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厉小轩忙出声道：“婶婶的师父叫玉红，是从外地避难来的。”
“她会医术，会作画，还写的一手好字。”
“厉叔叔还调查过那人呢，听说以前大名鼎鼎，是个顶顶厉害的人物，可惜遭了难。”
厉峥调查过？
孟晚乔愣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
那医婆子是叫玉红吗？
她怎么不知道？
徐弘毅这时也看向她问：“你师父她……”
他的话才刚出口。
厉小轩突然又抢过话头道：“我婶婶的师父过世了呢，徐叔叔，你就别问让她伤心的话题了嘛。”
“呃……抱歉！”徐弘毅推了推眼镜，表情有些尴尬。
孟晚乔笑着摇摇头，没说话，垂眸又开始继续画。
从徐弘毅的角度看过去，抿着嘴认真忙碌的孟晚乔是黯然神伤的。
他真不是有意戳别人的心窝子。
实在是任何一个会作画的人，看到她这种水平，都会打听和羡慕的。
但徐弘毅的心理也清楚，确实是自己唐突了。
像厉峥的婚姻，除非是父母包办的农村贫农身份，不然上级必然得严格把关的。
孟晚乔师父的资料档案组肯定有。
他想知道回头翻了看看就是，偏偏口无遮拦的问出口。
她的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徐弘毅心里有些堵的慌。
他偷偷盯着孟晚乔，嘴唇嚅了嚅，还没想好怎么缓解这尴尬。
谁知厉小轩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小声的道：“徐叔叔，咱俩换个位置可以吗？”
徐弘毅不明所以：“为什么？”
厉小轩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
他凑过去小小声在他耳畔说了句道：“厉叔叔交代过我，不能让你坐我婶婶旁边。”
徐弘毅：“？？？”
“就……”厉小轩用手指比划了下自己的眼睛，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厉叔叔说，你要是用不正常的眼睛看婶婶，就必须得让我和你换位子。”
徐弘毅后知后觉，总算是意识到厉小轩在说什么。
他：“不换。”
徐弘毅脸一黑，小声应了句，还不忘狠狠瞪一眼厉小轩。
直升机的这一排依次坐着的是孟晚乔、徐弘毅、厉小轩。
厉小轩一听徐弘毅拒绝，他突然就捂着嘴巴：“呕……”
这动静太大，孟晚乔也被惊动了。
她朝厉小轩看过来。
见他一副要吐的样子，忙搁下笔，紧张的问着道：“怎么了小轩？是肚子不舒服吗？”
徐弘毅也紧张的看着他，这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厉小轩干呕着，眼里很快浮起薄薄的水雾。
他看也没看徐弘毅，只是可怜巴巴的望着孟晚乔道：“婶婶，我好像……好像不能坐在机窗边，我有点晕机，想吐。”
“那快坐到里面来。”孟晚乔朝他伸手。
徐弘毅也赶紧给他让了位置。
还忙将水壶递到他嘴边道：“喝口水压一压。”
厉小轩坐稳之后，才接过水壶，小口小口的喝着。
孟晚乔摸着他的额头，又顺手摸了把他的脉问：“有没有感觉好一点？要是还晕就把眼睛闭上。”
“嗯！”厉小轩虚弱的应了一句。
他扭过头，将水壶递给徐弘毅。
徐弘毅接过来的时候，猝不及防的就看到厉小轩对他笑的露出了一口白牙。
徐弘毅：“！！！”
厉小轩回过头，笑容消失了。
脸上又是那副虚弱的模样，有气无力的道：“谢谢徐叔叔和我换位置。”
徐弘毅：“……”
这小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
徐弘毅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就想朝厉小轩脑瓜拍过来。
谁知厉小轩一偏头，很自然的依在孟晚乔的肩头道：“婶婶，我头还晕。”
孟晚乔摸了摸他的小脸道：“那就靠着睡一会吧，还能坚持吗？”
“能，婶婶快忙吧，不用管我，我很快就好了。”
孟晚乔叹息：“徐同志，就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小轩。”
徐弘毅看着厉小轩暗自看过来的挑衅眼神。
他咬牙道：“没问题！”
接下来的时间。
厉小轩毫无心理压力的让徐弘毅帮他拍背递水。
而孟晚乔则是聚精会神的作画。
她先用笔锋勾勒出山体大概的样子。
再将徐弘毅告诉她的特殊标志，重点做好记号。
一个个山头，一张张画纸。
就这样排着序号，越画越多，越堆越高。
整座山脉飞过一遍，眨眼间就过去了几个小时。
孟晚乔的手，冻到僵硬的不听使唤。
她哈着气，使劲搓了搓，这才抱着一摞画纸从直升机上下来。
此刻，天色已经擦黑。
山中的气温骤降，呼呼的凉风拍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的疼。
徐弘毅护着孟晚乔和厉小轩上了车，也没敢耽误，一路疾驰着开往小石院。
不大一会儿，一片屋舍就出现在眼前。
而小石院的门前。
厉峥正靠着一颗大柳树，指尖星火点点，正抽着烟。
他身上穿着一件陈旧的军大衣，短发上被晚霜染了几分水气。
听到汽车的动静，他掐灭了烟头，大步迎了过来。
车子还没停稳，厉峥就伸手打开了车门。
凉风杂夹着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孟晚乔的身边。
她弯身正想要抱起画纸随着厉峥下车。
可谁知一件带着体温的军大衣，就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
同时宽大的方巾，也围在了她的脖子上，还细心的连耳朵也盖住了。
“慢点下来。”厉峥感受到她手指的冰凉。
握上去之后，就没再松开，还直接揣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里。
他塞的太急，口袋又太深。
孟晚乔的手，猝不及防的就怼到了那根软.硬适中的东西。
厉峥的身体骤然紧绷。
孟晚乔涨红了脸，指尖像是烫到般想要缩回来。
却又被厉峥的手掌给压了回去。
孟晚乔：“……”
这还有外人呢！
她还想拿出自己的手。
厉峥却一本正经的对徐弘毅开口道：“徐组长，辛苦你把画纸抱到堂屋里来。”
“天色不早了，你把小轩带到矿区交给高副科长就行。”
暗地里，他的食指故意勾了勾孟晚乔的手心。
大拇指在她手背上缓慢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