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萃挂在半空，闭着眼接受甘棠的无情嘲笑。
“我求你放我下来。”顾萃深呼吸两口，“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我胳膊痛。”
哑铃连忙松开，想去接住她，不成想顾萃挣扎间直接把它打飞了出去，然后两个都顺利摔了个屁股蹲儿。
只是变异兽的生命体哪是一个奶妈能打的，于是顾萃不仅屁股生疼，手也轻微骨折。
她一边给自己治疗，一边慢慢爬起来，拍拍手上的灰，疲惫地跟甘棠说:“你给我整辆车吧，自行车都行，我实在不想走了。”
甘棠从顾月横的背上下来，感应了一下月兽王的信号，摩挲着下巴说:“我觉得我们不应该走，我们开车，绕点路也能耗时间，还能多遇到一些变异兽。”
顾萃被说得一愣，随后气急反笑:“顾月横，你别插手。”
说完顾萃冲向甘棠，嘴里大喊:“你捉弄我是不是？！站住！我不打你都对不起我走的那些路！”
顾月横咬着指甲控制自己不去拉架，可看到顾萃的手打在甘棠的脑壳上，还是没忍住过去把两人分开。
“顾萃，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可爱。”甘棠笑得前俯后仰，只能在顾月横的搀扶下站稳。
“这是你捉弄我的理由吗？”顾萃做出一个凶狠的表情，捏着拳头威胁。
看着甘棠再次笑倒，顾月横无奈之下只能把她横抱起来，象征性地啪啪拍了两下她的屁股。
“我打过了。”顾月横朝顾萃示意一下，然后单手抱住她，空出的手捏住她的嘴:“棠棠，打住，不许笑了昂。”
甘棠没憋住笑，喷了顾月横一脸的口水。
“恩将仇报是吧？”顾月横任甘棠拿湿巾给自己擦脸，然后白了一眼旁边同样笑起来的顾萃。
算了，你们开心就好。
等笑够了，三人就开始合计起去哪。
“我这边有寄生兽王的信号做指引，再怎么也不会走丢的。”甘棠拿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圈，“它在这，我们就顺着这个圈绕。”
她抬手指了指顾月横:“我已经确认刚刚那个核心对月横的精神体有一定治疗作用，为了缓解月横的病情，我们必须多找一些变异兽的能量核心。”
“还有，”甘棠将棍子指向乖乖坐着的哑铃，“变异兽之间能够依靠吞食生命体获得进化。所以把它带上收拾剩饭，顺带给它升升级，也能更好地保护顾萃。”
“顾萃的能量问题，目前还没出现什么不好的现象，现在也解决不了。我们就路上，遇到机会了，或者等红门回来，我们再解决，可以吗？”
顾萃点点头:“可以，我现在感觉挺好的。”之前还有升级的烦恼，现在能升级了，就更没什么了。
两顾盯着甘棠，等着她的下一步安排。
甘棠抿嘴思考了一会，说道:“现在女神有难，红门离开，连绯月之地都融进了我的精神世界。我的唯一目标，就是实战，升级，最后打败寄生兽王。”
顾月横双手抱在脑后，再往后一仰，尾巴支撑她的身体，晃晃悠悠地像坐摇摇椅。
“棠棠，你确实很需要实战了。你知道你的空间可以有多大的威力么？现在你应该掌握了空间的所有权柄吧？
可是你现在还是只会空间储存，分离。先前打寄生兽，看你的操作，应该还掌握了重力。就这么点，我都替你的能力可惜。”
甘棠捏紧拳头:“给我好好说话。”
顾月横嘴一瘪:“我就是想说，你的空间能力还有很多可以使用的地方，不要局限自己，埋没了它。”
“我也想啊，可是我不会。”
顾萃纳罕:“你不是说权柄都在你那儿么？”
“我是有权柄，但是我不会用啊。”甘棠委屈，“之前因为月横在嘛，我也没注意去开发新的能力。红门也给过我一本操作说明书，可是现在它走了，那书我打不开了。”
甘棠盘坐在地方，拿着棍子戳地:“而且我学了的，我学到重力了。”
