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锦瑟提剑向北遁去。
花以观紧随其后，他知道那边必定有诈，但他要钱锦瑟切身体会自己做的都是无用功，这样她才会明白什么叫一阶之差，千里之遥。
古语有云，力能则进，否则退，量力而行。
钱锦瑟难道不知道差距大吗？可修仙之路本就要历经万难，钱锦瑟以前只是求稳，不去越级挑战，但她只要战就没有退缩过。
她今日若退，那日后此战必成为她的心结。
花以观老毛病又犯了，看着钱锦瑟躲闪，他刚升起来的那股戾气就莫名消失了，怎么办？现在的她实在太弱小了，一下就打死会无趣的，自己受尽的千年折磨怎么也要她体会一下。
钱锦瑟运剑牵制住花以观，她继续快速向北移动。
‘小煤球，回头我非要揍你一顿，让你在北边布个爆炸区，没让你在最北角。’
算是让她明白什么叫猪队友。
花以观站定双指夹住悦儿剑，悦儿剑发出阵阵嗡鸣声。
钱锦瑟脚步一顿，双拳握紧转身回去。
花以观看着往回走来的钱锦瑟，嘴角露出得逞的笑容，她还是如此，对谁都冷漠，但对这些宝器却好得离奇，这也是他讨厌钱锦瑟的一点。
“这不过是把普通的神剑何必如此在意，你要的话我可以送你一堆。”
“可以，什么时候送，怎么送，是通过光环交易？还是当面给？”
有人要送礼，钱锦瑟没有不收的理由，更何况还是剑。
“？”
花以观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回答，以前的她可是很高傲的，自己就算是送上混沌至宝她都不屑一顾。
“我以为你很在意这把神剑，叫悦儿剑是吗？”
花以观双指用力，悦儿剑的嗡鸣声更大了些。
“是剑我都在意。”
钱锦瑟表现得很淡定，她说的这句话是真的，每把剑她都爱，这把剑是她人相赠，所以在意会多一点。
“那我若是毁掉此剑呢，就如你当年毁掉……一般。”
“嗯？毁掉什么？我没听见。”
“……”
“什么？不想说别说，含糊其辞的。”
花以观气得手抖，自己都离开神界了，怎么禁咒还起作用，都怪钱锦瑟。
“我不想杀你了，我要你痛苦，我要让你体会我的千年之痛。”
“我今年365岁，给你伤痛的人从来不是我，她和我是两个个体。就算我修仙成功，也是我钱锦瑟。那些没有记忆的过往我不知道，也不属于现在的我，我与你之战只是因为第一次见面你想杀我。”
钱锦瑟很直白地告知心里话，花以观的话总让她有种被当作替身的感觉，这让她很不舒服。
谁会没事儿总聊上辈子如何如何。
关键钱锦瑟还没有任何前世记忆，感觉自己被迫知道别人的事情。
“你说再多也无用，拖延时间也罢，这剑我非要毁了不可。”
花以观根本没将她说的话听进去，本能地在抗拒着，她怎么可能不是她，自己不会找错人的。
就在他手指用力要折断悦儿剑时，钱锦瑟抛出鱼爆珠10版本，这对花以观会不会造成伤害，钱锦瑟也没有把握，但这是她现阶段能动用的最高伤害了。
殷红悦给的储物袋和纳戒里低阶法器实在是太少了，说到底还是自己现在修为太低。
花以观看着朝自己丢来的几颗弹丸，站在原地不躲不闪。
鱼爆珠被无形屏障挡在他的面前，他哼笑出声，自己特地来寻仇身上怎么会没有宝器。
“我要杀你易如反掌，别做这些无用功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还有你又怎么知道是无用功呢。”
钱锦瑟狡黠一笑。
花以观笑容凝滞，她难道又做了什么。
花以观注意着停在眼前的弹丸，但大部分精神力还是集中在钱锦瑟身上，毕竟她诡计多端。
忽然他手上一松，悦儿剑脱离了他的挟制。
花以观转头发现一条黑线裹住悦儿剑，线头那边是个圆咕隆咚的黑球，魔气？
“干得漂亮，煤球。”
煤球将剑丢给钱锦瑟，然后立马回到纳戒，刚刚主人让自己这么干时，差点儿没把它吓死，幸不辱命吧。
“我说过了，不是无用功。”
钱锦瑟挽了个剑花，只是在悦儿剑转到半空时，突然就断成了两截，丁零当啷，半只剑身就掉在她面前，时间仿佛被静止。
“你没发现它半天没有发出声音了吗？嗡嗡嗡，哈哈哈。”
花以观闭上眼睛，食指在耳边儿打着转，嘴里学着悦儿剑的声音。
钱锦瑟盯着眼前的断剑，莫名的酸楚感涌上心头，眼前蒙上淡淡的薄雾，明明自己的本命剑被毁时都未曾如此伤感。
悦儿剑只是把连剑灵都没有的神器，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难过。
钱锦瑟蹲下身子，一滴眼泪砸在剑身。
‘对不起，我不是个强大的主人。’
【黑屏了？怎么又来了！】
花以观看着默默落泪的钱锦瑟，心中一点儿快感都没有，她不该这样的，她该是高高在上的，她怎么会哭呢？
难道真的不是她？
花以观第一次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动摇。
“叮铃……”
一只纤纤玉手掐着红色丝帕出现在钱锦瑟眼前。
“小丫头，哭鼻子羞羞脸哦。快擦干净，这样可不漂亮了。”
殷红悦低头附在钱锦瑟耳边悄悄道：
“放心，我把直播屏蔽了。”
殷红悦晓得小丫头要脸面。
殷红悦再抬头那和颜悦色感顿消。
“花以观，好久不见，你是一点儿没变，还是那么小人行径。”
花以观嘴角上扬，根本没听殷红悦说什么。
“我就说是她！连你都来了，我果然没感知错，哈哈哈……”
“好吵。”
殷红悦直接封了花以观的声带，才不想听他那些疯话。
看着花以观只张嘴不出声，舒服多了。
“你弄坏了我送给小丫头的剑，那就用你的神骨赔偿吧。”
殷红悦刚要动，手腕被钱锦瑟握住。
“我不要他的骨头，他身上应该有储物袋。”
殷红悦微一顿，嘴边挂起浅浅微笑，眼神温和少许，这时竟还担心她挖仙骨会受天罚。
殷红悦恨恨地望向天空，就连堕神都庇佑，却这么伤害她，那边就不配拥有她。
花以观没想过要跑，神力满格的自己都打不过殷红悦，更何况现在他只能使出一成能力。
红纱拂过，殷红悦已来到花以观面前，他闭上眼准备赴死。
想死？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