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持着，都固执地不肯让步。
厉少承看着她眸中的情绪，像是讥笑，又像是自嘲，他看不懂。
以前顾水云受到伤害，他更多的是愤怒。
只想把那些伤害她的人都杀了，最好碎尸万段才好。
可现在，他更多的是害怕。
眼前这个单薄到风一吹就倒的女人，却将他拿捏地喉咙发紧。
“别动了……顾水云。”
厉少承气血上涌，“我求你。”
顾水云在感情上的事情，尤为刚硬。
他怕她做傻事。
“那你答应我，放了他好吗？”
指节紧紧扣着围栏，她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厉少承，答应我……”
她看着厉少承，不再说话。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听到了妈妈的声音。
眼泪滑落，真的好累。
柏聿被人堵住了嘴，只能从胸腔里发出“赫赫”的声音，妄图弄出动静。双眼也因为用力挣扎而充血，红了一片。
他不想这样，不想小云为了他对厉少承这么低声下气。
别这样小云……
他不值得。
“好。”厉少承压下心头的痛楚，“我答应你。”
“不杀他。”
顾水云手里的刀刹那间掉在地上，声音清脆。
厉少承说一不二。
他答应了，就真的不会动柏聿的性命。
猛地，传来一声枪响，所有人都心头一惊。
顾水云循声看去，开枪的人竟是柏丛。
满身带血的柏丛。
跪在地上的柏聿发出沉闷一声，通红的双眼在此刻睁得巨大。
他缓缓在顾水云眼前倒下。
“不……不要！”
“不要！”
顾水云顾不上身上的伤，朝柏聿的方向奔去。
身上的伤让她没走两步就重重摔在地上，“不要……”
厉少承看向开枪的人。
这张脸他并不陌生，柏家都有哪些人，他清清楚楚。
“谁让你开枪的！”
柏丛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要擦掉血迹，顺便整理了下衣服，谄媚道：“我知道厉总想要杀了柏聿。”
“您动不了的手，我帮您！”
顾水云悲怆仰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怒斥，“混账！”
柏丛拖着伤腿，慢慢走到厉少承面前，“厉总，我和您一样，讨厌那个姓柏的。”
“柏聿一死，您就没有什么眼中钉了，我这么做，是双赢。”
“那个女人也将对您俯首称臣！”
柏丛说得轻松，像是在邀功一般。
只是这副带着血污的嘴脸，看着令人有些反胃。
傅邢笙扶起地上的顾水云，“顾小姐……”
他之前一直在观察，刀子应该没有扎进脏器。
只是真的再不止血的话，阎王爷都得叹气。
顾水云颤着腿站了起来，愤恨地看着柏丛。
怎么忘记了……
想要柏聿命的人，不止厉少承一个。
“我好不……容易……”
好不容易……才让厉少承答应放过柏聿的。
可是现在……
现在全毁了！
大概是愤怒冲昏了头脑，顾水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拔腿冲了过去。
柏丛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量倏地撞着后退不止。
噗通一声巨响——
两人双双入海。
顾水云坠海前只剩最后一个念头，她活不成的话，带走一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