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醒了，顾勉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来，喝点水。”
沈瑶刚想起身来接，却发现自己身体发软，浑身乏力，身上好像还烫烫的，一点力气地没有，怎么也爬不起来。
见状，顾勉皱了皱眉，将水放到一旁，过来将她扶起来。
“你淋雨发烧了，喝一点水，吃了药就继续睡吧，等退烧就好了。”
她转头看向顾勉，惨白而干涩的唇蠕动了几下，才沙哑地挤出几个字：“谢谢……”
顾勉也没有多问，只是等她吃过药，便将她放回床上，然后盖好被子。
“你快睡，我会在边上守着，有需要告诉我。”
可想起刚刚的梦，她便再次泪流不止。
只是在发烧的作用下，眼泪似乎也比平日更滚烫，让她的皮肤仿佛被灼烧一般疼，哭得也越发凶了起来。
顾勉一下子慌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只能柔声安慰：“别哭了，你现在再哭下去只会把身体弄坏的。”
但沈瑶仿佛没有听到一般，闭着眼睛咬着唇哭得浑身发颤，看上去是那么的可怜和坚强。
思来想去，他也没有什么安慰的话，便只好说道：“沈瑶，你是不是想嗓子又变成上次那样？严谨说，你要是再烧坏一次，以后可能就会真的变成哑巴。“
听到这话，沈瑶艰难地抬手擦了擦，睁开眼睛，委屈巴巴地看向他：“对不起……”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听到她的道歉，反而让顾勉心里有些不舒服，便皱着眉头催促道：“你要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赶紧睡，快点把烧降下来，不然都是空话。”
沈瑶咬着唇，红着眼睛看着他，点了点头：“对不起……”
顾勉心里越发烦躁，没好气地说道：“少废话，‘对不起’有屁用。”
第一次听到他说脏话，沈瑶愣了一下，转而刚想道歉，却又想起他说的话，便只好闭嘴，乖乖地闭上眼睛。
可即便如此，滚烫的热泪还是不断地从眼角滑落到枕头上。
没一会儿，枕头便被哭湿了。
顾勉莫名有些心软，起身拿了一个新的枕头给她换上。
半夜，沈瑶又醒了一次。
她觉得浑身发烫，口干舌燥，仿佛要被烧干了一样，可不想麻烦顾勉，便又强迫自己睡过去。
如此反反复复数次，她能感觉到顾勉一直在帮她换冰敷的毛巾，偶尔似乎还能听到他低声说了什么，可具体说了啥，却是一句也没听清。
只是，她内心的愧疚也愈发的重了。
就算是韩秋然对她的车做了手脚，可撞死顾汐的始终还是她。
这个罪，始终是她要还的。
可现在居然还要顾勉来照顾自己，她……
只不过，沈瑶也还没来得及把这事想完，便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看着她闭眼委屈的模样，顾勉竟然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喃喃道：“或许，你也是受害者吧。”
可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顾勉不知道。
他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一点杀人犯的样子也没有。
但是，如果另有原因，这件事恐怕就不再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