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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语气从容,反倒唐婉一愣。

被戳穿后波澜不惊,着实让人意外。

秦敬见她脚步停住,笑了两声继续道,

“娘娘向来果决,即便老夫好言相劝,也拦不住你报仇的决心。

索性送个顺水人情,给你在皇上左右的机会。”

唐婉眉心一皱。

这种大言不惭的说辞,居然能脱口而出。

她向来自诩聪颖,早先竟未识破这老贼。

明明是,他想借她的美貌,留下个好杀皇上的棋子。

被拆穿后的狡辩说辞,竟如此从容。

“当年始作俑者,好像并非今上。至于到底是谁,恐怕还要再细查。”

唐婉懒懒回眸,云鬓旁的步摇随着她翘睫抬起,微微晃了晃。

秦敬脸上依旧毫无慌乱,被少女犀利目光凝视后,竟发出肆意的笑声,

“如娘娘这般聪明过人,也会被迷惑。看来皇上果然擅于攻心之术。

外表宽仁温厚,无欲无求,实则诡谲狡辩,”

头一回听这老贼说狗皇帝的坏话。

听起来竟然特别刺耳。

“若说诡谲狡辩,世人恐怕都敌不过秦大人吧。”

“老夫?”秦敬满脸诧异似的,竟发出不可思议的笑声,“老夫一向为人宽厚,娘娘何出此言啊。”

这种毫无意义的周旋,让唐婉心生厌恶。

冷声道,“唐大人说是就是吧,宫中还有事,我便不奉陪了。”

这老贼,倒未像往日一样,厚颜无耻提起当年救她一事。

八成是已经猜到,谎言被拆穿了吧。

唐婉刚要转身,就听他淡淡一句,

“娘娘难道就没想过,夫人为何在查抄安府时自尽?

即便安奉芝已定罪,以甄老将军的威望,保你母女在萧州平安不成问题。

她为何不给你们留条活路?”

唐婉一愣。

这也正是她这些年所疑所想。

当年还是太子的谢昀亭,奉命带人查抄甄府。

她从野外寻趣归家后,就只见已自尽的母亲,和漫府的大火。

这么久,她还怨恨母亲,撇下姐姐和她。

甄家长女,出了名的英武睿智。

若是男儿身,必能成一名将,镇守一方。

这样的人,居然一遇家难就崩溃自尽了。

她无数次想过,若不是母亲早逝,甄府就不会败落。

长姐也不会在受人欺凌后,选择跳崖。

如今秦敬的话,像是张铜片,不停拨弄她的心。

即便明知道这个人不怀好意,还忍不住想知道,他还要说什么。

见她略有迟疑,秦敬微不可查一笑,

“想必娘娘也觉得当年甄夫人死得蹊跷。

以她的性格怎会抛下你们姐妹而不顾。

除非……”

除非?

话到如此,他自然要说当年的事。

而唐婉也明白,母亲自尽、安府被抄被烧时,谢昀亭就在当场。

无论后来,对他的印象多有改变。

只要一提及当年事,就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上。

“除非什么?”唐婉努力隐藏美目中的光点,迫切想知道什么,又莫名的抗拒。

秦敬的脸忽然沉下来,“除非受人要挟,才会有此无奈之举。”

“要挟她什么?”唐婉音色微颤,她意识到已经跳入对方的圈套,还想要陷得更深些,去窥探自己害怕却好奇的东西。

秦敬忽然冷笑起来,从袖中拽出一束纸绢。

目光扫过处,隐约可见血写的字迹。

“皇上当年想杀人灭口,甄夫人自尽前偷偷留下血书。

这血书机缘巧合落到老夫手里,本以为娘娘必会报仇,这东西应是用不上的。

谁想竟然被皇上的几句温柔软语动摇了意志,竟忘了当年是谁害了你。”

他说着,把手里那绢递了过来。

多年已经暗红下来的字迹,在唐婉眼前晃动。

让她的心如同受了蛊惑,变成嗜血的小兽。

短暂挣扎一瞬,她便迫不及待抬手去接。

慌乱打开后,多年未见的字体,重新跳入眼帘。

必是因为仓促看起来有些潦草。

可确是母亲的字体无疑。

那上边清楚的写着:安府与皇太子谢昀亭之仇,不共戴天。

托着纸绢的手,逐渐颤抖。

唐婉的目光,落在狗皇帝姓名上反反复复。

多次确认无误后,美目中消失许久的戾色,跃出眼底。

秦敬所说的,随时能取谢昀亭姓名的人,果然就是她自己。

事到如今她也才明白,他手中的这张底牌足够。

此时此刻她对谢昀亭的愤怒,远超过进宫前。

她竟然被这个人,花言巧语蒙骗许久,几乎深信不疑。

简直可恶。

唐婉手中的纸绢瞬间皱起。

耳边尽是秦敬深沉的声音,

“以娘娘睿智,想必已经知道,太后有另立新君想法。

你若有心送皇上一程,新君登基之日,便是安家军翻案之时。”

唐婉眉间一滞。

翻案是她这些年活着的目的。

可是以如此形式翻案,她倒从未想过。

见她犹豫,秦敬温声又道,

“小绮向来心思缜密,倒被皇上的伪善蒙了眼。”

唐婉闻言眉间杀意愈重。

这老贼。

字字诛心。

明知他利用她为自己某事。

可言语已化成万千毒针,刺得她心脏剧痛。

如今她虽不敢全信谢昀亭,心底却想信他。

可眼前铁证,直指狗皇帝是害死母亲的罪魁祸首。

而她,却被他蒙骗许久。

竟然,心甘情愿。

他们俩,本来不就应该不共戴天的么。

心口为何酸涩到麻木。

秦敬微微挑眉,语气逐渐关切备至,

“事成之后,自会有人送你出京。

以三月为期,太后定会替安将军翻案。

如何?”

唐婉美目微抬,逐渐透出诡异笑意,

“皇上明早启程去萧州,世叔今日便告诉我这个秘密,总不是碰巧吧。”

秦敬尤为坦然地捋捋胡须,一脸认同,

“瞒不住小绮,老夫不想让那小儿去萧州生事。”

“这是太后的意思?”

“是老夫的意思。

老夫与萧州守将有些私下生意,终不想被断了财路。”

这老贼越坦诚,唐婉就越信了他方才的话。

他自玢州起家,靠的就是从商。

这些年他与刘娴大肆揽政,在萧州鬼市偷做些暴利生意,倒也不难。

这等隐秘事,他已然随心随口。

与方才陈述安府旧事一样从容。

手中的血书约握越皱。

莫名的羞耻感,随着血液流动逐渐扩大。

她,向来自诩机敏过人。

为达目的有无数手段。

且最不屑相信男人。

如今,竟然被那个人骗得团团转。

还是当初她处心积虑想毁掉的人。

不可饶恕。

无论是对方,还是自己。

脑中轰乱时,耳边又响起秦敬关切的声音,

“老夫已经安排好,事成之后,立刻送小绮离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