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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丹羽的提问,大慈树王明显一愣,继而摇头道:“抱歉,我也不是很清楚……当年,花神娜布·玛莉卡塔在这片土地下埋入了天空的馈赠,使之成为永恒的乐园。”

“在这里,她结识了赤沙之王,又从雨林中邀请了我。”

“我们曾在此坐而论道,共同立下古老的契约……终日的欢宴,美酒与欢笑,诗歌与舞蹈,仿佛永远不会消逝……”

“直到某一日,阿蒙,或者说,赤沙之王阿赫玛尔突然告诉我,娜布·玛莉卡塔为了他们的理想,牺牲了……”

说到这里,大慈树王转身看向了丹羽,温柔地说道:“你可曾读过智慧宫里珍藏的那本《浮盘歌卷》?”

丹羽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您知道,我在教令院的工作主要是执政官,而不是首席学者,传播智慧的工作一向是由纳西妲负责的……”

大慈树王并未在意自家女儿选了个学渣大贤者的事实,只是淡淡一笑便继续说道:“《浮盘歌卷》是由镇灵史官所记录,虽有佚失但基本属实……事实上,从最初相遇,娜布·玛莉卡塔向我提出那三个问题开始,我就知道了她的心迹……”

“她愤怒于原初之人的不公,想要向高天的神座复仇,并且为此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她想到的办法,就是利用深渊的力量。”

“我从一开始就反对她利用深渊力量的想法,但对于她的崇高理想,我一直十分敬佩……虽然道路不同,但我们三人无疑有着相同的目标。”

“后来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她和阿赫玛尔都失败了,他们都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作为他们的盟友,我也履行了契约,付出全部力量替他们善后……”

“由于他们触及了世界之外的力量,即便是与世界树相连的我,也无法得知他们究竟发现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这样啊……”丹羽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思索片刻后,他又开口道:“即便不知道真相,智慧如您,对此必然有所猜测吧?”

大慈树王点了点头,“的确。你知道,阿赫玛尔从深渊中汲取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他的诸多造物都源自于此,利用深渊的力量驱动机巧实属正常。”

“将永恒绿洲的时间凝固,这明显是时之力,是属于天空的权柄,但花神和赤王都早已逝去,维系这种状态的能源又是什么呢?”

“至少从方才的情况来看,不论是囚禁大镇灵菲莉吉丝的机关,还是守卫永恒绿洲的元能机兵,都没有涉及元素力的运用,完全是深渊知识的产物……”

丹羽皱眉道:“您的意思是……赤王用深渊的力量,维系着天空的权柄?!”

“不可思议,对吗?”大慈树王螓首微扬,似在凝望无穷高处。

丹羽张了张嘴,正待再问,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几乎是下意识地脱离了意识宫殿,神识回归自身。

几乎是在神识回归的瞬间,他就感觉到了永恒绿洲的震动,以及愈发躁动不安的深渊之力!与此同时,他还感觉到了不远处一股强大的力量!

他毫不犹豫地朝着力量升腾的地方冲去,远远就看见了婕德正手持短刃,与一道漆黑的身影对峙着。

看到那道身影,他略微松了口气,但旋即又心里又涌起了强烈的不安!

这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没有犹豫太久,几个腾跃就来到了婕德身边,轻轻按下了她的武器,用尽可能友善的语气对那道漆黑的身影打了个招呼。

“戴因斯雷布先生,您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

片刻之后,所有身处永恒绿洲中的人都集中到了湖心小岛上。

戴因斯雷布姿态轻松地坐在原本属于赤王阿赫玛尔的座位上,对利露帕尔和婕德怒目相视恍若未觉,只是自顾自地讲述着。

“从无郁稠林分别后,我一直追寻着深渊的气息,不知不觉便深入了沙漠。我知道,赤王曾经大规模使用深渊的力量,建立了强盛的文明……”

“事实上,在坎瑞亚的学术界,一直有学者认为,我们坎瑞亚的技术有相当一部分就来自于赤王文明……我尚且清晰的记忆告诉我,这种说法并非无稽之谈。”

“破碎的城邦,残存的遗迹,孑余的子民……沙漠中的一切与坎瑞亚何其相似……不过至少,沙漠民还保有人类的形态……”

面对戴因斯雷布略显迷茫的眼神,利露帕尔却是丝毫没有客气,“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外来者。我只想知道,你闯入女主人的安眠之地,究竟有何目的。”

戴因斯雷布抬起眼皮乜了利露帕尔一眼,“镇灵?我似乎听说过你们的传说……花神的眷属,古老王国的遗民……呵呵……看到你的样子,我突然觉得自己还挺幸运的……”

“回答我的问题!”利露帕尔的声音中流露出一丝怒意。

戴因斯雷布自嘲地笑了笑,“我只是一个逝去文明的余孽,拖着残破的身体和记忆,想要挽回自己曾经的错误罢了……之所以来到这里,无非是被深渊的力量所吸引。”

“事实证明,我没有来错地方……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天空的权柄,由深渊的力量维持着,多么奇妙的平衡……唔,如果没有你们,像是狞猫被装进袋子里,又丢进了瓷器店一样,闯入了这片空间,这里或许还能维持很久吧……”

丹羽抬手阻止了利露帕尔继续与戴因斯雷布争执,沉声道:“我们还是说正事吧,戴因先生。我知道您对深渊的感应十分敏锐,您到沙漠来是发现了什么?沙漠中正在发生的事与深渊有关,是吗?”

戴因斯雷布看向丹羽,摊手道:“我确实感觉到了深渊力量在上升,在尝试突破这个世界的屏障,但我还没法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在哪里发生……恕我直言,丹羽先生,这里是须弥的领土。查清这片土地上发生了什么,似乎是您的职责。”

丹羽一时无语,只能向荧递了个眼神。

荧当即会意,开口道:“戴因,丹羽是我的朋友,如果你发现了什么,还请说出来……毕竟,在对抗深渊这条路上,你也需要盟友,不是吗?”

戴因斯雷布看了看荧妹,又看了看丹羽,稍稍坐正了身体,点头道:“好吧……我在沙漠中感觉到了深渊力量的升腾,最显着的地点,一处是这里,另一处在北方。”

“北方?沙漠最深处?”丹羽面露沉思。

“那里……似乎也是费尔塔德的来处?”婕德突然补充道。

听到这话,丹羽眼中闪过了一丝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