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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琴酒就像是其他的很多人那样,根本不喜欢参加例会。

说到底,一大群人在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的时候还要聚集在一起,为了一些无所谓的、无聊的事情互相争执。或者面无表情地坐着,听着上面的人聊一些有的没的,直到双目无神为止。怎么想这些都只是在浪费时间罢了。

所以在没有什么特别的必要时,琴酒并不会参与例会,他也有着这样的特权。在许多时候他参与会议也只是不希望自己和其他人脱节的太过严重,毕竟就算不喜欢,会议确实是一个除了闲聊之外了解最近发生的事情的手段。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琴酒不喜欢和其他人有过多的交际,从另一方面来说,他确实有些“脱离流行”的“症状”。

当然,今天的例会有着和过去截然不同的气氛,而这份气氛的来源是正站在会议的主持位上的那个微笑着的小老头。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一样,身高和那个时代的日本人相似,大概只有一米六,眼睛眯起来,呵呵笑的时候露出缺少了牙齿的牙床。

但那只是他的表象而已,面前的这个人是乌丸莲耶的秘书,除开朗姆之外的其他人在见到他的时候都要规规矩矩地停下来对着这个老人鞠躬。而即使是朗姆在他的面前也要退避三舍,至少要落后一步,他是乌丸莲耶和外界联系的工具,也是乌丸莲耶意志的代表,是乌鸦的羽翼。

琴酒也曾经很多次见到过这个老人。

意外的身体非常健旺,还可以不依靠拐杖健步如飞,喜欢和小孩子聊天,偶尔还会说一些无聊的老头笑话。但实际上他关注的东西只有乌丸莲耶和整个乌丸家的利益,对于他来说金钱比起别人的生命更加重要。

他可以轻松下达命令,让服从于乌丸集团的混混去打砸一对老夫妻唯一的房子,只是因为要在这条街道上建造一个购物中心的停车场。也可以让人去追捕躲藏在森林里的原住民,然后交送给实验室去进行病毒的研究。从那双微微睁开的小眼睛里,有时会流露出切实的残酷来。

他看着所有人都已经正襟危坐,于是清了清嗓子,开口了:“我相信,诸位对当前的真实局势应该已经有所了解了吧?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

执行委员会总是可以接触到许多一般人无法接触……甚至无法想象的事情,也正是因此,他们对于如今的日本局势更加了解。最近日本正在用举办奥运会的事情掩盖拦截远东发射的导航卫星失败的事实,一般人或许并不了解这代表什么,但是对战争更加了解的人会明白,这代表远东的导弹已经有了精确定位日本本土的能力。实际上这也不是第一次拦截失败了,每一次都会带来切实的麻烦,只是和一般人的生活关系并不算大罢了。

实际上在远东战场上的形势也算不上好,西伯利亚地区的军队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顽强抵抗,军队损失惨重的同时还有一支军队叛逃。而在朝鲜战线上的德国人已经撤军,据说是因为几个高地都给抢占,失去了优势,而后方被意大利军队骚扰。

日本人和德国人都很难理解为什么意大利正规军的战斗意志那么弱小,意大利共产党的战斗意志居然那么强大。从里窝那推出的意大利共产党军队唱着《桥》(在中国,这首歌有一个经典填词的版本是《啊,朋友再见》)打到了罗马,在德国这个忠诚的盟友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捅了他们重重的一刀。

而远东战场的军队被驱赶到了平原地区,幸好平原地区可以正常行驶坦克也更加适合轰炸,导致平原战线反而是整个远东战线里情况相对较好的一支了。但实际上,那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火盆一般,向着里面不断添油只会让火焰越烧越旺。如今的日本在这条战线几乎可以说是陷入了吐血的马拉松当中。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不,并不仅仅是弃之可惜那么简单的事情,要是在这里退兵,不要说什么名誉会受到损害的事情,就算是摧毁日本的士气也是可能的。日本的国力在不断消耗,但转移本土的矛盾就需要战争,即使知道这只是饮鸩止渴,但在征服整个亚洲之前不能停下脚步。

