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煦担心是陷阱,招来心腹,安排妥当后,才带着典韦赶往张扬大营。
老远就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看来张将军是深受将士们爱戴。”典韦有感而发。
“老典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感性?”韩煦瞥了一眼典韦。
“有吗?”典韦挠挠头。
加快脚步,前面被士兵堵死。
典韦扯着嗓子喊道。
“赶紧让开,韩兖州来了。”
听到声音,人群自动向两边分开,露出一条甬道。
“使君…”
“使君…”
韩煦所过之处,士兵们纷纷跪下。
他们知道眼前便是主宰他们命运的男人。
韩煦也顾不上安慰这些将士,顺着甬道直接来到营帐。
守在门口的士兵,连忙掀开门帘。
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地上还有一些没有处理干净的碎肉。
韩煦踩着还未干涸的血液进入营帐。
张扬一动不动躺在软榻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叔父!”
韩煦发出一声悲呼,扑在张扬身上,眼泪也跟着流下。
“你我二人刚见面,我都还没孝敬你,怎么就天人永隔……”
悲观的情绪感染在场所有人,都别过头偷偷抹着眼泪。
除了典韦是假装的。
他觉得自己要是不跟着做,好似有些不合群。
“韩使君节哀!”
董昭抹掉眼泪,上前宽慰道。
“你是?”
见董昭气质不凡,看着就不像路人甲,韩煦立刻止住哭声,面露疑惑之色。
张扬手下还有此等人物?
“回使君,在下定陶董昭,字公仁。”
董昭报出自己名号。
“原来是公仁,在兖州时可没少听说你的事迹。”
韩煦眼睛一亮,想着张扬刚死也不能笑。
董昭可是曹魏开国功臣,将来的三公,关键活的够久。
“一点薄名不值得一提。”
董昭十分谦虚。
不谦虚不行,眼前的韩煦实在太逆天,敢在对方面前嚣张不过是自取其辱。
“叔父他有没有留下遗言?”
韩煦直接问道。
“将军说,让你照顾一下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儿郎们。”
董昭面露伤感之色。
韩煦露出赞许的目光,董昭这么一说,他就成为所有人的恩人,而不是占张扬的便宜。
于是配合的说道:“我会尽最大努力的。”
随后对着张扬的尸首做出保证:“叔父你放心,就算我饿肚子,也会安顿好他们。”
“使君仁义。”
董昭作揖。
所有人,无不感激涕零。
“应该的,应该的。”
韩煦摆摆手。
“使君,除了我们这些人,还有将军的妻儿……”
董昭说到这里,停顿一下。
先前张扬的话只说一半,他也摸不准对方的意思。
到底是托付给吕布,还是韩煦,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应该差不多……
于是接着说道:“将军希望你能照顾一下他的妻儿。”
韩煦愣了一下。
“放心,我会当自己家人照顾。”
“使君仁义。”
由于张扬的死亡,迫使暂缓计划。
为了让将士们安心,韩煦决定亲自将张扬尸首送回河内郡。
好在距离不算太远,做一下防腐,还是能运送过去的。
至于张扬留下的一万大军暂时由赵云来统帅。
赵云一人破千军的事迹已经传开,无人不信服。
……
送走大军后,韩煦带着三百亲卫护送着张扬的尸首,往河内郡赶去。
消息也传会鄄城,希望吕布能派人过来坐镇河内郡。
……
三日后。
韩煦的队伍抵达野王县。
哭成鱼泡眼的张氏,披麻戴孝早早等在府门口。
看到韩煦队伍到来,立刻跪地迎接。
韩煦抬手,队伍停下。
张氏声音沙哑的说道:“多谢使君送回夫君尸首,让他能入土为安。”
“婶婶严重了。”
韩煦连忙翻身下马,上前将张氏托起。
他这才注意张氏很年轻,估计都没自己大。
模样娇小可爱,只是此刻哭的梨花带雨,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
韩煦看着心疼,也顾不得有外人在,直接将张氏搂在怀里,安慰道。
“婶婶放心,我答应叔父一定好好照顾你的,以后我就是你们娘俩的靠山。”
突如其来的怀抱,让张氏有些蒙。
但是听到韩煦的保证,多日来积压的情绪彻底爆发。
“哇!”
嚎啕大哭。
张氏一直担心自己娘俩怎么办,如今终于有了依靠,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众人识趣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良久,张氏终于止住哭声,看着韩煦被自己眼泪打湿,脸颊一红。
又有些慌乱,小声道歉。
“使君,妾身不是故意的。”
“没事。”
韩煦摆摆手:“要不要看看叔父,天气太热后面就不打开了。”
“嗯。”
张氏微微颔首:“有劳使君了。”
“应该的。”
韩煦朝后面挥挥手。
棺材板被掀开,一股尸臭飘出。
张扬的脸干枯乌青,还有铜钱大小的尸斑。
看着昔日同床共枕的丈夫,张氏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轻叹一声:“夫君,我会将孩儿扶养长大的。”
身处乱世,一个女人想要将孩子扶养长大谈何容易。
“节哀。”韩煦轻声安慰。
“盖上吧!”
张氏闭上眼道。
棺材板从新盖上。
张氏睁看眼望着韩煦:“使君能不能帮忙安葬一下,不用请人简单点就好。”
她心里也清楚,张扬身死,相当于顶梁柱踏了,树倒弥孙散,估计也没多少人来。
“嗯。”
韩煦没拒绝,也没显眼包的承诺给风光大葬。
自从曹操成立摸金校尉一直,不少人效仿,导致墓葬频频被盗,这个时候还是低调点。
钱财是其次,刚入土就被人挖出来,多闹心啊!
灵堂已经摆好,等头七过去,就可以下葬。
已经过去四天,再有三天就行。
灵堂很冷清,白天零星来了几个人。
韩煦休息了一下午,听说张氏还没有回去休息,便来到灵堂看看。
却不想张氏正在乃孩子,那雪白的饱满,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显眼。
韩煦有些尴尬。
因为他有了反应,这多少有点负罪感。
毕竟张扬刚死,就躺在旁边,自己竟然起了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