“其他的呢？”顾月横仰头思考了一下，“其他的能力至少有个名字吧？”
“我记得是有的，但现在，我打不开那本书了。”
顾萃说:“那你先掏出来，我们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
于是甘棠将那本月使奔月手册拿了出来。这本书的前半部分已经解锁，但因为努洛特的离开，无法再次开启了。
顾月横拿过这本由纯净的绯月能量凝聚而出的小红书，尝试性地翻了翻，结果不出意外的翻不动。
顾萃也想试试，便拿过顾月横手里的书。
“啊？我翻开了？！”顾萃震惊得差点把书掉在地上。
甘棠的眼神里带着不可思议，不是因为书被打开了，而是，这书生出来个小的！
一页印有洁白的圆形符号的黑色纸张，白光写就的字漂浮在顾萃的面前:
“谴者，你好。”
顾月横看看满脸困惑的两人，也忍不住凑过去看。
“我是绯红之王，影月之主阿依桑斯女神的副神，银月化身阿迷婼，很高兴遇见你。恭喜你，符合我所设定的条件，成为了我的谴者。
我，银月阿迷婼，所掌权柄名为生命。在此位面中，高阶以下你将获得生命的低阶权柄，治愈。
你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辅佐绯月谴者完成绯月女神的试炼。试炼完成后，你将获得生命副神的神位。”
等顾萃喃喃似地念完，几人都沉默了。
只有顾月横咬着下唇，有些低落地说:“这下你们都是神使了。”
听见顾月横说话，甘棠立马回神。她伸过手拉住顾月横，温声安慰道:“女神向我承诺过。只要试炼成功，你就能够以伴生的身份永远陪着我身边。”
甘棠语气郑重，眼神坚定地看着顾月横美丽的眼睛:“我们早就说好了的，生死相依。”
顾月横嘟了下嘴，轻轻倒进甘棠怀里求摸摸。
独留努力消化信纸内容的顾萃依旧震惊在原地。
“甘棠，我没听你说过女神还有副神啊？这银月阿迷婼是哪来的？”这惊天大礼包没有砸晕顾萃，她缓过来之后甚至开始冷静询问真实性。
甘棠撕下一小块信纸感受了一下，这确实是纯净的治疗能量。
“绯月女神掌管那么多位面，有几个助手应该也算正常吧？”她犹豫地把奔月手册拿回来抖了抖，“但是就这么一页纸吗？没别的了？”
抖了好几下也没出新东西，只有这一页，能看出来银月是个话少的神了。
甘棠熟门熟路地让顾萃将治疗能量召唤出来，那金光灿灿的，差点闪瞎几个的狗眼。
顾萃赶紧打散，嫌弃地说:“银月的能量为什么是金色的？这上了战场我不就成了电灯泡了嘛？”
她还是喜欢原来的绿色，多健康多有生命力的颜色啊。
顾月横是放不出能量的，最多也就放放精神力和信息素，不然或许还能凑个红绿灯出来。
“不过这能量感觉丰沛了很多，我估计治疗效果应该也比一般的生命进化者的效果好。”
顾月横一个白眼:“拜托，你现在高低也是个神使了，要还跟一般人一样，神还要不要面子了？”
然后她拎起在一边蹭能量的哑铃，虚着眼睛拷问:“你是不是早就感觉到了？故意来沾边的？”
哑铃缩得像个鹌鹑，眼神不住地瞟向顾萃。
接到求救信号的顾萃连忙解救它:“别把我新保镖吓坏了。下次遇到会说话的，让它多吃两口，也好方便我们交流。”
顾月横冷笑一声:“如果这家伙能开口了却成了话痨，我就直接掏了它的核心。”
杀气腾腾的威胁吓得这个明明是猛兽的游隼可怜见的掉下两滴眼泪来，把顾萃给笑得不行。
“话说回来，甘棠怎么办？”顾萃想起了那本打不开的奔月手册。
甘棠无可奈何地耸耸肩:“托你的福，现在还能看见个目录。嗯？这目录怎么变了？”
她指着目录，以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念:
“空间系列进阶权柄为支配，所属最高权柄:虚空。次级权柄一:低阶收容；次级权柄二:低阶控制。”
