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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简单地吃了点东西,然后终于感觉到了难以恢复的疲倦,似乎是因为紧绷着的神经突然放松了下来,稍稍出现了几分熔断。

这份疲倦自然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或者说更多的还是心理上的。每天重复着简单机械的工作,重复着战斗和杀人的步骤,甚至回到委员会还得和同僚相互试探。他不喜欢应付其他乌丸集团的家伙,尤其是阴阳怪气的朗姆。和朗姆说话会让他感到焦躁,而更加无可奈何的是,作为执行委员会当中负责“行动”的人,他还不能摆脱朗姆的影响。

毕竟朗姆是负责情报工作的人员当中最专业的那一个了。

其他人无论如何都没有朗姆那么值得信任,至少不至于出现明明调查完毕的地方又突然出现了埋伏的敌人。某次一个家伙就犯下了这种错误,而最令人感到难以理解的是犯下这种错误的家伙并不是卧底,真的只是能力不行而已。

能力差或者卧底,如果真的要二选一的话,琴酒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越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就越期待可以见到源长录,虽然这个非人权人实际上对自己也是虚情假意的,但至少他更喜欢这家伙。亦或者说,哪怕身上有着无数虚伪的东西,但至少源长录对他暂时构不成什么威胁。

是真的构不成威胁,还是他在自欺欺人呢?琴酒并不确信,然而维持现状说不定就是他可以做出的最好的事情了,毕竟在维持现状的情况下,两人相安无事。

源长录在他吃饭的时候放好了热水。琴酒倒是可以明白日本人的泡澡爱好,虽然他自己并不是那么热衷。他将自己浸泡在了微微发烫的水中,看向天花板上明亮的灯光,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堪称宁静的感觉。然后他从水中起身,源长录把浴巾和浴衣都摆放在不远的地方。

他做事总是很周到,琴酒想,然后换上了衣服。

“需要我给你吹头发吗?琴酒先生?”在刚踏出浴室的时候,源长录说,他正跪坐在地上,不知道之前在忙碌着一些什么。反正琴酒很清楚,这家伙不可能真的一直都跪在门口等他,源长录并不是一个喜欢浪费时间的人。

“好。”然后琴酒说。

被人从背后靠近是危险的,尤其是对方的手里正拿着绳索的情况下。因为橡胶和铜,电线的坚固程度非常强,如果被勒住脖子很难挣脱。而在脖颈被手指触摸到的时候也会带来一阵一阵的,令人恐惧的战栗,那是一种要害被盯住的感觉。

背后的那个人并不是单纯的,什么温和善良的小动物,而是藏起了獠牙和利爪的捕食者。即便他还在伪装着自己,但本质是不会发生改变的。然而那微微有些凉的手指抚摸着头发的时候的动作似乎过于温柔了,甚至还可以听到近乎甜美的笑声。

“琴酒先生的头发非常柔软呢,直接用热风去吹的话可能会对头发造成不好的损害哦?所以要慢慢来呢,琴酒先生请不要着急。”

琴酒感觉到一阵仿佛从背脊升上的,酥麻的感觉。他倒是可以看出这个青年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正在做出什么问题发言,但正是这样,才会给人一种特殊的愉快。

这个漂亮的,犯傻的骗子,却又不让人讨厌,或者说恰恰相反。

他转过头去,源长录连忙关了电吹风,那双棕色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琴酒先生!吹头发的时候请不要随便乱动,要是那么漂亮的头发卷进电吹风就不好了!”

琴酒的嘴角微微勾起来,然后捏住了他的下巴和他接吻。那双原本就瞪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但是源长录还是乖巧地抚摸着琴酒的头发,用舌尖去描摹着琴酒嘴唇的形状。

“琴酒先生最近很累是吗?要先好好休息一下吗?”在亲吻结束之后,源长录问,琴酒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啊了一声。

源长录看着睡在身边的人,心情之中带着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银发的男人在睡着的时候仿佛收敛了全身的锋芒一般,带着一种恬静和乖顺的模样。令人忍不住产生错觉,似乎自己枕边的人并不是什么危险的生物,而是驯服的,能够依赖着自己的,柔弱的生物。

