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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国公府派人来请烈云修和御倾倾赏雪饮茶。

听说是梅雪煮的茶,御倾倾兴然前往。

茶宴设在国公府最高的阁台上。

程国公称畏寒喝了一盏就离开了,实际是迫不及待赏烈云吉从文禄阁带来的名画去了。

岑姑和蔷薇上完茶点就下去了。

于此,阁台上就剩下烈云修、御倾倾、烈云吉和程夕苒四人了。

烈云吉一连品了三盏茶,品完即兴作了一首诗。

烈云修明显惊讶,这个人轻功退步,棋艺退步,才华倒提升了。

“好诗。”他鼓了一掌。

御倾倾跟着鼓掌,“三哥果然才华横溢。”

程夕苒取过一白盅到烈云吉面前,“殿下用些梅花汤饼。”

“梅花汤饼?”御倾倾好奇。

烈云吉揭开盖,梅花的清香和汤的咸香扑鼻而来,令人味蕾大开。

“想不到我还能尝到读过的书中美食。”

“什么书?”御倾倾疑问。

“……好像是……”

烈云吉先尝了一口再答:“汤饼过于美味,一时想不起来。”

御倾倾看向程夕苒,而程夕苒正认真地看烈云吉喝汤。

烈云修拿起另一白盅,开盖吹了吹,舀了勺汤送到御倾倾嘴边。

待她喝过一口,他俯首到她耳边说了书名。

“原来如此!”御倾倾感叹:“表姐太心灵手巧了!”

程夕苒听到这句回了神,“梅花汤饼并不难做,我看到移来那么多的梅花就顺手做了汤饼。”

御倾倾好奇心仍在,“那是怎么做的?”

“梅花浸泡,檀香煎汁,梅末和白面混匀擀薄做梅花形,放入清鸡汤内煮熟即可。”

“听着简单,就怕做起来巨难。”

“表妹想吃汤饼时只管来国公府,我做给你吃。”

御倾倾想了想推辞,“还是我自己试着做,免得三哥吃醋。”

烈云吉喝汤喝到一半迫停,解释得快,“我绝不会乱吃醋,我和五弟虽为兄弟,性格上到底是不一样的。”

“殿下。”程夕苒觉得此话不妥,冲他摇头。

他不仅不觉得不妥,还朝烈云修道:“弟妹做的食物我都不敢轻易去尝,生怕尝了断送了多年的兄弟情分。”

烈云修眸中的寒意更浓了,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并未言语。

御倾倾能感受到他的情绪,往旁移了移,摇了摇他的胳膊,“夫君,三哥有口无心,他的话不必放在心上。”

“对。”烈云吉美眸含笑,继续喝汤。

然,御倾倾下一句就让他成功噎住了。

“三哥是轻度口贱,我配点药给他,肯定能治好。”

“咳咳咳……”

烈云吉拍了拍胸口,程夕苒手覆上来为他捋,“殿下慢些!”

御倾倾淡定抿了抿茶,发现茶十分特别,不禁抿完了。

这时,烈云吉止了咳。

“弟妹,你的口貌似比我更……”

周围有杀气。

烈云修一记冰冷的眼神过去,某人住嘴了。

御倾倾放下茶盏,“表姐,你做的梅花汤饼甚是好喝,我想带两盅回府给祖母和子佑。”

程夕苒放下帕子,“我这就再去做几盅,厨房里正好有肉羹,表妹一同带走,小猫最喜欢吃肉羹了。”

“小猫指的是……小黑吗?”

御倾倾余光瞥到烈云吉神色有异,故意问。

“是的。”

“小黑近来吃了太多小鱼干,以致现下见到鱼干就跑,甚至连其他食物也不怎么吃了,就怕里面藏小鱼干,不如我将它送到你这里住一段时间……”

还没说完,烈云吉就拒绝,“不行,它不能来。”

“为什么不能来?”

烈云吉特别想说它会打扰他和他的苒儿浓情蜜意,但觉得不能这么直白,一时又找不到别的理由,只好搪塞,“总之不能来,冰天雪地的,它来了扑人一身雪,不好,不好。”

御倾倾“哦”了声,“我怎么觉得三哥其实是吃醋了,还吃一只猫的醋。”

“哪有?”烈云吉心虚否定,“不可能,一只猫而已,我犯不着吃它的醋。”

程夕苒知道缘由,也不能说,便道:“我多拿些肉羹,小猫若喜欢,我每日都让人往晋王府送,还会调各种各样的口味,这样小猫就不会吃腻了。”

“对,如此最好不过了。”烈云吉附和。

“也行吧!”御倾倾又端起白盅喝汤。

烈云吉松了口气,无意间抬眸与烈云修目光相撞。

那眼神,仿佛在说:别掩饰,我都知道。

几人喝过梅花汤饼,品过茶,御倾倾跟着程夕苒去了厨房帮忙,留下烈云修和烈云吉对坐。

气氛微微尴尬。

烈云吉迟疑些许开口:“五弟,我不让那只猫来可不是吃醋,主要是那只猫经常会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场合。”

“不该出现的场合是什么场合?”

“……呃,这个?”烈云吉头探过来,声音放到最低,“涉及内私,有些不太方便讲?”

烈云修猜测:“它误看了你换衣?”

“那倒不是。”

“它误看了你沐浴?”

“当然不是了。”

“它误看了你如厕?”

“天呢!它没那么变态吧!!”

烈云吉回答得头皮都发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烈云修继续猜测:“它误看了你……”

“打住!”烈云吉深吸了口气,“它哪里是误看,分明是故意看的,哪里看的单是我,分明是我和苒儿。”

烈云修寒眸一紧,质问的语气,“你们同过房了?”

“不到新婚夜,我不会这么等不及。五弟,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那你是什么人?”

“我……”

烈云吉实言道出,“那只猫会在我要吻苒儿的时候出现。”

即便只有那一次也不行。

气氛逐渐冷凝。

烈云修沉默良久出声:“婚前尽量不要频繁出入国公府。”

“我和苒儿即将大婚,旁人谁敢说三道四?燕北的民风还没有那么保守。”

“即将大婚才更应回避。”

烈云吉不太理解,“这又是为什么?”

“见一次便想日日见,时时见,总会忍不住想要更亲近。我与倾倾大婚前那段时间,我夜夜泡冷水澡。”

这些连御倾倾都不曾知道,每次都是待御倾倾睡着,他才去泡冷水消欲火。

“我以为你和弟妹早就……”烈云吉十分震惊。

“有件事我觉得你该知道一下。”烈云修转过话题。

“什么事?”

“我有倾倾亲手绣的香囊了,一个胜万个。”

“口气这么大的吗?”烈云吉盯着他的腰,“香囊在哪儿,可否一观?”

烈云修神情认真,提及御倾倾,声音都温和了,“囊中要放的药倾倾还未配,你总会看到的。”

“香囊中单独配药,那确实厉害,无论香囊绣成什么样都不重要了。”

“最重要的是倾倾的心意。”

烈云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腰间挂着的香囊,“心意无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