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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沾染尤余鲜血的圆球形石头,她很熟悉,之前在水下那座巨大的人鱼遗址献祭右眼后,手里也多出过这么一件东西。

当时从宋珊瑚那里回来以后,她认真研究过,所以能肯定和手上这块几乎一模一样。

只不过有些地方还是存在细微差别,如果不是接受过特训的成员,只怕很难用肉眼观察出来。

回到二楼房间,在角落里慢慢靠坐下来,黑袍遮蔽的空间里,言孜小心翼翼地将那块圆石取了出来,尝试着和那块沾血的合在一起。

慢慢调整着角度和方向。

她耐心很足,不见半点焦急浮躁。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期间蛋崽子准点端着饭菜,上来敲门,见里头没有反应,原本心急正想破门而入。

但半路就被一旁的紫苏抓了回去。

即便属于人类的那一面已经退化,她淡忘了许多东西,可潜意识里还是了解熟悉言孜的,清楚她的一些做法忽然习惯……

门里,隐约咔的一声轻响。

那两块看起来简单,却在她手中像是高级魔方摆弄了几个小时的石头,终于完全贴合在一起。

它们悬浮而起,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金色光芒。

中心位置有一缕小小的幼苗突破而出,迅速生长蔓延,植被般遍布整个圆形石头。

乍然看去,仿佛一个微观星球。

在那些金藤覆盖之下,上面的纹路清晰可见。那种清晰根本不是放大镜能够相比的,比起肉眼更像是从意识深处看清它们。

上面依旧是那些时钟灾厄生物,对于言孜来说,这已经熟悉闭眼都能描绘出它们的模样。

但除了这些、以及中央那个人形以外,还多了一些肉眼难以分辨清楚的东西——

更为扭曲的人形。

整整三个。

围绕着中心者,呈现出三角形状……

看似时间颇为漫长,其实只在眨眼之间。

“嘭。”

又是一声闷响。

金藤散褪,光芒消弭,那两块合在一起的石头呈现出灰败之色,像是被夺去生命般,在她面前碎成粉末。

言孜下意识伸手想去抓,但终究什么都没有。

只有淡淡血气,弥漫在空气中。

房间灯影晦暗,她站在原地沉默良久,最终摘下自己的那枚星星耳钉,放入骨灰盒中代替。

尤余无父无母可以记挂,总不能让他真的葬在这里。

思量再三后,言孜找了于秉。

童声还是孩子,宁九徵心有旧伤,都不适合托付这种沉重的东西。

但即便是往日没心没肺的人,在得知她找自己的真实意图后,还是怔愣了许久。

他戏剧性又间接性地加入六组这么久以来,似乎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生死的残酷。

“尤队他……你不打算亲自送他回去吗?”

言孜难得笑了。

冷淡的面容如雪霁天晴。

“如果可以,谁都希望能回家,但总要做最坏的打算。”

她还没忘记,自己身体里装着一颗灾厄心脏……

低垂的睫羽遮挡去眼底情绪,言孜忽然想起之前前往贪婪奇境时,宋珊瑚无意说过的那句话——

与其指望神明,不如自己成为神明。

获得世界的认可和能力后,究竟会到达哪种程度,她一无所知。

最后会让自己变成什么样子,这更是一片无人行走的空白禁区,充斥着未知的恐惧。

“你现在后悔,想退出六组还来得及,我可以同意,作为我父亲继承者的身份。”

于秉悄悄抹了把眼角的泪,终于找到自己可以说出口的话。

“我们一定都要好好活着回去,你姐姐脾气那么暴,以后要真是她上任那还了得。”

这话要是李椒在这里听见,那可就真的了不得了。

“一诺千金,既然说要进组,那我就一定不会走!”

“人都进来了,怎么说也得学几手能和你过两招才行!不然等以后出去还是被你按在地上捶,那多丢脸!”

言孜当时昏迷不省人事,但是他还记得那些无法看清的血淋淋气息,那是人类以血肉汇聚出的勇气。而在尤余之前,或许还有无数份这样的勇气……

他咬了咬牙依旧坚持道。

“这事就算你打我也没用!除非你爸亲自过来开除我,不然谁说的都不好使!”

“我这里没有第二个骨灰盒了。”

言孜的劝告一向粗暴,“你要是死了,就只能直接给你扬在海里。”

“难道我就不能和尤队挤一挤吗?”

言孜:……

画风突变,阴间笑话。

这个问题细说起来两人都很受伤,所以言孜毫不犹豫地选择掐断。

蛋崽子看出她心情不佳,换成往常早就凑上来撒娇了,但现在只安安静静替她将酿造桶和腌制桶里的东西收出来,又给那群受到惊吓的兔子添加好独家饲料。

最后满脸慈爱地精心挑选出一只最为肥美的,噶了做菜。

紫苏当即条件反射端着碗跟上去。

她现在已经不用进食,但还是眼馋的慌,和以前一样一到饭点就自觉围着大锅,这个时候掌勺的通常是言茴或者八角……

蓝蛋是个心软的崽子。

看不下去了会投喂她几块,但紫苏那半具身子吃啥漏啥,全是寂寞。

海底游的后遗症,那些饲养的动物倒是没什么要紧的。

但植物就稍微蔫巴了些,精神状态没有像之前那么好。

特别是那盆娇贵的海人参,言孜靠的很近都没有反应。按照平常,早该炸起给她来一下偷袭。

即便从来没有成功过,事后还会招来紫苏和蛋崽子的联合双打,但没长脑子的海人参依旧不记疼。

下次,还敢。

言孜靠近看了看,很认真地问,“死了吗?”

对方微微动了下叶片,看起来似乎骂的很脏。

言孜听不懂,也不在乎这些虚的。只将那个比脸还大的海碗往前推了推,说道。

“没死就多吐几口,上次做的那批药用完了。”

海人参原来可能也没这么娇弱。

但自从开发出制药的用途之后,它就没怎么停过,每天都沉沦于996被压榨中。

言孜受过多少伤吃多少药,这份倒霉都会平摊到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