“空间系列高阶权柄为创造，所属最高权柄:创造。次级权柄一:高阶收容（守护，禁锢*）；次级权柄二:高阶控制（重力，撕裂，融合）；次级权柄三:传送（同维传送，异维传送*）。”
顾月横眉头一皱:“这么复杂，怎么记得住？”
甘棠也为难，忍不住喝口水压压惊:“以前的目录没这么多备注内容，而且这些星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备注内容会不会是红门专门留给你的？”顾萃翻翻手里的黑色信纸，试图找到银月的备注，“我这还什么都没有呢。”
因为头顶的血月，本就由红色组成的奔月手册让人看得非常眼睛疼。而顾月横又无法用精神力阅读，所以只瞄了几眼就把手册还给了甘棠。
“有个备注，我们也好针对训练。”顾月横找甘棠拿了纸笔，然后就开始写她的计划。一番讨论与写写画画之后，顾月横给甘棠竖了个大拇指:“棠棠不错嘛，大部分能力都已经掌握了。”
受到表扬的甘棠却并没有那么高兴:“这些都是我灵光一闪学会的，根本不知道学会的前提条件是什么。”
顾月横语塞了一会儿，随后把纸笔丢给甘棠:“那这针对训练就算了，顾萃，收拾东西，我们直接去干架。”
憋笑的顾萃将哑铃提起，站在甘棠身边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甘棠顺势起身，然后拿出皮筋把头发扎成一个高马尾。她放出那辆伤痕累累的牛逼哄哄一号，把顾萃往空间里一塞，对顾月横使了个眼神:“走！”
全速下的牛逼哄哄不是吹的，加之地形变化，三人横冲直撞，几个小时就来到了一个工业园区。
甘棠把车停下来:“这是应该是云京与滨州的交界处。”
“你怎么知道？”
甘棠把顾月横的脑袋掰向头顶的指示牌，蓝底白字的指示牌上清晰写着:
欢迎来到滨州。
顾月横也没觉得尴尬，闭眼盲吹:“棠棠眼力就是好，所以我们接下来去滨州的哪？”
“就这啊，你看见那个树没？”甘棠指向那棵突兀地生长在一个不知名建筑上的小树。
那树只有血月前的普通树大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虽然繁枝茂叶的，但也没开花。
顾萃努力地看向那个方向，然后揉了揉眼睛:“甘棠，它是不是在动啊？”
“是啊。”
“那为什么你这么淡定？”
甘棠也学着顾月横翻白眼，只是脸太可爱，没有顾月横那种目中无人的鄙视感，反而像撒娇一样。
“萃萃，你要什么时候才能记住世界已经变了这个事实？”
顾萃的记忆也有些混乱，她辩解不了，只能躺回自己的专属沙发。反正自己只是后勤人员，摆烂一点无所谓。
两人说话的时间里，顾月横正在和自己的头发做抗争。
这头发烦得很，又卷成一股一股地缠在她身上，气得顾月横直扯。
她把头发全部抓成一股拽到面前，语气不善地警告:“你们最好别来打扰我，否则我把你们都剪了。”
头发们垂下去，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害怕了。
顾月横懒得再管，反正在没有真正完成进化前，这长发除了妨碍她没有其他作用。现在她已经升到中阶中级，或许得等到高阶，这些家伙就可以显出真面目。
然后被她暴揍一顿。
如果真像甘棠猜测的那样是蛇发的话，就更好揍了。
头发们乖顺地回到自己的位置，怕被剪，也怕挨揍。
甘棠下车，然后把牛逼哄哄一号收回，换成一辆小电瓶。
“月横，上车。”
“为什么换车？”
“牛逼哄哄一号太显眼了，换个电瓶迷惑一下他们。”
“他们？”
“那里人很多的。”
“人？”
这下顾月横被迷惑住了。
甘棠直接把她扶上车:“你到了就知道了嘛，问题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