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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伯,你刚跟我说要有防备心,转头您就把自个儿的家底摆在我眼前,这不太好吧。”

见云牧嘴上说着不好,手却直伸小簿子,赵老四满怀欣慰道:“你一个人在外面,也没个人照应,自己多加点小心,四伯这功法你好好看看,遇事不决先跑为上,可清楚?”

云牧紧握着簿子,不敢抬头与赵老四对视,心底不住叹气:赵老四啊赵老四,我不怕你狠,你有多狠我便能多有放肆,可偏偏如此疼爱我这个假丁人逢,我,哎。

赵老四察觉到云牧的异样,以为他对一点惊鸿影感兴趣,出言讲解道:“这只是上半卷,以我的修习经验来说,下半部极有可能是一击必杀的杀招。”

“名曰一点惊鸿影,通观上半部分,其内容所讲述的是如何快速接近敌人,而非远遁,故有此判断。”

拍了拍云牧肩头:“我让你看这个的用意,不是让你近身搏杀,而是让你看清楚我是怎么接近你,如何在转瞬之间袭杀你。”

“知己知彼,方能于方寸之地守住自己命门,听明白没?”

云牧看完合上簿子,于心中对比云相的施展路径,结果诚如赵老四所言,云相似轻烟,溜之大吉为上。

而一点惊鸿影更注重突袭近身,于战斗而言,它更巧妙更容易打输出。

云牧试着以门柱为目标,试着使用一点惊鸿影快速接近。

赵老四守在云牧身侧,以防他运功出岔子,然而只一盏茶时间,便见他身后隐隐有残影二三。

赵老四有些不可思议:“好小子,这么短的时间竟然悟透了精髓,资质是真不错,难怪能跟老七打的有来有回的。”

“小的时候也没发现啊。”

自我攻略:定是在外面吃够了苦头,不经历生死怎能有这般成长,苦了这孩子了。

看向堂中丁老六的牌位:可能也有融合你神魂的作用吧,生前不能好好待他。

现在以这种方式守护在他身边,算是你的归宿吧。

云相是云牧唯一掌握的身法绝技,对这个陪伴了十多年的老伙计,云牧自是了然于胸,而一点惊鸿影着实与其有诸处相似相通之处,所以云牧在走气运藏时十分顺畅。

甚至于,云牧会觉得云相本就与一点惊鸿影是配套的功法,一张一弛,一退一进,两相搭配下显得十分契合。

赵老四看着残影,突然想到了什么,出言打断云牧的研究:“我在外的名声应该不是很好吧?”

云牧收身往椅子上一靠,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大喇喇的说道:“四伯说的委婉了。”

赵老四面色微红,却是正色道:“知道就好,凡是识得这套功法的人,定然与我有仇怨。”

“在外绝不要轻易使用这套功法,更不要说认识我。”

“即使我站在你面前。”

茶水漱口,全部吐了出去,云牧嫌弃道:“四伯,您这茶该换换了。”

云牧这心不在焉的模样,惹得赵老四来气:“说话你听到没有?别吊儿郎当的不当回事。”

云牧摸摸后脑勺:“亲大伯哎,我这人吧,认亲不认理儿,哪怕您与整个外界都有仇怨,只要您对我好,我就记着您的好,站您这边儿。”

“所以吧,您要是真不幸被俘,站在我面前对峙。”

“我估计啊,下场多半是咱爷俩一起去黄泉喝茶。”

掏了些外界的茶叶摆桌上:“为了您大侄儿的人身安全,您老人家尽量保护好您自己个儿,可别拖累我呢。”

话里话外透着关心。

赵老四哪能听不出来云牧的心意,定定的看了会儿云牧。

说者随意,听者由心。

有的时候,慷慨激昂的陈词远没有随心闲话来的更有说服力。

于赵老四,云牧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的这番话才像是家人说的话。

赵老四老怀大慰,严肃提醒道:“总之,一点惊鸿影是给你防备突袭使用的,切莫轻易展露人前。”

“得嘞”,云牧笑嘻嘻的答应一声。

“随我去后内府,我与你试试手,纸上谈兵是摸不出门道的。”

这一练手,便是一整晚。

天刚蒙蒙亮,爷俩蹲坐墙边,喝着云牧的新茶聊着天。

“其实最好的练手功法,当属你二伯的掌法,若是能在他的掌下来去如风,你便可以出师了,可惜书山有禁令,两种功法的持有人严令争斗。”

“严令争斗?那我与七叔?”

赵老四指着云牧胸口:“你施展看看。”

云牧疑惑的扯开胸前衣物,轻拍桃花。

这一拍,嗯哼,原本胸前的粉色梅花,不知何时被一头玄武的印记所覆盖:“这是?”

“这是警告,再来一次你就废了。”

“明白了,您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有这茬。”

“对了四伯,那二伯的功法是叫个啥名啊。”

赵老四直言道:“王老二的术法名唤风满落叶生,掌出,若秋风扫落叶,转瞬即可淹没十里长街。”

“从另一方面来说,当属克制我等的一点飞鸿影。”

云牧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继续问:“大伯呢?好像从没听说大伯出府干活啊,难道大伯干架不行?”

“老大啊,嗯,你大伯属于智将,我也极少见他出手,不过通过他功法的名称也能猜出一二。”

“唤作举杯邀明月,估计是分身一类的功法。”

云牧念叨:“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大伯的功法很有诗意啊。”

天边一抹鱼肚儿白,宛如一把长剑斜斜的挂在平静的天幕上,格外的扎眼。

云牧伸了个懒腰,从怀里将仅剩的茶叶全部掏了出来:“四伯,省着点喝,侄儿就剩这么点儿了。”

赵老四接过茶叶,放在鼻前深深闻了闻,褶皱的眼皮儿蔫吧蔫吧的,咂咂嘴道:“外面的茶叶确实香。”

“别不舍得喝,有机会再给您送。”

“四伯,我的眼睛有点特别,但没什么用处,我想找三伯去聊聊,需要注意点啥不。”

“我对三伯,嗯,没啥印象。”

赵老四将茶叶放回怀里,像个孩子似的拍了拍胸口:“孙老三没啥忌讳,老好人一个,你随便问就是了,而且。”

直截了当的说道:“你现在是他的命,包括老大。”

辞别赵老四,云牧直奔于木的住处,用这货来练技能时,可以肆无忌惮的出招,完全不用顾忌后果。

篱笆茅屋外,云牧搓手松筋骨,扭着脖颈道:“把石榴叫来候着。”

老方主动请缨:“少爷,老奴也可以背您回去的。”

云牧想都没想,抬脚便将老方踢到一旁:“老胳膊老腿的,少爷要你背?”

想想觉得哪儿不对劲,上去再补一脚:“少爷我一定输?草。”

大清早,于木睡意正浓,偏听得屋外吵闹不歇,烦躁之际,伸手摸找床边酒壶,拎到嘴边就往里灌。

壶中无酒,只一两滴一两滴的往外滑,于木恼火更甚,抬手掌风直逼屋外。

“呱噪!”

长剑顿出,迎着掌风逆流而上:“打死我,酒管够!”