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瑶默默看戏，从前没仔细观察过汪氏的容貌，如今这么一看，汪氏长得比张氏好看许多。
胤禛大约是懒得与汪氏废话，让高无庸将证据拿给她看。
“婢妾不识字，看不懂这上面写了什么。”汪氏对识字不感兴趣，偶尔抄佛经都是由丫鬟代笔。
这个理由太强大了，舒瑶瞅了一下胤禛的脸色，貌似黑了一点。
胤禛一句话都不想说了，给苏培盛使了个眼色，指了指汪氏。
苏培盛会意，拿过证据就开始念。
看不懂没关系，总会能听懂的。
苏培盛这察言观色的能力舒瑶十分佩服，默默给他点个赞。
反正她刚刚是没领会到胤禛的这层意思。
汪氏听了，还是拒不认罪，但是她的贴身丫鬟却替她认下了，人证物证俱在，她也抵赖不了。
“带下去，三日。”胤禛忍忍丢下几个字，马上有下人进来将汪氏主仆带走。
舒瑶一脑门子问号，审问速度这么快的吗，三日，什么三日？
忽而，舒瑶听到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声，站起身来，欢喜道：“生了。”
太好了，她的管家职责最多也就是保证孩子活着生下来，之后就没她的事了。
过了一会儿，章太医过来禀报，张氏身体虚弱，加之产后大出血，需要卧床静养半年。
舒瑶好奇地问道：“孩子呢，抱过来看看，是阿哥还是格格？”
她刚听到的声音太弱了，感觉随时都要重新投胎。
跟在章太医身后的嬷嬷抱着孩子走上前，行礼后回话：“回侧福晋，是位格格，三斤六两重。”
听到重量，胤禛眉心紧蹙，沉声道：“抱过来。”
襁褓里的孩子，看着格外瘦小，头还没他拳头大，呼吸微不可闻，这能养活吗。
胤禛看向章太医，“孩子身体怎么样？”
“孩子在胎里没养好，未足月生产，体内脏器还未长好，加之生产时在母体时间过长，身体十分虚弱，若是用好药吊着，精心温养到八岁，或可长成。”章太医迟疑道。
这个孩子能不能养大，章太医也没底。
章太医离开后，胤禛沉吟许久，这孩子比弘晖出生时更弱，能不能养活或许要看天意了。
张氏卧床静养，伺候的人没几个，地方也不宽敞，实在不适合抚养孩子。
胤禛看向舒瑶，跟她商量道：“张氏无法照顾孩子，这孩子先交给你抚养可好？你放心，养不活我也不怪你。”
你在说什么鬼话？
舒瑶瞪大眼睛看向胤禛，心里的吐槽迅速刷屏。
很想怼他一句：“来日让你给我情夫养孩子你愿不愿意。”
别人的孩子凭什么要她来养，她长得很像冤大头嘛。
养好了得一句轻飘飘的感谢，谁稀罕。
没养活不怪她，呸，胤禛这话亏不亏心。
你不怪罪，还有人亲额娘在呢，事关孩子，谁能保持理智，平白给自己找一个敌人，她闲得慌吗。
你今日不怪罪，未必来日不怪罪，明知是给自己埋雷的事，她傻了才接。
深吸一口气，舒瑶按捺住想脱口而出的吐槽。
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她可不伺候。
“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见她不语，胤禛补充了一句。
舒瑶眨眨眼睛，“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如何能够照顾孩子，三格格那么瘦小，我手劲有一点大，害怕一个不小心……”
她的手劲胤禛亲眼目睹，印象深刻，只平时没见她表现出来，险些忘记了，不过，“孩子有嬷嬷照顾，不用你亲自上。”
舒瑶辩驳道：“那三格格养在金禧院也可以啊，有杨嬷嬷照顾，您再让高总管挑些稳重的下人就可以了，张侍妾是不能下床，又不是沉睡不醒。”
“张侍妾拼了性命才生下孩子，母女连心，她肯定希望将孩子养在身边。”
胤禛断然否定这个提议。
“不行，张氏不会养孩子，三格格都是因为张氏愚昧无能，才会在胎里没养好，才会早产体弱。”
“我也不会养孩子啊，每日处理管家的事就够头疼的了，实在分身乏术。爷有了孩子，就不心疼我了吗。”舒瑶控诉的目光投向胤禛。
“这才多久，爷就厌弃我了，没有爷的宠爱，日后还有什么盼头，若真如此，我还不如现在就别活了，省得爷见了我碍眼。”她猛然站起来，话音中带了明显的哭腔。
泪水瞬间盈满眼眶，舒瑶倔强地睁大眼睛，失落哀伤的神色清晰可见。
眼泪像断了线的水晶珠从眼眶里滚落。
一颗一颗，连续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