那也是因为,日本国内的情况比起战场上的更加糟糕。

日本本土的人口非常少,这是因为国土的狭小,即使在如今有了更多的土地进行补充,倒不如说正是因为有了更多的土地进行补充。距离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结束不过才过去了五十年,对于文化的认同一直都在改变,但语言很难完全纠正。

曾经属于美国的国土如今同时使用着多种语言,许多在这里出生的日本人用英语比起日语更加的熟练。究其原因,曾经美国的人数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在他们并没有完全认同日本思想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简单的被同化……而总会给人一种,其实被同化的是日本的感觉。

这样下去,被统治和被征服的到底是谁呢?是美国?还是日本?

秘书平铺直叙地述说了日本当前的窘境,这不是一个乌丸公司就可以简单改变的。但是接下来他的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慷慨激昂了起来:“当然诸君不用过多的担忧,因为我们对于偶的研究已经迈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因此,我们需要从执行委员会当中抽调一部分人,进行对偶的研究,希望大家可以踊跃报名!”

在说到偶的时候,即使是这样垂垂老朽的身体依旧爆发出了力量。偶是无敌的,只要偶可以再次动起来,一切都会变好。这是所有日本人都认同的,只要偶再次动起来,战争就会以“日本胜利”为结果的结束,然后日本便会再次伟大。

然而,在询问是否有人自愿协助对偶的研究的时候,并没有哪怕一个人说话。

研究是危险的,偶更是危险的,而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负责研究偶的科学家们并不是会顾及他人身体状况的类型。或者,更准确地说,会顾及他人身体状况的,重视人权的科学家并不会出现在乌丸集团所属的研究机构当中。

一般的研究都会使用非人权人,他们大多是各个地方的原住民,他们对于使用非人权人并没有什么意见,但如果要自己成为试验品,那就是敬谢不敏。日本是好的,但是要让日本繁盛的代价是自己的生命,那日本还是不繁盛吧——这就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在看到了所有的人都在相互推诿的时候,琴酒马上明白了,这件事很快就会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事情总是这样。他有能力,能够完成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所以每次遇上别人不愿做或者无法做的事情,都会让他来。

他没有后台,也没有嫡系,甚至不是日本人,所以他是最好的甩锅对象。而琴酒本人对此并不排斥,亦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排斥。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去完成那些任务,毕竟他的自我意志并不重要,他甚至没有什么自我意识。

就算他在实验当中死了……

他在实验当中死了又会怎么样呢?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不过是一个执行委员会的杀人者死了,说不定还有人要庆贺。就连他自己也不是那么在意自己的生死,反正只是死而已,杀人者不会恐惧自己的死亡。

死或者生,哪一边都没有什么可怕的。

果然,在之后,秘书的视线转向了他,琴酒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是为了民主或者自觉自愿,秘书并不会主动提出让某些人去进行危险的任务,而是面带微笑等着他自己提出要求。当然,也可以一言不发,但是之后的结果会怎样大家都清楚。

于是琴酒站起了身来。

说是自告奋勇,实际上不过是对于自己的任务的一种了解。他看向秘书,表情还是和过去那样没有丝毫波动。

秘书的笑容之中带上了满意的情绪,他很高兴琴酒还是和过去一样识时务,琴酒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应该欣慰的事情。给他的时间非常紧急,明天就要收拾好东西,去曾经叫做夏威夷群岛,现在叫做新群马的地方。

新群马的原住民已经不存在了,虽然官方的说法是岛上发生了一场眼中的瘟疫,但实际上病毒是由政府散布的。据说靠近新群马的船只都能够听到像是鬼魂哭嚎一般的声音,也有人传言剩下的原住民被用在了实验室里,就像是许多越南或者朝鲜人一样。

如果说出现了什么意外,或者说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在新群马的实验室里死去。他并不觉得对偶的研究会有什么长足的进步,但似乎乌丸莲耶和秘书并不这么认为。他们将之视为荣耀,所以才会让琴酒去,假如说偶启动了,琴酒将会成为第一个驾驶员,至少他们是这样说的。

琴酒没有什么表示,他只是想要带走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