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里坐在车里,兴奋的鼓捣着,眼底的湿润越来越明显。
终于,开出好一段距离,他猛的踩下刹车,拔了车钥匙扔在一边。
“靠,谁他妈给我眼睛撒盐了。”
气急败坏的揉着眼睛,抽出兜里的纸巾擦着愈流愈多的眼泪。
吸着鼻子,一脚油门,飞出去好远。
……
“你来了。”
许愿打开尘封好久的窗口,一个黑色头像闪着若有若无的光。
点开聊天框,还没敲出一个字,那头很快闪出一行字,
“好久不见你了,最近很忙?”
“对啊,忙着约会。”
“?”
“。。”
许愿喝了口茶,敲出最重要的一句话,
“查清楚没有,没有下线。”
“嗯。”
“说。”
“接电话,打字说不清楚。”
……
“你好,魏林。”
“你好,许愿。”
“程靖宇跟程白……”
……
那头顿了半晌,久到许愿以为他挂了,咽口水的声音忽然响起,
“你确定吗?会出人命的。”
许愿没有出声,她认真考虑了一会,还是依着自己的想法。
“挂了。”
只一瞬,魏林便明白了她的所想,他沉默的挂断了电话。
许愿坐在窗前,出神的望着窗外。
艳阳高照,花瓣纷纷扬扬,散漫千里,似有风吹来,延展到天际,无边无际,一望无垠。
满脑子都是魏林告诉她的话。
如果,如果她能查到什么,是不是一切都结束了。
杳杳重要,何遇与她的未来更重要。
程白伤害了杳杳,这仇一定要报。
再说了,他再怎么厉害,不过一个没有脑子的畜生罢了。
动动手指就能捏死的东西。
就那智商为负的脑子,与程靖宇相比,完全不及他万分之一。
论心机,论城府,觉得是牛逼中的战斗机。
不然哪来的程家,哪来的全国首富,哪来的A国经济取决于程家。
从根本意义上来说,程靖宇是A国,至少在许愿认知范围内,最成功的企业家。
一个觉得不能轻视的存在。
人眼看人与人眼看人,完全是两个概念。
涉世尚浅,不过他也老了,没那个精力跟他们斗。
许愿本来是不想弄死程靖宇的,可,
错就错在,那个老头不干人事,千方百计想拆开他们。
拿着家业道德绑架何遇,非逼着他娶一个不爱的女人。
什么时候,家族兴旺,是通过婚丧嫁,通过联姻固好桥梁决定的。
喔,是曾经的封建社会,可,现在不是曾经。
一叶障目这种东西,居然还存在,真是叫许愿大开眼界。
根据魏林所说,年轻时的程靖宇对一切都充满抱负,敢作敢当。
可,那也只是曾经罢了。
有钱了,有了他想要的,权利,地位,荣誉等等。
可是他真的没有知足,借着手里的权势,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情。
拐卖,贩毒,诈骗……
完全是一个活在刑法里的男人。
所以,清澈的尽头是浑浊吗?
自己满身罪恶,偏偏要让何遇继承他的老本行,真是畜生行为。
陷得越深,死的越早。
清醒的尽头是麻木,清澈的尽头是浑浊。
麻木与浑浊交织,谱着一张不仁的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