了闭眼,深呼吸,“顾璟宸,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那天已经说过了,没有必要再提了。”
顾璟宸强行把她面向自己,盯着她的眼睛,“什么叫没有必要再提了,我们一定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南希柠不禁笑了起来,只是这个笑十分苦涩。
“我们这样不好吗,你要把我留下我留下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顾璟宸捏住她手臂的手力道都重了些,心里生疼,
“我把你留下,我不相信你不明白是为什么。”
南希柠只觉得可笑,反问他,
“我是真不明白是为什么,难道你把我留下想说是为了弥补你对我做的事还是说你爱我?”
“顾璟宸,你问问你自己,你爱我吗,你懂什么是爱吗,你分得清爱和控制欲吗?”
看他不语,她继续道:“你根本不懂什么爱,你只是过不了你那该死的控制欲。”
她甩开他的手,可是仍然甩不开,
“放开我,我要睡了。”
顾璟宸眼底已经泛红,听到她这些话,他只觉得喉咙发紧,他爱她吗,他没有爱过人,他也不知道算不算爱。
看他不放手,南希柠脾气也上来了,声音也淡漠起来,
“顾璟宸,是你说的要谈,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呢,你要是不想谈,就请你出去。”
顾璟宸胸腔深深起伏了一下,“柠柠,之前的事确实是我的问题,我考虑不周,我没有想到……”
他没说完南希柠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没有想到?你当初用小磊的命威胁我的时候你难道是没有想到的吗,你明明知道他对我很重要,你还是那样做了不是吗?”
“你明明知道我一直在找自己的身世,可你却把所有信息全都隐藏了,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耍的团团转,最后还被你用来当做筹码,这是你没有想到的吗?”
“顾璟宸,你明明是计划好一切的,你怎么好意思说没有想到,你只是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中,包括我,你也只是想掌控我而已。”
说着说着她声音也哽咽起来,眼里都蒙上一层水雾。
可她一句也没有提孩子的事情。
顾璟宸看她微红的眼眶,把她揽入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上,
声音有些颤抖,“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