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云修未回,抬手轻捋了捋她后背,过程持续了近半刻钟。
他的手又移到她发髻处,簪子被小心取下。
她乌黑的发如瀑般倾泻而下,又似锦缎般柔软顺滑。
他手指穿而过,使得御倾倾唤了句,“王爷。”
声音软绵,每一个调都在烈云修的心尖疯狂颤动。
他薄唇微启,“倾倾,我在。”
磁音绕耳,不觉令人流连忘返。
在御倾倾沉浸于此快要忘了上一句问的是什么的时候,她的腰间蓦地一紧,衣带被解了开来。
这一刻,她连呼吸也停止了,几乎是任凭“处置”的状态。
烈云修细心地将她外衣剥去,即太医服饰。
而后,他轻握住她双肩。
御倾倾埋着的脸从他怀里出来。
她脸上的两朵红云衬得黑疤都变得柔和了。
接连被撩几次,神思游离中。
此刻,烈云修才答:“安全。”
他又朝着门口冷声道:“北墨。”
不一会儿,北墨就得令进来将地上的衣裳带走了。
同时,御倾倾被开关门间隙携带的冷风吹清醒了。
她开口道:“王爷,我给你带来麻烦了。”
烈云修的手从她肩上放下,环在了她腰间。
她顺势扬起胳膊圈住了他脖子。
两人以一种非常亲昵的姿势坐着,脸与脸的距离不过一拳宽。
“算不得麻烦。”他回应。
御倾倾听后咬了咬唇瓣,解释:“和王爷想象中的不一样,我是混进被紧急传召的太医中,想看如此大阵仗下病的人会是谁?结果……”
她说一半干脆直接道:“我故意伤了平王。”
然后,她并未在烈云修眼里看到任何惊异之色。
她不解,问:“王爷,这还不严重吗?”
烈云修环她腰的手紧了紧,“巧了,我和倾倾一样。”
“一样?”
御倾倾紧急消化这句话,得出的结论吓到她了。
她不可置信的又问:“王爷的意思是也伤了平王?”
烈云修轻摇了摇头。
御倾倾跟着松了口气。
就听他补充并强调:“我知倾倾会混进去是怕病的人是我,倾倾是担心我不得已为之。另外倾倾忘记加上故意了,我确是如此。”
她恍然大悟,脱口道:“原来平王失血过多是因为王爷。”
说完又觉得太大声了,赶紧悄悄提醒:“王爷,咱们快想想办法保全自身,虽说平王确实活该。”
烈云修将御倾倾往怀里拢了拢。
她的头伏到了他肩上。
“没有人敢追到这里。”
他慢条斯理道:“倾倾,不必担忧。”
御倾倾疑惑更多了,“王爷,你伤平王是因他和皇上连日纵情酒色以致皇上许久不问朝政吗?”
除了这点,她暂时想不到其他。
烈云修并未隐瞒,十分耐心地答:“有这方面原因,但不全是。”
“曾跟随我作战的两位将军被烈云炀陷害谋反,在押送他们回京的路上,经过上黎城又被擅自使用了酷刑。两位将军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快抵京时已然昏迷。”
“北墨碰上他们时,两位将军又受调令被押返。”
御倾倾抓住了关键,问:“皇上的调令?”
“是。”
她心想:烈云琰这样的人能做皇帝,上辈子是拯救了苍生吗?
她总算明白了,“所以王爷消失的这些日子是去阻止调人。”
御倾倾又反应过来,想要松开手检查烈云修的身体。
烈云修仿佛能觉察到,轻扣住了她的背,“倾倾,不急。”
“可是平王武功高深,你和他交手势必会动到气,从而引起病发。”
“这次要感谢倾倾,我才能如此顺利。”
御倾倾惊讶,“感谢我?”
烈云修轻语:“那晚倾倾看书累了,我抱倾倾回榻上休息时无意扫了眼上面的内容,正是讲肩骨穴位的。”
她回忆,思绪慢慢飘到御嫣突然驾临的晚上,她当时不知如何与烈云修自然的待一夜,就借口要通宵看书。
没想到这都能帮到他,他领悟力还这么强。
御倾倾感叹:“王爷真厉害!小女子佩服至极!”
之后,她又提议:“王爷这么有天赋,我以后定将毕生所学都传授,这样王爷就无敌了!”
烈云修听此微愣,随即道:“学不会,还是倾倾最厉害!”
御倾倾:“……”
这时,门外传来了声响。
“进来。”
烈云修冷声,语气切换自如。
连珂推门而入,见两人抱得紧,立刻转过了身。
“属下什么也没看见。”
“何事?”烈云修问。
连珂耸了耸肩,如实答:“属下接送两位将军进宫时,忽然得到了皇上的令,全宫封锁,只许进不许出,说要捉拿什么冒充的太医?”
御倾倾想起了什么,“你可有碰到安王?”
连珂犹豫了下才回:“碰到了,他和信王正带领找人,只是……”
“什么?”
“两位王爷意见不和,一直吵个不停。”
连珂好奇,便试探道:“王妃,您觉得哪个比较靠谱?哪个能抓到人?抓到的人会不会被咔嚓?”
话落,他得到一声冷喝。
“滚出去!”
连珂觉得莫名,又不得不闭上嘴。
御倾倾作为当事人,果断告诉他:“靠不靠谱不知道,都抓不到人是真的。”
他听了往后小挪了半步,想说些什么又不敢说。
烈云修再发声:“滚!”
连珂灰溜溜离开。
临关门还偷瞄了眼,不禁脸一红。
他身后站着的北墨推开他,小声警告他:“莫要打扰主子。”
连珂不服气,反推了一把,愣是没推动。
“你站得这么近才是打扰吧!可别嘴上说是保护,私下里趁我不在就偷听王爷和王妃讲话。”
“我没有。”
“谁信?”连珂说完就走远了。
北墨望了眼门,往后退了几步,再望,又退。
最终,彻底远离了。
御倾倾思绪回到原先,忽道:“王爷,以后不许不告而别。”
“好。”他答。
她又说:“你的身体我不放心,他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了。”
御倾倾总觉得这句有点别扭,想改正又急忙想不到恰当的词。
烈云修低磁蛊惑的嗓音又传来。
这次是,“倾倾,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