以前曾经养过狼。

倒不是因为什么小孩子的爱好之类的,主要是因为牧民需要狼狗,据说驯化的狼去和狗配种可以保持最好的野性。牧民从狼窝里掏来了几只小狼崽,其中有一只是白色的,并不是白化而是白变的品种,据说是整一窝里最有野性的危险角色。

幼狼在辗转之后到了他的手上,但其实真正负责饲养的并不是他,毕竟源长录养乌龟都能养死的名声还是在那里的。他负责的主要是训练,给出命令,然后根据达成的情况给与食物或者抚摸,他抱有着绝对的警戒,面前的家伙毕竟不是什么乌龟或者兔子可以概括的。

但那有着尖锐獠牙的家伙依旧非常依赖他,会对着他摇尾巴,一直到最后,那只好看的狼都没有咬过他。

即使比起任何人都要抱有对啮人野兽的警惕,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那只绕着自己的脚不断摇着尾巴的狼,但依旧得到了信任。即使知道自己做的是正确的,但还是忍不住会想,自己的不信任是否会伤害到它,会伤害到好不容易对人抱有情感的野兽。

睡在自己身边的人,让他想起了那只皮毛银白的幼狼,即使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喜欢、会信任自己,却依旧可以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情感。那样的亲昵和信任,只是存在就令人感到莫名其妙和淡淡的悲伤,明明我不是那么值得信任的人。

但现在的情况比起之前的更加复杂,要是被狼咬了一口疼的只是他自己,而要是被这个人抓住了破绽,他们的战线都会受到影响。源长录露出有些无奈的神情,轻轻抚摸着琴酒的头发,而即便是这样,本该十分警惕的男人也没有苏醒过来。

源长录宁愿他不要那么信任自己——这只是出自幼稚的想法的自言自语罢了。

“如果有一天我要带你离开这里,你会和我走吗?我要把你从这里带走,去到一个更好……至少我感觉更好的地方。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他在心里轻轻问,这个问题并不能问出声,至少现在不可以,然而他相信总有可以问出这句话的一天。

他相信着。

当然,那也只是在夜间的想法罢了,当太阳升起的时候这些思维就立刻消弭于无形了。源长录和琴酒差不多同时醒来,他去准备早饭的时候琴酒注视着他的后背,源长录可以感觉到毫无情绪却依旧显得炽热的眼神。

这种感觉也说不上难过就是了。

源长录要干的事情,或者说他能干的事情也不是很多,在琴酒出门之后他剩下的工作就只有做饭了。发现家里蔬菜的储备并不多了之后,源长录决定出门去买一些什么。

如果说他可以预料到之后发生的事情的话,源长录觉得自己会晚一点出门的。

或者,念在家里只是蔬菜不多了而不是一点都不剩,要不就干脆不出门吧。

但是人并不能预料到未来,倒不如说假如人可以预知未来趋利避害,那事情就会变得太过复杂。源长录只是骑着自行车,向着购物中心奔去——然后,有个人倒在了他的自行车的面前。

这样碰瓷?源长录看着地上倒着的长发男人,确实想过要不要用力蹬着踏板从对方的脖子上压上去。只是很可惜,他毕竟不希望闹出太多的麻烦,尤其是在目前的情况下。于是他终究还是停下了自行车,低头看着地面上倒下的家伙。

“没事吧?”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里不要透出太多嫌弃来。

“谢……谢谢……麻烦拉我一把……”那个男人的声音当中带着一点虚弱。怎么说呢,有种“教科书”的感觉。至少源长录从赤井务武那里学过,要是要让自己显得更加柔弱就可以用这样的语气和断句方式。不过赤井务武在后面补充了一句:“你只要抬头看着人就足够了”。

“我说啊……你为什么突然从角落里窜出来?要是我没刹住车就从你的身上压过去了怎么办?”源长录的语气依旧温和。那个男人站起来之后俯瞰着源长录,源长录发现他也有一双堪称好看的绿色眼睛。

好像他和绿眼睛的家伙很有缘分,源长录有些漫无边际地想,但这双眼睛怎么看都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当然不是和琴酒的相似,而是……

嗯……赤井务武?虽然知道他有个失散多年的儿子,但是不至于这么巧吧!

而与此同时,源长录并未因为面前的人可能是自己的老师(之一)的孩子而放松警惕,倒不如说他更加警觉了。赤井务武告诉过他,自己的这个大儿子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见到的话要提高警惕”,赤井务武是这样卖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